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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易捏了捏拳頭:“宋景辰,別說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官員,即便你還是那個宋大人,你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也要會給你一拳頭!”

說著,他狠狠地抬手揮了一拳頭過去,正對着宋景辰的臉頰。

宋景辰稍微一側身,便躲開了他的攻擊,只是被那陣狂風稍微帶起一些衣角翻飛。他扯了扯嘴角:“小將軍,建議你還是冷靜一些,這麼衝動,會造成不那麼好的結果。”

稍微一停頓,宋景辰繼續笑道:“說起來,小將軍你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閉嘴!”南宮易心下一陣煩躁,又揚起了拳頭朝着宋景辰的臉頰招呼過去。

這一回,宋景辰並沒有躲閃開,而是抬起手,接住了他的拳頭,臉上掛着一個微笑:“不瞞你說,小將軍,我也很喜歡京府尹大人。不過時也命也,我的喜歡沒成功,她到底還是被陸司觀給搶先奪走了。”

南宮易嘗試着要把自己的手給收回來,奈何宋景辰的力氣竟然出乎預料的大。他狠狠地皺了皺眉頭,對宋景辰嚴詞警告說道:“你放開!”

“小將軍,我對你實際上並沒有惡意,相反,我和你還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宋景辰瞧着他,手頭的力氣並未有片刻的放鬆。看樣子,他是準備與南宮易死磕到底了。

“誰跟你同一條戰線!”南宮易掙脫不開手掌,乾脆抬起了腿橫踢了一腳過去。

誰成想,宋景辰稍稍一抬腿,將他的腿腳給一下子踩在了腳底下。宋景辰踏住他的小腿肚子,迫使南宮易另外一條腿跪了下來。

“小將軍,你每一天在家裡都有練武嗎?”宋景辰滿臉戲謔地垂眼看着他。

“你!”南宮易心中急躁,可越是急躁,他便越是沒有掙脫的辦法,只能受制於人。

“小將軍,給你一個忠告,”宋景辰微微彎腰下來,目光正對着他的臉,“若是喜歡一個人,為何非得要將她拱手相讓?難道你就不想抱住她、不想親吻她嗎?”

南宮易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宋景辰則繼續笑道:“想想看,若是你喜歡的女子,若是那位京府尹大人,對着你喊相公,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聽他這樣說,南宮易的眼前竟然真的浮現出了那個模樣與場景。他不由得晃了神。

但很快,南宮易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好容易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瞪着宋景辰:“我不需要那種感覺!你即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照你說的那樣去做!”

“殺了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還有些別的用處,所以得先留着你。”宋景辰微微一笑,鬆開了他的手,繼而抬起腿,往後退了一步。

脫離了控制的南宮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宋景辰笑着擺擺手:“平身吧。”

被他如此調侃,南宮易憤然,連忙站起身來,強忍着疼痛與他怒目而視:“宋景辰!”

宋景辰聳了聳肩膀:“小將軍,你着實沒必要對我生氣。我說那些話可都是為了你好。一個人在一生漫漫之中,總得是需要有人能夠為他指點迷津的。這一點,你可明白?”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需要你來指點所謂的迷津!你這樣的人,千刀萬剮也難辭其咎,別以為我不曉得你當初對京府尹大人做過什麼事情!”南宮易咬牙恨聲道。

“哦,看來小將軍你是記恨我對槐香做過的事情,而不是記恨我叛國。”宋景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悟。

“我……”南宮易又無言以對了。

宋景辰笑了笑:“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小將軍你的意思,無比肯定,到了一定的時刻,小將軍你也一定會站在我的身邊。那麼……後會有期”說完,他轉身就走,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南宮易的眼前視線中。

南宮易咬了咬牙,低頭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嘗試着走了幾步路,小腿酸痛難當。

這宋景辰不是個文官嗎?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能打了?那他這些年習武習來的又算什麼?若是以後京府尹大人又出了什麼事情,他該怎麼保護她?

