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這四五月的天倒是有些讓人焦躁,這太陽雖不是火辣辣但現下初夏的悶熱已經襲來,玉生煙換了件單薄的素色芙蓉裙,手裡面抱着賀禮,拂着水袖朝着藩主附屬國走去。

邛萊沂水的國土遼闊,從邛萊島走向那附屬國前前後後,玉生煙推算了下差不多要一兩日的路程,早早出發倒時候也是可以早早回來。

若不是很好奇那招贅女婿到底和自己有什麼淵源,她另可就在邛萊島蒙頭睡覺,路痴的火鳳凰站在她的肩膀上頭,撲騰着翅膀有種躍躍欲試載着主人飛的想法。

好在出門時候,哥哥給玉生煙指點了去路,一直向著南邊走過了蘭賀山放眼看去便是一片森林,樹木茂盛,靈猿遍布,百花齊放,過了這片森林便是那最大的附屬國。

玉生煙本想着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着,不想這路程着實遙遠,也不曾發現這五月的氣候已經這般炎熱,沒走着半日就召喚了火鳳凰,騰空而起朝着蘭賀山飛去。

站在火鳳凰身上俯瞰着地下的場景,玉生煙不奢望火鳳凰能夠載着她走對路,只要別偏離的太遠自然是最好的事兒。

剛落入蘭賀山後的森林,鬆軟的土地傳來松枝芳香,算了算時辰距離那大喜的日子還有一晚時日,“吱——”頭頂傳來靈猿的叫聲,不出半刻這大大小小,托兒帶母的靈猿就跟着集會般圍繞着玉生煙。

倒不是玉生煙吸引這些靈物,只是這些靈猿認得東西,這紅紅色的琉璃紅八哥站在枝頭趾高氣昂的撲騰着翅膀,跟着靈猿交流。s。?好看在線

“走了。”輕輕脆脆猶如山泉叮咚,玉生煙招呼着身後瀟洒的紅八哥。

這森林裡頭層層疊疊的樹木,枝葉繁茂,遮住了陽光,若不走快些,這天就黑了下來,至少這晚上的住宿必須先得尋着位置,身後的靈猿瞧着紅八哥和主人速速離去,反身回去捧着蜜果和糖漿算作是禮物。

玉生煙挑選了幾顆果子,色澤艷麗,香味清甜,若是釀成蜜果瓊漿應該是少有的美味佳肴。

紅八哥揮舞着翅膀算是給靈猿們道別,繼而落在主人的肩膀上頭朝着附屬國國都走去,出了森林就看着前往祝賀的車隊人馬絡繹不絕,歡天喜地。

不免哀嘆一聲,哥哥指路也是不靠譜的,明明有着陽關大道走着,為何讓她走着森林深處,心中哀怨陡然升騰起來。

末了,跟着這些隊伍進了藩主領土,尋了一間客棧,倒是距離藩主府邸不遠,明早兒起來帶着賀禮前去倒是用不了多少時辰。

晚間瞧着一輪月宮東升,恰逢銀白色的光落在她的屋子中央,素手揉捏着這些蜜果子,師父說過飯後吃一些水果是不錯的,玉生煙洗凈貝齒輕咬,香醇的肉汁。

味道着實不錯,接二連三就吃了乾乾淨淨。

起身準備活動活動,偏偏覺得頭有些暈乎,眼前的天地之間開始打着轉悠,“有點暈——”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後來玉生煙想着,非種族給的東西絕對是不能亂吃的。

一直到翌日,日晒三竿處。

這才悠悠然醒了過來,“呀,已經到了這時日,想來這藩主招贅女婿的宴席已經開始了吧。”若是現在趕着去的話,興許是還有洗碗水可以喝。

稍作梳洗,玉生煙領着紅八哥就朝着藩主府邸去了。

這府邸跟着邛萊殿着實沒有可以比擬的,雕樑畫棟雖說精緻卻不夠大氣磅礴,哎,就這個品味也只能做一個附屬國的藩主罷了。

這府邸門口就站立着一個小丫頭在那裡收看着喜帖,可能是到了開宴的時候,跑去偷嘴兒吧,玉生煙左等右等並未等着任何人來查驗請帖,大門敞開邁着步子就走了進去。

這藩主府邸小路蜿蜒曲折,九轉迴腸,跟着七十二峰深處般,走着走着這玉生煙就和着紅八哥迷路,“你說咱們在邛萊殿迷失了路,倒是情有可原,畢竟那裡是皇家大院子,你瞧就這麼個破園子咱們倆既然還是走錯了方向,兜圈子也是百轉千回了吧。”

肩上頭的紅八哥若有所思,等着綠豆大的眼四處看着,撲騰着翅膀飛了一圈又繞了回來,“看來咱們跟着喜宴是沒有緣分,兩次都錯過了時機。”

既然錯過了時機,玉生煙也就不再去折騰,就地找了一處石凳石椅,算是休息休息,若是碰上丫頭老媽子倒是可以問問路,指點指點怎麼走出去。

再不濟,就只能就地讓紅八哥鳥化為鵬,載着她離去罷。

玉生煙查看着這個園子,園子裡頭種的都是青蔥樹木,長得倒是綠油油的,一顆顆挺拔挺拔,忽而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更像是啜泣。

原來在這個園子裡頭還有人在哭么?

玉生煙也不好吱聲,人家在那裡藏着掖着抹眼淚,自己在這裡聽着,雖然沒有幸災樂禍,但是多少還是尷尬的。

這哭聲逐漸近了,一個婦人裝束打扮的女人走了出來,穿着有些樸素,身子也是圓滾滾的,捂着臉哭哭啼啼。

已經到了跟前,這哭泣的人才太着眼看到了坐在石凳子那裡的玉生煙,眼淚戛然而止,瞳孔放大,錯愕萬分。

這下玉生煙倒是樂呵呵了,還以為是誰在那裡哭泣,原來是故人啊。

就在兩人四目對撞,相繼無言時,這哭泣的婦人倒是“撲通”跪了下來,“小姐姐。”

這跪拜之禮,就玉生煙的位置着實是經受得起來的,但是唯獨這個人玉生煙不願意接受她的禮拜,側身稍微轉動身子,避開了這個大禮。

“小姐姐,小姐姐。”說著這人就繼而嚎啕大哭着,聲音肝腸寸斷,穿透在整個院子當中。

雙眼淚珠子跟着斷了線雨滴,砸在地面上,生起了多多花。

許久沉默,玉生煙不語,這婦人也是不起來。

到底是她心軟,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雖說有些年不見了,除了身子圓滾滾了以外,倒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興許是嫁做人婦,都是這般的變化吧。

“沒想到,咱們多年以後見面卻是這般景象。”玉生煙清淺開了口,“主僕一場,你還是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