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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呀。

這是柳清艷在昏迷之前那一瞬間想的事情,也是她在清醒之後有的第一個想法。

她動了動嘴唇,皺起了眉頭:“陸司觀,我好疼呀……”

陸司觀就在床前,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一直守在她的面前,沒有離開過一時半會兒。比起守着衿末的陸玉簡,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見柳清艷叫自己的名字,即便是很輕的一聲,可他還是聽見了。

“槐香,你還好嗎?”陸司觀看着她,滿臉都是擔憂與心疼。

實際上,在那個男人將刀砍來的瞬間,他已經疏通了自己的筋骨,所有的毒素也都被排出。可他來不及說,就見柳清艷飛身撲了過來,硬生生地挨下了那一擊。

他睜大了眼睛,看見跌進自己懷裡的姑娘。

她的眼睛已經十分迷濛了,卻還是盯着他看,嘴角扯起一點,像是還有些滿意,她說:“陸司觀,你沒事就好了。”

下一瞬,她便昏迷了過去。

那一天晚上,前去解救柳清艷與陸司觀的人不會忘記,陸司觀在短暫的停頓與怔愣之後,簡直就像是發了瘋一般。

他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所有的劫匪都解決了。

他的動作快得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都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司觀已經一臉陰鷙地打橫抱起了柳清艷往來時的路走去,周身散發著一股叫人莫名恐懼的氣場,沒有人敢上前。

而去檢查那些劫匪的衙役們則陷入了無比的驚異之中。

這些劫匪全都是在一瞬之間斃命,筋骨皆碎,內臟沒有一處完好!

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又是什麼樣的心境,竟然能夠使陸司觀在一瞬間做到這樣?這個柳清艷對於他而言,究竟有多少重要?

陸司觀……又究竟有多少大的能力?

可是那天可怕如鬼魅的陸司觀,在抱着柳清艷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言。

尤其是在柳清艷接受了治療,又陷入昏迷的那幾天,他一直沒有說話,垂着眼睛,目光空洞,沒有半點張揚的樣子,反倒像是孩提一般。

一直到柳清艷醒來,他的眼睛裡才出現了少許的光芒。

柳清艷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是陸司觀,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些,強撐着笑了一下:“我很好,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陸司觀伸手過去,輕柔地撫摸過她蒼白的臉頰:“傻瓜,就算你不用過來擋那一下,我也不會有事的。”

柳清艷輕聲道:“可是我想替你做些什麼啊。我忍不住要救你。”

而且在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壓根來不及想別的事情,滿腦子就只剩下了:要救他!

“以後我會保護好你。”陸司觀皺了皺眉頭。

“我相信你會保護好我的。”柳清艷笑了一下。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陸司觀柔聲問她:“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喝點水,吃點東西?”

柳清艷點了點頭:“嗯,我想喝水。”

陸司觀便起身上前,扶起了柳清艷的身子,在她的背後墊了好幾個靠枕,這才轉身過去倒了一杯水,過來給她。

“喝吧,滿意單喝。”陸司觀說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柳清艷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了,沒有遞還給他,而是垂着眼睛,道:“陸司觀,我們現在的關係,是不是還是像過去那樣?”

她很擔心陸司觀會和她生分。

陸司觀笑了笑:“你是傻瓜嗎?你覺得我還在和你置氣嗎?”

柳清艷很輕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還在和我置氣,我只是在想,要是我和你形同陌路了,我一定會很難過。”

“我們不會形同陌路,”陸司觀皺起眉頭,坐在床沿,“我們兩個會一直都好好的。”

“好好的,會到什麼程度?”柳清艷直覺地問。

陸司觀笑起來,湊近過去看她:“嫁給我,你願不願意?”

柳清艷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這麼一紅,她倒像是恢復了些元氣,整張臉龐也生動了許多。

她嬌嗔般地瞪了他一眼:“你,你說什麼呢!”

“槐香,”陸司觀的神情卻一下子認真了起來,拉過柳清艷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感受那片柔荑所帶有的觸覺,“這件事情本就是我想要對你提及的,只是我在等待一個時機。”

柳清艷垂下了眼睛,沒有說話。

陸司觀認為是她在害羞,便更湊近了幾分,道:“槐香,你心裡也有我,是不是?”