南宮易第一次嘗到了無能為力的滋味,開始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無限的歉疚。

而此時的柳清艷與陸司觀已經準備完畢,前往埋葬衿末的地方,陸玉簡就在那裡。

當初衿末的死與陸司觀受傷是在同一個時間,柳清艷必須得去找解藥,故而沒有什麼時間與精力關顧衿末的葬禮,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陸玉簡自己打點的。

地方選得很清凈,四面都是青山,一處墳墓,旁邊是一間較為簡易的茅草房。

兩個人費了一些時間才抵達此處,到的時候外頭天邊還下起了一陣秋雨,幸而馬車上還有準備着的油紙傘。

陸司觀撐着傘,牽着柳清艷的手走到茅草屋前。柳清艷曲起手指很輕地敲了敲門扉。

“誰來了?”陸玉簡的聲音響起來。

“你猜一猜是誰來了?”柳清艷微笑着說道。

“姐姐……”陸玉簡驚訝萬分,連忙起身去開了門,見到柳清艷,還見了陸司觀,臉上的喜悅與驚訝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師傅,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柳清艷走進房中,陸司觀在她的身後合上油紙傘,擺在一邊,跟着一起走進去。

房屋裡陳設極為簡單,沒有多少空間,獨獨的桌椅頂上的屋頂還正在漏油,很不好坐。

柳清艷皺起眉頭,將四周打量了一番,有些詫異:“玉簡,你就準備在這個地方住上一年嗎?在這個地方守着衿末?”

“是啊,好像是破爛了一點,以後我會慢慢收拾的,姐姐你放心。”陸玉簡笑了笑。

“一般說了以後收拾的人,多半都不會再動手了。”陸司觀的神情淡淡的。

陸玉簡抓了抓腦袋,不敢看陸司觀:“師傅,我是真的會好好收拾的。不然……以後你們來了,也沒有地方可以坐。房子里也着實有些冷清了。”

陸司觀嘆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

陸玉簡沒有說話,柳清艷走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這些天你一個人在這裡,都在做些什麼呢?”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以前好像一直都記着習武了,所以冷落了書卷,正好如今有時間,我也便看些書,寫寫字。”陸玉簡道。

“看書寫字,那很好啊。”柳清艷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

陸玉簡問:“不過,姐姐你與師傅來我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聞言,陸司觀不由得挑起了眉毛:“你看書寫字多了,人倒是也變得聰明起來了。一眼就曉得我與槐香過來是有話要和你說或。”

陸玉簡笑了笑:“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心裡也有些好奇。”

“你應該也能猜得到,我與你姐姐之間會有什麼事情,可能會發生的是什麼事情,”陸司觀一手攬過柳清艷,“這從來都不是什麼很難猜的事情吧?”

陸玉簡像是十分驚訝,又像是這件事情的確沒有出乎他的預料,睜大了眼睛看向陸司觀:“難道……難道是師傅你要與姐姐成親嗎?”

柳清艷不由得為他鼓掌:“玉簡,你還當真是看書看得人都聰明啦。”

“嘿嘿,其實也不是很難猜。”陸玉簡笑了笑,垂下了眼睛。他這是又想起衿末了。

原本他與衿末也是要成婚了,可是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出乎了他的預料,誰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原本他現在應該是與衿末相濡以沫,但現在兩個人生死相隔,着實凄慘。

見陸玉簡神情低落,柳清艷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清了清喉嚨,轉移了話題:“其實這一次我過來看你,主要也是想要問問你,我嫁給陸司觀的那一天,你會不會過來看我?”

說完,她一臉認真與期待地看着自己的這個弟弟。

柳清艷是真的把陸玉簡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弟弟一般,她現在已沒有什麼親人了,若是要成婚,她希望陸玉簡能去。

陸玉簡微微一愣,繼而笑了笑:“姐姐要成婚,我當然要去了。何況,這也是我師傅的婚典,我若是不去,那豈不是很不給師傅還有姐姐面子。”

“你能想明白這一點那是很不錯的了。”柳清艷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

“對了,師傅,姐姐,你們有吃過飯嗎?我今天做了點糕點,還沒有吃完,你們要的話也可以嘗嘗,”一邊說,陸玉簡一邊從旁邊的簡易柜子里端了一個盤子出來,放在桌子上,“可能比不上衙門裡的吃食,但……應該也可以填飽肚子。”

“其實吧,玉簡,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根本就不是這個東西他好不好吃,而是能不能吃。”說著,柳清艷對着一上桌子就被漏下來的雨水打濕了的糕點抬了抬下巴。

陸玉簡也注意到了,有些尷尬,抓了抓頭髮,又將那糕點放了回去。他像是嘆息一般地說道:“看來我真的得好好修一下這個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