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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壓壓一片,沉甸甸的烏雲籠罩天際,大地一片灰暗。

忽然,驚雷滾滾。

午門外,隨着監斬官啪嗒一聲摔落令牌,法場上跪着的數百號囚犯被劊子手齊刷刷斬首,一時間,鮮血布滿大地,紅的耀眼。

在遠處,有一個嬌柔的女子躲在角落裡,素手抖個不停,當看到這一幕,渾身好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差點就跌倒在地上。

此時,忽然大雨臨盆,劈頭蓋臉的落在打在她身上,而那刑場的血水也被沖刷,似乎馬上就要流到她的腳跟前。

為什麼?!

柳清艷抬頭不甘心的望着烏雲密布的天空。

父親為官清廉,勞苦一生,到最後卻只落得一個通敵的貪官污吏稱號,他明明是死於冤屈,卻連一副完整的屍首都不曾留下,柳家的三百口無辜的人啊!

就這樣伴着一張代表着權貴的聖旨,全部都死於非命……

柳清艷咬唇強忍着即將噴&泄而出的情緒,抬手狠狠的擦了一把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濕潤,忽然疾步奔跑起來。

柳家的人都死了,這個世上除了夫君秦牧嶼和靖兒之外,她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親人了,所以她只想快點回去,撲進他的懷裡,換取片刻的安寧。

“牧……”然而剛到家,卻看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閃進去一抹熟悉的粉紅身影,她的動作不由得下意識的停住,連帶脫口而出的話也戛然而止。

走到門口外,她不知怎的,居然沒有進去,而是聽着裡面的動靜。

“牧嶼哥哥!你不是說等解決了柳清艷就娶人家的嗎?如今她爹都倒台了,你怎麼還沒有動作呀!”少女嬌俏的說完,又撒嬌似的捏了眼前人的胸口一把,眸光里風情流轉,讓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少女的動作。

從門外,將門縫裡情景看得一清二楚的柳清艷,瞬間臉色蒼白如紙,

一半是因為少女的話,另一半則是因為眼前的少女,她不是別人,居然就是自己的手帕交,從小無話不談的表妹杜語嫣!

他們是什麼時候攪合在一起的,還有杜語嫣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爹爹會被人陷害的這件事!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心口隱隱作痛。

而屋裡秦牧嶼輕笑一聲,抓起在自己胸前作亂的手就是溫柔的吻了一下,這個動作做得隨意,卻是讓人一眼就知道他們分明是做過了無數次才會有這麼熟稔自然的表現。

想到這點,柳清艷的臉色又是蒼白了一分,配合她額頭冒起的虛汗,更是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讓人覺得她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討厭!”杜語嫣羞紅了臉,佯裝生氣的瞪了秦牧嶼一眼,眉眼裡流轉的卻是滿滿的誘惑。

“嗯?這點程度你就覺得討厭了?那接下來的事,你可不是要恨死我了?”秦牧嶼一邊說,又收緊手臂,將杜語嫣和自己的距離也拉近了一些。

而杜語嫣嬌呼一聲,又虛虛的推了秦牧嶼一把:“牧嶼哥哥只會欺負人家,你遲遲沒有動作,難道是不捨得我的表姐?也是了,柳清艷長得標緻水靈,你自然是捨不得的!”

杜語嫣說完,又是少女態的跺了跺腳,一副轉身就要離開的樣子,秦牧嶼自然是不會讓到嘴的肥肉離開了,旋即就上前一步,輕輕一個動作,杜語嫣就又重新在他的懷裡了。

“傻語嫣,柳清艷那個小賤人在我的心裡什麼都不是,再說了,從成婚到現在,我都沒有碰過她,你可不能吃這些飛醋。”

“嗯?那靖兒是怎麼回事?他可是你的嫡子呢!”杜語嫣這會兒也是來了興趣,微訝的發問。

秦牧嶼也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當下就不屑的開口了:“哼,什麼嫡子,柳清艷那副死魚模樣,看着就倒胃口,我又怎麼會碰她?不過是安排了幾個下人小廝,那個蕩婦猶不自知!”

杜語嫣在他的懷裡笑得花枝亂顫:“嗯!表哥你真的是太過分了!這下子柳姐姐可是要傷心死了!”

杜語嫣嘴裡說著同情柳清艷的話,心裡眼裡卻是塞滿了幸災樂禍和得意,這下子看她還怎麼在自己面前端着架子!

柳清艷臉色慘白一片,唇瓣被她咬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淋漓猶不自覺。

紅袖添香,那些夜裡熄滅的燈,自己還一直以為是秦牧嶼貼心自己,害怕自己害羞,沒想到真相撕開之後,卻是這麼血淋淋!

