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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爾斯客氣地拒絕了維克多的要求。。

“我不可能在獵殺獸人和野獸的時候還騰出時間來教你使用武器。”這一天晚上,莫爾斯坐在酒館靠牆角的桌子邊上,認真地對維克多說,“而且我用的武器也不是獵人的砍刀,你學了也沒用。”

此時蘇菲正忙着招呼客人,但她的眼神卻一直向這個角落飄,也不知是在看誰。

“我可以學你的武器。”維克多不依不撓,“反正那把砍刀我也只會劈砍而已,平時要麼剝皮要麼開路。我可以不用的。”

“那我也沒時間教你。”莫爾斯將身子向後靠了靠,“你也看見了,我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出門,晚上快天黑了才能回來。回來之後得休息,還要陪陪我的妹妹。你說我怎麼教你?用說的嗎?”

那當然不行。雖然維克多曾經聽過一個只靠口述就能教會徒弟精湛劍技的故事,但那個詩人很快就在博爾多鎮混不下去了——那種故事實在是沒有市場,就算勉強聽完,也幾乎沒有掏錢的。

“那我跟着你學。”維克多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我跟你一起去狩獵,然後我自己觀察你的戰技,這樣可以吧?有什麼不明白的我趁大家都安全的時候問,絕對不會打擾到你的。”

這聽起來似乎沒有理由拒絕了,除非莫爾斯直截了當地說“我就是不想教你”。

“你的主人,那個奧蘭多堡的騎士不能教你嗎?”莫爾斯換了個角度,“為什麼一定要我來?”

“他比你更忙,而且他用的是長劍,還是雙手持握的長劍......我是個獵人。”維克多解釋道,看上去耐心十足,“對了,你用的是什麼武器?”

這話說的,就好象莫爾斯已經答應了一般。

莫爾斯沒有搭話,低頭沉思。蘇菲送完了最後一桌酒菜,端着盤在跑到了兩人身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在說什麼呀?”

莫爾斯看了蘇菲一眼,目光柔和,輕輕搖了搖頭。..維克多則是微笑着將剛才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哥哥,你就幫幫他嘛!”蘇菲搖了搖莫爾斯的胳膊,讓這低頭不語的少年不得不解除了自己半石化的狀態,“你就當是跟別人一起去打獵,不行嗎?”

女孩子的話往往都有奇效。莫爾斯的心頓時軟化,但臉上還是不情不願——心裡也有一些:“好吧。你......維克多,那你都能幫我做些什麼呢?”

“我射箭很准。”維克多回答,“我在王國聖戰軍里的時候曾經......”

維克多半是陳述半是炫耀地說著自己的戰績,卻沒注意到莫爾斯的表情有些奇怪。

“好了。”莫爾斯打斷了維克多的話,“明天早上你跟我來,先試一天再說。但我話說在前面,如果你被什麼怪物襲擊的話,我是不會犧牲性命去救你的,自己小心點。”

維克多用力點了一下頭。

“哦,我的武器。”莫爾斯輕輕掙開自己妹妹的手,左手從右側腰帶上拔出一柄匕首,右手則探入懷中,摸出一柄短斧,“這就是。”

維克多探身過去仔細觀察。那匕首的樣式倒是普通,雙面開刃,匕身細長,約有一個巴掌長短,脊上挖了血槽,直至柄處。匕首的柄用麻布條細細包裹,倒是顯不出什麼特別來。

“這個材料......”維克多左右擺動了幾次腦袋,欣賞着金屬刀身反射的酒館燈光。

“這是我的老師在威尼斯訂做的。”莫爾斯解說道,“最好的鋼材。”

維克多點點頭,再去看那柄短斧。短斧的柄有差不多一整條手臂那麼長,用的是黑亮的木材,應該十分結實。斧身狹長,但卻不是一整個的扇形。在斧刃後邊挖了一塊圓弧形的缺口,正好可以勾住對方的武器之類。

“威尼斯訂做的。。”莫爾斯見維克多有些嘆為觀止的意思,臉上漸漸有了得意的神色,“如果你要跟我學的話,也去訂做吧。”

維克多眨了眨眼睛,笑了:“不用,我先從最簡單的學起吧。等學會了再換武器也行,那我們明天早上見了!”

莫爾斯最後的嘗試,失敗了。

“那你們繼續聊。”蘇菲扭頭看了一眼,站起身來,“我繼續工作了。”

維克多的目送蘇菲遠去,餘光掃過酒館門口,愣了一下。

那不停湧入的帶着武器的傭兵是怎麼回事?那張臉......

維克多想起了一周以前的那次鬥毆。

他的舉動引起了莫爾斯的注意。金髮少年順着維克多的視線望去,也愣住了。

“啊哈!小妞!”一周前被莫爾斯一招放倒的一個傭兵徑直走向還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蘇菲,“上次你那兩個情人呢?嗯?”

