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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辰已經衝到了陸司觀的面前,袖中藏着一把軟劍,筆直地向著陸司觀咽喉刺來。

雖說宋景辰的動作已經很快,但是陸司觀分明更快,抬劍抵擋,並未被宋景辰傷到。而兩個人的兵器交接,發出了極為響亮刺耳的一陣響動。

但是陸司觀的內力身後,一下子便將宋景辰震得翻飛了出去。宋景辰勉強用手中的軟劍支撐地面,使他得以穩住身形,不至於摔倒在地。若是那樣,未免也太沒有面子了。

但是他的確打不過陸司觀,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本王早就說過,你打不贏我。”陸司觀冷眼看着他,開口說道。

“那麼王爺,不如我們兩個來打一個賭,”宋景辰倒是冷靜了下來,開口說話,“若是我能打贏了你,那麼你便將槐香讓給我,如何?”

陸司觀冷笑了一聲:“勸你還是留着你自己的那條小命。刀劍無眼,你不是偽造了火災才僥倖活下來的嗎?若是你在這時候死在了本王的手中,只怕你的那一次行為,你的所有計劃,便都是白費了。”

“這些倒是不必王爺操心,”宋景辰微笑,“不過我想的是,既然當初我也與槐香有了肌膚之親,那麼我也便該對槐香負責,是不是?”

肌膚之親?宋景辰指的是過去那一次,他將柳清艷擄走後對她做的事情!

陸司觀暴怒,額頭上青筋跳動,森然目光落在宋景辰的身上:“你還敢提那件事情!”

“如何不能提?那時候王爺你與槐香可還未曾成婚,我不過是在追求自己的愛情罷了。”宋景辰一臉的坦然,倒像是個謙謙君子一般。

“陸司觀,”在陸司觀的身後,柳清艷皺着眉頭,開口說話,“不要被他誤導了。”

宋景辰的臉色微微一變,看向了柳清艷:“槐香,你說什麼呢?”

柳清艷冷聲道:“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我會看不出來嗎?即便陸司觀當局者迷,但我這樣的旁觀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你曉得陸司觀的弱點是什麼,你也知道如何能夠很好地利用這樣的弱點來達成你的目的。”

停頓了片刻,柳清艷一字一頓地說道:“而你的目的也十分簡單,便是要殺了陸司觀。”

陸司觀聽見柳清艷說的話,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很快地反應了過來。他的暴怒情緒也在這之間慢慢地退散了下去,恢復了正常狀態。他的內息也在這之間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陸司觀曾經中過毒,雖然少有人知,但事實是存在的。

那便是,陸司觀因為那一次中毒的緣故,他的內息有些被打亂,雖說他自行調整過,但若是心浮氣躁,便極為容易再度被打散。若是內息不順,那麼就極有可能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實力,甚至……傷及自身,走火入魔。

這些柳清艷曉得,陸司觀自己也曉得,而至於宋景辰……那毒與他離不了干係,他自然也是曉得的。他打不過陸司觀,便想到了要用這樣的一招。

柳清艷是陸司觀的弱點,宋景辰便是要用柳清艷來刺激陸司觀,叫他無法戰鬥。

柳清艷自然不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

“槐香啊,槐香,你現在可曉得,為何我如何喜歡你了吧?”宋景辰有些感慨地看着柳清艷,滿目都是繾綣的愛意。

陸玉簡的嘴角抽了抽,上前一步,擋在了柳清艷的面前,叫宋景辰看不見她。

見宋景辰皺眉,陸玉簡出聲道:“這是我的姐姐,也是我家師傅明媒正娶的夫人,現在她是齊王妃,不論你是誰,也不好對我家姐姐如此眉來眼去,甚至話語下流!”

宋景辰還要說話,忍無可忍的陸司觀已經又提起劍對着他揮砍了下去。

宋景辰險險地後撤了一步躲開他的這一劍,原先站在的地方卻是被陸司觀這麼一下砸出了一個深坑,十分可怖。

“齊王殿下當真是恨我入骨啊!”宋景辰笑了笑,雖說鬢髮散亂,但卻依舊保持着風度。

“想必天底下恨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本王一個。”陸司觀冷笑一聲,再度揚起長劍刺了過去,劍鋒所及,即便是飛揚起來的落葉也都被劍氣所切割開來。

宋景辰連忙腳尖點地躲避,但他的衣擺還是被劍氣切下了一整塊白色的布料。

終於,宋景辰的臉色有了很大的變化。他落在離陸司觀有一段距離的地面,擺了擺手:“好了,王爺,我不與你打,沒有意思。”