要是她的心裡沒有他的話,當日又為何要為他擋下那一刀呢?

只有真心愛着一個人,才會把那個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這件事情,陸司觀便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陸司觀,你確定喜歡的,是陸槐香嗎?”柳清艷忽然抬起頭,問了他這樣的一個問題。

陸司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喜歡的不是陸槐香,難道還是張槐香不成?”

柳清艷很輕地搖了搖頭:“前些日子,我們之間會鬧矛盾,便是因為我問了你那樣的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覺得,我與過去有些不太一樣?”

陸司觀聞言,皺起了眉頭:“槐香,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清艷認真地注視着他的眼睛,道:“陸司觀,我的確很喜歡你,但是有一些事情,我們還沒有完全認清。彼此間的感情的確有,但卻還沒有到我們可以成親的地步。”

“槐香,我……”陸司觀像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柳清艷卻搖着頭,阻止了他再說下去。

她淡淡地說道:“陸司觀,給我一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我們之間還有很多的問題存在,那些問題,我們還需要時間去面對,去解決。”

“槐香,你是不是很累了?”陸司觀忽然說道。

“陸司觀?”柳清艷微微一愣。

陸司觀笑眼看她:“喝完了水,你便再睡一會兒吧。晚些時候我再來叫你,為你準備一些吃食。”

現在他的心裡很亂,卻不希望被柳清艷看出來。

柳清艷嘆了一口氣,把喝水的杯子遞還給陸司觀:“那我再睡會兒。”

陸司觀“嗯”了一聲,扶着她慢慢躺下來。

柳清艷躺在床上,望着陸司觀轉身去放杯子,再走回來在床前坐下,她笑着問他:“以後你還會一直陪着我嗎?”

陸司觀看了她一眼:“自然會。”

柳清艷像是放心地笑了笑:“那就好。我一直很擔心你會離開我。”

那些天,他沒有來找她,她也放不下臉自己找過去,所以很難熬。柳清艷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十分依賴面前的這個男人了,再也離不開。

“我不會走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陸司觀柔聲地安慰她。

柳清艷點點頭,放心下來,睡意也跟着席捲上來。

她剛閉上眼睛,又忽地睜開,看向床前,見到陸司觀還在,這才放心地笑了一下,轉過一個身朝里,終於睡著了。

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陸司觀松下一口氣。

他再多坐了一會兒,站起身,輕手輕腳地準備離開這個房間,去做點別的事情。

他要查清楚,那一夥劫走了柳清艷的究竟是群什麼人。他也要搞明白,為何陸槐香一直在對自己說那些她已經與過去大不相同的話語。

時間的確是需要的,而日後成婚,自然也是必須的,陸司觀會放緩步調,但卻絕對不會讓那一天遲到太晚。

出了房間,陸司觀在院子門口見到了陸玉簡。

一見到陸司觀,陸玉簡頓時停下了腳步,緊張地問:“師傅,我姐姐她……”

這些日子,陸司觀守在柳清艷的面前,什麼別的男人也不肯靠近柳清艷,除了大夫與太醫,其他的人,他全部都只賜給了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即便是柳清艷的親弟弟陸玉簡,也被排斥在外。

這叫陸玉簡叫苦不迭,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又是關心柳清艷,又是害怕師傅。

“她醒了一會兒,我又叫她睡下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陸司觀淡淡地說道,“她沒什麼大礙了,應該再養幾日身子,也便好了。”

陸玉簡懸在心間的大石頭這才稍微放了下來:“那就好,那就好。”

陸司觀又瞥了他一眼:“倒是你,不是一直守着調查那群劫匪嗎?情況如何了?有線索沒有?”

他發誓,要是讓他知道了是誰出手傷害了陸槐香,他一定會叫那人承受比那一刀更深更痛的懲罰!

陸玉簡嘆了一口氣:“師傅啊,當時你一下子把人全部都給殺了,我想調查,那也無從入手啊。”

陸司觀看了他一眼:“府上不還有個叫王兆的嗎?那些劫匪原先不是他的手下嗎?”

“是這樣的沒錯,但是我問了王兆好機會,他也就是一直在嘆着氣,我什麼也沒問出來。”陸玉簡道。

陸司觀皺起眉頭:“走,帶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