他扯住蘇菲的馬尾,用力拉拽:“讓他們出來!聽見沒有?不然你今天晚上就有得忙了,嘿嘿嘿嘿。”

蘇菲吃痛驚呼,酒館也很快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幾位客人,如果來喝酒,請找個地方坐下。如果來鬧事,我希望你們能掂量一下本鎮的法令。”托尼老闆站在吧台里沉聲說道。

“哦,老闆!”那傭兵鬆開了蘇菲,哈哈一笑,“我只是想找上次那兩個小傢伙切磋一下,沒有想要鬧事。吶。”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第納爾,拋給托尼:“剛才一時衝動,這點錢就當是我們灰色毀滅者的賠償。我們很守規矩的,不是嗎?”

即使托尼老闆很疼愛蘇菲,這時也說不出別的話了。本地人對外來者的優勢在於抱團,但這抱團是建立在被欺負的基礎上的。本地的混混不可能高呼一聲“我要打劫他!”就招來一群圍觀群眾幫忙——大家只會上去把他扭送到鎮長面前,然後扔進牢房。

托尼是把蘇菲看作自己的半個女兒的,但對於鎮子上的其他人來說,蘇菲只是酒館的一個女招待。一個第納爾的賠償如論如何也夠了。這一個第納爾徹底絕了托尼老闆介入這場爭鬥的念頭。

“你難道不怕奧蘭多堡的那個騎士來找你麻煩嗎?”蘇菲揉着腦袋,惱怒地威脅。

“騎士?”一個身披全套鎖甲,外邊用布面簡單套住的大漢走了出來,站在眾人之前,“你以為,王國的軍隊是會看着我的人追殺那兩個臭小子,還是為一個小小的騎士出頭?奧蘭多堡是什麼地方?就算是奧蘭多男爵還活着的時候也沒那麼大的面子。艾諾鎮的爭端都是要靠自己解決的,小姑娘。打了我們灰色毀滅者的人,他們就該有這種覺悟!”

“在那裡!”一聲爆喝打斷了這位看起來是老大的傢伙的話,之前被打的那人指着酒館深處的樓梯喊道,“抓住他們!”

時間倒回幾分鐘前,維克多與莫爾斯都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並將自己的身形隱入了對方的視覺死角。

“我的弓在樓上。”維克多說,“你去帶着蘇菲,我上去拿弓箭。”

“你要幹什麼?”莫爾斯挑了挑眉毛,輕聲道,“他們至少有三十多個人!”

“然後是第二步,你去給我買些箭來——我不怎麼認識路。”維克多嘴角微微翹起,“他們死定了。”

竟然敢揪蘇菲的頭髮!

“傭兵團里也有射手的吧?”莫爾斯皺起了眉頭,“你不要以為會射箭就有多了不起。”

“會射箭當然沒什麼了不起。”維克多眯起了眼睛,“但射的准跑得快,還能躲的好,那就是能力了。”

莫爾斯盯着維克多的眼睛想了一會兒。

“好。”他輕輕地將桌上的兩柄武器收回身上,“我陪你上去拿。別擔心蘇菲,他們不敢做出什麼事情的。”

“那下次路過的時候再把她帶走。”維克多悄悄活動了一下筋骨,“我會把他們逼到不得不做出一些事情的地步的。”

然後兩人起身,快步向樓梯走去。

“在那裡!”時間軸對上了。

沒有一句廢話,兩人加速向樓上衝去。一眾傭兵吶喊着向二人追去,只留下之前那個鎖甲大漢站在托尼面前,又摸出了一個第納爾。

“如果有什麼損失的話,從這裡面扣。”他微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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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和莫爾斯是從窗戶跳下去的。兩層樓的高度對於兩個不穿鎧甲的冒險者來說並不算什麼,何況他們只跳了一層樓——別人家的屋頂就在他們的腳下。

“所以你的策略是先跑嗎?”莫爾斯疾奔之中氣不長出,面不改色,“然後你打算怎麼反殺這些雜碎?”

“他們說自己是灰色毀滅者,那肯定有什麼標記。”維克多跑跳之間也是說話自如,“而且他們一會兒肯定要滿大街地追捕我們,很好認的。”

“那你不打算找你的主人幫忙嗎?”莫爾斯問。

“他算是我的同伴吧......”維克多對於主人這個詞有些抵觸——他的主人可是迪爾,“我不打算找他幫忙。他能怎麼樣?衝進去砍嗎?當街殺人一樣要坐牢的。”

不等莫爾斯說些別的話,維克多左轉,藉著沖勢爬上了一座臨街的屋頂。搭箭彎弓,一箭射翻了一個沿着街道追擊的傭兵。箭支正插在那個傭兵的右腹,想來是射穿了對方的肝臟,以至於那人倒在地上,連哀嚎都沒能發出。

“有些偏了。”維克多收弓,退回了莫爾斯身旁,“接下來就看看我的能力吧——然後你再決定是不是帶上我這個助手。”

灰色毀滅者們憤怒的吼聲響徹了整個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