實力相差太多,此事着實是沒有意思。

陸司觀冷冰冰地看着他:“那你便該老老實實地滾了,若是再不走,本王保證你會死在這裡。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真的么?真的會死?”宋景辰摸了摸下巴,將軟劍重新藏回了自己的衣袖裡頭。

“真的會死。”鬼見愁漠然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身後。

宋景辰回頭看去,只見一聲黑衣的鬼檢出一手提着一具屍體,面無表情地拋在了宋景辰的腳邊:“就像是你的這個手下一樣,會死的很慘。”

宋景辰垂眼看了一眼,倒是笑了:“啊,這個手下,我想殺很久了,倒是多謝幫忙。”

鬼見愁不說話,而是看向陸司觀,又看了一眼柳清艷與陸玉簡所在的方向。

柳清艷善意地提醒他說道:“你要曉得,宋景辰此人,一直以來都是十分無情冷酷的,心狠手辣,即便是他的手下,他也能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

鬼見愁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對着宋景辰揚起了手中的一柄短刀。

泛着駭人寒光的刀尖上殘留着一些血液,筆直正對着宋景辰的胸口。此舉叫宋景辰着實有些惶恐起來,往後退了幾大步:“不是想要救南宮易么?若是殺了我,你們誰也救不了。”

柳清艷聽見“南宮易”這樣的字眼,不由得神情振奮起來,推開攔在面前的陸玉簡,向著宋景辰走近了幾步:“你如何才肯用解藥救小將軍?”

“倒也很簡單,”宋景辰瞥了一眼神情極度不善的鬼見愁,“叫他退下。”

柳清艷微微點頭,對鬼見愁說道:“你先過來,讓他說。”

“不是說心狠手辣嗎?一般這樣說了,那麼那個人必然也詭計多端。若是我撤下了,他有什麼別的舉動,如何?”鬼見愁依舊冷冷地注視着宋景辰。

“沒有關係,”陸司觀開口,“即便他這一次可以跑了,以後必然還會被本王抓住。”

鬼見愁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收起了手中的短刀,走到了陸司觀的身邊,站定。

柳清艷就擠在陸司觀與鬼見愁兩個人的中間,看向宋景辰:“你快說,究竟要如何才能夠救得了小將軍?那毒是你下的,解藥一定在你那裡。”

陸司觀雖然不說話,但轉頭看了一眼柳清艷,竟然伸出不握劍的左手,將柳清艷往自己這邊帶了帶,不叫她離鬼見愁太近。

柳清艷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觸,反倒是鬼見愁,翻了一個不小的白眼,並未叫陸司觀發現。

“過去槐香你有沒有在我這裡求過解藥?”宋景辰答非所問地說道。

“能不能老實地回答問題?”鬼見愁對他的耐心十分有限。

宋景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繼續看向柳清艷:“槐香,很多時候,若是你的話,我一定會滿足你的所有的要求。只要你說,我就為你做到。”

“那麼這一次呢?”忍着心中的不適,柳清艷問。

宋景辰笑了笑:“這一次,或許會的吧?”

柳清艷卻皺起了眉頭:“我該如何相信你?你似乎一直都欺騙着很多的人,若是你給我的不是解藥,我又該如何是好?”

“反正都已經是快死之人了,即便是喝下了毒藥,也沒有什麼關係吧?”宋景辰笑道。

這話說得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甚至可以說是說得很對的,現在南宮易身中的毒藥……即便是宮中最好的太醫也都束手無策,說著南宮易或許活不過太長的時間。那麼不也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嗎?

若是將死之人,那不如死馬當活馬醫……或許還能有用。

正在她如此想着的時候,一隻雪白的瓷瓶便從宋景辰那邊飛了過來。

陸司觀反應極快,在瓷瓶砸中柳清艷胸口的時候,就已經伸手一把接住了瓷瓶。他冷眼看向宋景辰:“交了解藥,那你也該快滾了。”

“走是要走的,不過有一件事情,還得對王爺你說一說。”宋景辰滿目笑意地說道。

“說。”陸司觀一邊將瓷瓶仔細地檢查一番,確定無誤之後,才交給了柳清艷的手上,一眼都沒有看宋景辰。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看見宋景辰臉上的狡猾笑意。

“其實也就一句話,”宋景辰一邊後退一邊說道,“不得不說,槐香的嘴唇當真香甜。”

陸司觀一怔,再度暴怒起來,手中長劍也朝着宋景辰扔了過去。但是宋景辰早已經遠遁了,空中只傳來了他的一陣放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