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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愷撒,這小子還敢去。金少炎一聽這地方也頭疼,他小心翼翼地說:“你準備怎麼去?”

“坐個倆輪。”

金少炎直翻白眼,看樣子就要暈厥過去了。

我笑道:“跟你開玩笑呢,放心吧,如果他是真心想和我和解我就借坡下驢,這樣我們以後還能當哥們。”

“明天我開車送你去。”

“別了,你和他要是再在停車場碰上,該出現無人駕駛的情景了。”我又點根煙說:“你小子總算還沒糊塗到家,懂得好歹。”

金少炎突然露出了與他紈絝子弟很不符的滄桑的笑:“強哥,知道為什麼雖然只有短短5天,我和他會那麼不同嗎?”

我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問:“怎麼回事?”

金少炎苦笑道:“其實我死以後,魂魄又在陽間飄了3天才被收回去,我有幸目睹了自己的葬禮,我親眼看見我80歲的祖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狀,我的父母都是很有地位的人,我長這麼大卻都沒見過他們笑,我以為他們不愛我,但我看見他們哭得死去活來,那時我才知道,親人就是親人,無可替代,是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還有我的那些所謂的朋友,他們來參加我的葬禮到不如說是來秀演技的,有很多人下車之前往眼睛裡滴眼藥水,狠點的還有抹辣椒油的。

“最可笑的是我的那些女人們,紅了的都說不認識我,有個最紅的女明星為了躲這件事情幾乎報名去南極探險,這些還不算什麼,最最可笑的是來的那些女人我大多都不認識,她們在參加完葬禮以後成群結隊地去搶到場記者的鏡頭,都聲稱是我的紅顏知己,有的還能講出細節來,她們沒雇幾個孩子撲在我屍體上喊我爸爸我已經很感激了。”

我聽到這忍不住笑了起來,金少炎瞪了我一眼繼續說:“經歷了這些事,人不可能不變的,那時我才知道其實我連一個朋友也沒有。”最後金少炎感慨良深地總結道,“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啊!”

我回房以後又遇了個可樂事,這裡雖然管理嚴格,還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騷擾,電話打進來以後那邊的女的千篇一律地嗲聲問:先生,要服務嗎?

開始兩個是我接的,第三個電話進來包子一把搶過去,對方一說話,她就惡狠狠地問人家:“多少錢?”那女的驚叫了一聲掛了電話,第四個進來以後包子如法炮製,滿以為會嚇退對方,誰知那女的更狠:“電動棒是我拿還是自備?!”天不怕地不怕的包子驚叫一聲掛了電話。

第二天我去赴約前金少炎已經叫人給我送來一套西裝,我打車到了愷撒對面,然後走過去,上次的車童居然還認識我,討好地對我說:“金少已經在等您了。”

我一看錶還不到12點,難為這小子也會等人,看來頗有誠意。我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我們上次坐過的地方,他看見我以後叫住一個服務生,讓他把我領過去。

你喊一聲不就完了?看來金1的貴族情節不是那麼容易褪色的。

金少炎看着穿得板板正正的我,滿意地點點頭,跟我說:“我以為你又會穿着昨天那身來呢,我都準備好丟人了。”

我坐下來說:“這就叫殺人不過頭點地,昨天是昨天,今天再那麼干就不厚道了。”

這時上次為我們點菜那個服務生笑嘻嘻地來到我們面前,他可能自從上次以後就認為金少炎是一個很隨和可以開玩笑的人,他笑着說:“金少,今天還喝三糧液嗎?”

金少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陰沉地說:“去把你們經理叫來,愷撒的人都這麼沒規矩嗎?”服務生見金少炎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臉頓時綠了,如果收到金少炎這個級別客戶的投訴,他的工作丟定了。

我急忙打着岔把話題引開,金少炎余怒未熄地說:“今天這裡的人都很奇怪,我停車的時候那個泊車仔還問我我的那群朋友怎麼沒來,我好象沒和很多人來這裡吃過飯吧。”

等鮮艷純滑的紅酒和青翠爽口的蔬菜上來時金少炎心情才好轉,我在金2的指導下很和諧地使用着刀叉,金少炎驚奇地說:“想不到你也有斯文的時候,你昨天簡直就像個流氓一樣。”

我說:“你們為什麼都要用一個‘像’字呢,我本來就是。”

金少炎卻沒有注意後半句,他好奇地問:“你們?還有誰這麼說過?”幸虧他並不想真的知道,他追問我,“你是怎麼知道‘屢敗屢戰’會贏的?”

我神秘地湊近他說:“其實我會相馬......”

金少炎被我勾引得也湊過來,說:“能講講嗎?”

我說:“你看那匹‘屢敗屢戰’......”這時我才想起來我懂個屁的相馬啊!金少炎湊得更近了,我只能說:“你看那匹‘屢敗屢戰’......長得跟騾子似的,沒理由跑不快啊!”

哎,不怪我,這也不知跟誰學了那麼一句,他說誇一匹馬好,就得說它長得跟騾子似的。

金少炎愣了一下,想起這話我以前就說過,猛的哈哈大笑:“你太幽默了,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其實就算你真的是馬神我也不需要你幫我賺錢,我喜歡你是因為我一看見你就想起了我的祖母。”

耳機里,金2失笑道:“經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確實有這麼點意思。”

我目瞪口呆,說:“我靠,你想了一晚上想到這麼一句報復我的話吧?”

金少炎笑道:“別誤會,我不是說長相。我的祖母是一個很可愛的老太太,直到現在她還只吃自己種的菜,管衛生間叫茅房,生氣了就指着我的鼻子叫我王八小子,也不管我的父母在不在場,我覺得你們很像。”金少炎在說起他的祖母的時候,臉上自然地帶出一種溫柔和依戀,我想他如果能一直和他的祖母生活下去的話,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

“再過3天就是她老人家80歲大壽,我希望到時候你也能參加,她會喜歡你的,而且我的朋友里很多對賽馬感興趣,現在你的大名在他們那裡已經如雷貫耳了,你可以跟他們結交一下。”金少炎還有一句話沒明說出來:他擺明了是在提攜我,把我從最底層勞動人民里拎起來直接扔在他們這個圈子裡了——一個全是白眼狼的圈子。

這次不用金2教,我滿口子說:“樂意之極,她老人家喜歡什麼,我捎份禮物。”

金少炎擺擺手:“你人去就行了,17號上午10點,你到我辦公室找我。”他說著拿起餐布抹抹嘴,“錢我已經付了,你慢用,我有事先走了。”他走以後,金少炎2號有點興奮地說:“17號那天我是開車從一家酒店去郊外別墅的路上出事的,如果他能從辦公室出發,那麼大概會安全很多。”

我悠然說:“現在你是不是該把那一半定金給我了,二百五十萬。”

金少炎說:“反正你離成功就差一步之遙了,等兩三天有什麼關係,到時候一次性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