下一瞬,她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個恐懼的念頭,若是靖兒真的不是秦牧嶼的孩子,那靖兒……

“靖兒!”柳清艷驀地瞪大了眼睛,低聲呢喃了一句,當下再也忍不了了,她直接闖了進去:“秦牧嶼!我問你!靖兒呢!靖兒在哪裡?!”

秦牧嶼和杜語嫣被突然出現的柳清艷嚇了一跳,還是秦牧嶼先反應過來,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既然你已經聽到了,我也沒有這麼多的工夫和你假惺惺的裝模作樣,那個小賤種自然是被我處理了。”

柳清艷聞言先是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小步,又猛地撲了過去死死的掐住秦牧嶼的脖子:“處理了?什麼叫處理了!秦牧嶼你這個混蛋!即使他不是你的親生孩子,那也是你親手帶大的!”

秦牧嶼因柳清艷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一秒馬上就兇狠的將柳清艷的手從自己的脖子拿下來,而他的下一個動作則是對着柳清艷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賤人!”

柳清艷因為秦牧嶼的動作一下子狠摔在地上,牙齒不小心撞到了舌頭,一張嘴便是鮮血淋漓。

“你知道那個小賤種是怎麼被處理的嗎?是被我養的蟒蛇一口吞了,可憐那個小賤種到死都一直在拚命的喊他的娘親呢!哈哈哈!”

柳清艷因為秦牧嶼的話,腦海里馬上就浮現了一個畫面,靖兒害怕的在蛇堆里掙扎,而原本信賴的父親卻只是在一邊冷眼旁觀,他只能毫無反抗的被蟒蛇吞入腹中。

“你這個混蛋!秦牧嶼!杜語嫣,你們這對狗男女!你殺了靖兒,我一定要讓你填命!”柳清艷掙扎着站起來,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女。

秦牧嶼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嘲諷意味十足的看着柳清艷:“哦?就憑你?”

“秦牧嶼,你當真…對我沒有半分情誼?”柳清艷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為什麼問出這樣的問題。

秦牧嶼沒有回答,而是慢慢踱步,緩緩接近柳清艷,然後猛地的下手,按住她便是狠狠的在她手腕划了一刀。

“啊!”柳清艷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尤其是當她看到了這把匕首是自己耗費了半年的時間收集的玉石,從未假手於人貼上去之後,她的心臟也像被人狠狠的划了一刀。

偏偏秦牧嶼還嫌不夠折磨眼前的柳清艷,對着自己身後的杜語嫣輕輕招手:“來,語嫣,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對這個賤人沒有感情嗎?你也來劃一刀,日後你就不能吃我的飛醋了。”

秦牧嶼說完,又輕蔑的瞥了被他踩在腳下的柳清艷一眼,眼裡的嫌惡彷彿柳清艷是街口的一個骯髒的乞丐一般。

杜語嫣嘴裡說著自己害怕,下手的時候卻是一點也沒有手軟,直接就挑斷了柳清艷另一隻手的手筋。

秦牧嶼含笑接過杜語嫣遞給自己的匕首,慢悠悠的放在了柳清艷的腳踝上面。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改變了自己剛才的速度,用匕首慢吞吞的在她的腳踝上面滑動,這樣給柳清艷帶來的痛苦更是翻了一倍。

柳清艷卻是除了一開始慘叫了一聲,接下來都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瓣,不肯讓自己發出一些示弱的聲音,她將自己的嘴唇咬的血肉模糊,再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眼裡的恨意更是毫不掩飾,一直死死的瞪着秦牧嶼。

若不是自己相信什麼可笑的愛情,又怎麼會被秦牧嶼玩弄於鼓掌?又怎麼會害了柳家三百條人命,又怎麼會害了可憐的靖兒!

秦牧嶼終於折磨夠了,嫌惡的將手裡沾滿了血的匕首人在柳清艷的眼前,又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心,冷淡的開口:“把她扔到蛇窟里。”

此話一出,不僅聞聲而來的下人被嚇了一跳,連杜語嫣都有些猶豫:“牧嶼哥哥,怎麼說她現在還是你的夫人,這……”

“夫人?不過是罪臣的餘孽,我早已稟明皇上,皇上最近不是正在操辦祈禱的祭典么?我不過是提前獻上我們的祭品罷了。”說完秦牧嶼又瞥了身後的貼身小廝一眼:“還愣着做什麼,將她拖下去。”

柳清艷聞言也知道自己是再也沒有反轉的餘地的,她只是恨,恨自己識人不慎,還引狼入室!

“秦牧嶼!我不會放過你的,我用我的靈魂起誓!生生世世!只要遇上你,我一定飲盡你的血,啖你皮肉!削碎你的骨頭!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柳清艷拼盡全力,惡狠狠的說到,她身上的鮮血也因為手筋腳筋被挑斷幾乎流盡,整片土地都已經被染紅。

而最後的一瞬,柳清艷只記得自己被眼前的巨蟒吞入了血盆大口中,接着便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