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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亮的刺眼,花鳥蟲魚都在這安然寧靜的午後昏昏欲睡。偶爾傳來沙沙的風聲,帶着滿地的落葉,隨風飄揚。

雲素語穿着素衣半靠在卧榻上,潔白無暇的素衣,襯着她的臉龐,落得清辭麗曲,恬靜幽然。庭兒在她的身邊熟睡,白凈的小臉,如同易碎的瓷娃娃,胸口一起一伏,小小的嘴角掛着一條晶瑩的口水,讓人一見便心生愛憐。雲素語這幾日寸步不離這嬌小的孩子,怕出什麼亂子。

蘇神剛一進門,就想出去,不想打擾了這一片祥和的母子安睡圖。

可雲素語俏目已睜,看見蘇神,便隨手拿了一件落地的袍子披上了,順便給庭兒掖了掖被子,就請她進來了。她腳步輕巧,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白玉茶盞,倒了一杯水遞給蘇神。

蘇神不好意思的結果茶盞,開門見山的說上了“”“娘娘,屬下查到那隕星宮和向天邈已經與後宮之人勾結上,特意回宮向娘娘稟告,請娘娘小心行事。

這多些日子不犯的頭疼又悄悄地來了。

她舉手敲了敲自己的腦瓜仁,後宮啊,那三個如花美眷,看起來一個都不是好招惹的主啊!

林月銀的死,自己還沒有洗脫嫌疑,如今又有後宮的人跟向天邈勾結上,她的處境就更危險,這幾日是相安無事,可能就是暴風雨的前召了。

“還有,娘娘屬下等查到了向天邈此次現身的目的了。”蘇神神色有些猶豫,似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雲素語從蘇神的神情中發現了異樣,自打一進門,蘇神就有些神神秘秘,不似尋常。她心裡十分緊張,直覺會有什麼不好的目的並且跟她有關。

“目的是什麼?”雲素語不依不饒的上前追問。

蘇神竟向她抱起一拳,如同驚弓之鳥,向後退了幾步:“娘娘,他的目的是抓到特殊體質的人回去試藥。”

試藥?雲素語還記得之前聞人白,葉清歡,還有焱火村的人們,都是被他們抓去試藥的,可那究竟是什麼葯,用來幹什麼的,她就一無所知了,這次又想抓自己嗎?

“放心吧,我不會輕易被抓走的。”雲素語想給蘇神吃個定心丸。

可她說完,蘇神的神情更加嚴肅。“娘娘,可能他們想抓的人並不是你,而是……”蘇神欲言又止,惹的雲素語好生着急。

不是她那又是誰,宮裡還有誰跟她一樣是特殊體質?雲素語將自己在皇宮內見過的人一一從腦海里過了一遍,好像沒有誰了。

雲素語一臉狐疑的斜視着蘇神,只見蘇神微微抬眼,看向了卧榻上熟睡中的小人兒。

“不!”雲素語驚呼一聲。她慌張地撐開雙臂,張開五指,攔在蘇神和庭兒的中間,彷彿蘇神就是要搶走庭兒的人。

她睜大了眼睛瞪着蘇神,好似明白了什麼。她從寧婉流身上繼承下來的特殊體質,讓她救人無數,也橫遭劫難。如今,她身上的血也要傳給她的孩子了嗎?她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而已啊!

蘇神被她瞪的心裡冤枉不已,卻也心疼着她。

“他們要庭兒做什麼?他還這麼小。”

雲素語萬分糾結地質問着,眼裡頓時閃出了淚光,她好像是看見了她的心頭肉,被一群人拿着不知名但看起來異常嚇人的葯湯灌着,她好像還能看見庭兒反抗無果的撲騰着四肢,聽見他痛苦的哭聲!

每每想到這裡,她初為人母的心,跟被刀割一樣,她寧願死,寧願被試藥的人是她自己,也不想她的庭兒受到一點傷害!

“娘娘,你不要激動,現在他們還沒有動靜,小皇子還是安全的,陛下也會竭盡全力保護他的。”

蘇神從未安慰過人,覺得自己這些安慰她的話十分蒼白無力。

雲素語突然一改神情,清麗的眼裡透着一絲冰冷的光,要把那刺眼的陽光都凍住的冰冷。

“蘇神,給我去查,三妃二昭儀一美人,包括他們身邊的宮女太監,陪嫁的侍從,一個一個的去查清楚底細,遇到可疑的地方,立刻向我彙報!”

“是,娘娘!”蘇神見她冷靜了下來,並且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立刻欣然地接了任務就放心出去了。

留下雲素語一個人靜立在寢宮內,她用深沉的目光,靜靜地凝視着庭兒,暗暗地做了一個決定。

深秋的月,寒意更重,入夜時,已經漸起了水霧,朦朧地遮擋着月光,紛紛擾擾的瀰漫在這更深露重的皇宮。

流星閣,乃是儀妃的住處,雖比不上鳳棲宮的華美無雙,但也是雕樑畫棟,陳設精緻的,而此時已經是宮門緊鎖。守夜的值班宮女披着厚厚的衣服,靠在宮門口的朱漆鍍金立柱上,小雞啄米似得打着瞌睡。

這個黑衣人此時正匍匐在流星閣正殿的屋頂上。只見他身材不算高大,瘦瘦條條,一身黑色緊身夜行衣,黑巾遮面,頭髮盤起,只露着一雙清麗而精銳的眼睛,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又在夜色中凸顯了那雙銳眼。

他見正殿前後左右,四下無人,便翻身落地,身形輕盈如燕,一氣呵成。只見人影一閃,向偏殿後的寢宮潛去。

“溫黛黛這小賤人,今日又與本宮找彆扭,仗着他爹掌管御林軍,就在我面前橫行霸道,絲毫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黑衣人還沒等貼上儀妃寢宮的窗,就聽見她的憤恨生厭的聲音,清脆刺耳。

果然,這儀妃與那黛妃是水火不容。他謹慎地環顧四周,見無人發現自己,便附在儀妃寢宮的屋頂,小心翼翼地揭下一片白漆琉璃瓦。

“娘娘,那黛妃,不過是明槍,我看,那一直裝作沉默不語的玉妃才是暗箭,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儀妃身邊的一個眼神狠厲的宮女在她面前進獻着陰險的讒言。

屋頂上的人,緩緩低身向里視探。

只見寢宮內一片春光旖旎,妖嬈嫵媚的儀妃,正着粉色透明輕紗長裙,裙內的金絲肚兜和遮羞衣一覽無遺,三千青絲垂於胸前,目若秋波,臉泛桃花,窈窕多姿,嫵媚妖嬈。而瞳孔里滲出的邪惡精光,卻十分猙獰駭人。

整個寢宮,除了她和身邊一個纖瘦的宮女,再無其他人了。

儀妃婀娜的扭着身姿,在屋內來回的踱了幾步,就坐到了床榻上,慵懶地對身邊的宮女命令道:“本宮要睡了,柳兒,熄燈吧。”

“是,娘娘。”諂媚的宮女應聲附和。

黑衣人還未仔細觀尋其他地方,突然的眼前一黑,燈火通明的寢宮頓時漆黑一片,悄無人聲。黑衣人並未立刻離開,紋絲未動的匍匐屋頂收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異象。

良久,才將揭下的白漆琉璃瓦躡手躡腳的放回原處,起身撤退,很快消失在了朦朧的月色里。

他並未看見,在那一片漆黑的流星閣里,躺在床榻上的妖嬈女子,朱唇一勾,露出一個無比精明鬼魅的笑容,宛如一切盡在她眼前,任她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