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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姑娘?”劉媽媽有些咄咄逼人的看着小桃,道:“草珠沒和我說謊吧?”

“嗨!原來是草珠mèimèi說的啊!”小桃的眼神雖有些躲閃,卻大聲的辯解道:“我也只不過是比草珠mèimèi早去了一步罷了……媽媽您想啊,要是我當時就在近處的人話,那是怎麼著也不可能讓三xiǎojiě去救四少爺不是,我小桃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我們四少爺救上來啊……再者說了,如果我在那裡,我是肯定不會讓我們四少爺落下水的……”

儘管小桃一番情真意切的表忠心,但也只換得了劉媽媽是是而非的點了點頭,這讓小桃的心裡很是忐忑。

正憂心着,忽聽劉媽媽話題一轉,卻問道:“聽說你們姨奶奶正物色出挑的人去伺候陶姨娘,有這回事嗎?”

“啊!?”第一次聽說此事情小桃不由迷茫,挑眉反問道:“物色出挑的人去伺候陶姨娘?我們姨奶奶?沒,沒聽說過這事兒啊……陶姨娘身邊要添新人嗎?可是,這也不是我們姨奶奶拿主意的事情啊……”

見小桃的神色,劉媽媽提着的心終是鬆緩了一些,她心想,要麼是根本沒有物色通房丫鬟這回事,要麼,就是張姨奶奶行事縝密,連身邊最親近之人都瞞着……

……

在靈遠閣里待了大半個時辰,當蔚曼出了二少爺蔚彥的院子剛拐出小花園,就見夏青一臉鬱郁的站在路旁候着。

一見夏青的面色,夏蘭就忍不住嚷了起來道:“他竟還在!竟還守在門口!”

夏青小心的看了蔚曼一眼,點了點頭。

蔚曼不由輕嘆了一口氣,在兩人的陪同下回了縵回園。

“xiǎojiě,”踏歌上前自告奮勇的道:“讓奴婢去打發了程表少爺吧,xiǎojiě請放心,奴婢一定將他趕走……”

夏蘭忙也跟着道:“奴婢也跟着去……”

蔚曼心知她與程雲卿的事情這樣拖着總歸不是辦法,況且,婚事作罷也應儘早的告知對方才是……考慮了片刻,蔚曼遂讓人去請了程媽媽過來敘話。

待程媽媽前來,蔚曼如此這般的和程媽媽聊了許久,最後,程媽媽微紅着眼眶,她輕撫了幾下蔚曼的鬢髮,安慰道:“xiǎojiě放寬心,媽媽這就去領了雲卿少爺回幽玉園去……媽媽會好好和老太爺說清楚的,老太爺定會體諒xiǎojiě的難處……”

“媽媽,你先代我給外祖父磕個頭吧,就說不孝外孫女阿曼讓他憂心了。”蔚曼語調低落的道:“你和外祖父說,待我從崇光寺出來,就會親自去他老人家面前領訓去。”

“哎!好,媽媽這就去。”程媽媽又嘆了一口氣,她暖暖的包裹着蔚曼的手,嘆道:“xiǎojiě你多慮了,老太爺那般疼xiǎojiě,這事兒上,老太爺只有心痛xiǎojiě的心,哪裡會責怪xiǎojiě呢……”

……

送了程媽媽出門後,蔚曼看了看天色,眼見就要到了午膳的時辰,心裡想着本就是和太夫人報備了今晚會在崇光寺里住上一夜的,如此,她只需在天黑之前趕去崇光寺就行了,實不用着急趕路,遂蔚曼不僅在府里用了午膳,之後又休息了些許時間,如此一耽擱,當蔚曼出縵回園的時候,已經是未時過半了。

蔚曼幾人來到馬車前。

“二舅!”踏歌瞪着低頭哈腰着候在馬車旁的一個中年漢子,訝異的道:“怎麼是你啊二舅,我哥呢?今天不是該我哥趕車的嗎?我昨日和我哥說好了的啊……”

那被踏歌喚作二舅的漢子沒理咋咋呼呼的踏歌,他先是躬身給蔚曼行了個禮,語氣謙卑的介紹自己道:“奴才姓丁,名二全,是三xiǎojiě身邊踏歌姑娘的舅舅,在這給三xiǎojiě請安了。”

蔚曼打量了這丁二全兩眼,只覺他始終垂着頭,很是卑微的樣子,就淡笑着道:“免禮。”

丁二全起身,對滿臉困惑的踏歌投去了一個安撫的眼神,轉而哈着腰,笑着對蔚曼解釋道:“奴才那外甥,哦,就是踏歌的哥哥大有,他今日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託了奴才來伺候xiǎojiě。”

“我哥肚子不舒服?我怎麼不知道啊!”聽到自己大哥身體不妥,踏歌忙皺眉追問道:“二舅,我哥到底怎麼了,怎麼差事都出不得了啊,很嚴重嗎?”

“是小病,小病,你不用憂心,”丁二全忙安慰踏歌道:“我估摸着你哥該是昨天吃錯了什麼東西,所以肚子就鬧騰了一夜……今早我遇見他的時候啊,他那是連扶牆的力氣都了了啊……你哥怕耽擱了三xiǎojiě的事情,就特意求了我來伺候三xiǎojiě……”

“這……”踏歌猶豫的看向蔚曼。

“三xiǎojiě請放寬心,”丁二全拍着胸脯向蔚曼保證道:“奴才在府里趕了大半輩子的車了,那大有還是奴才帶出來的徒弟呢……”

“那今日就麻煩二全舅舅了。”蔚曼笑着說了一句,隨後就作勢要上馬車。

“哎呀!不敢當三xiǎojiě如此叫的,三xiǎojiě抬舉了……”二全一邊連呼不敢,一邊手腳麻利的用袖子將腳凳拭了幾遍放在蔚曼的腳下,笑着道:“三xiǎojiě小心腳下……”

站在馬車旁的踏歌面上卻是有些猶豫不覺,她的這個二舅丁二全,其實只是她娘的一個有些遠的表親,並不是她的親舅舅,因住的還算近,在她還小的時候,丁二全和她家來往的很是勤快,她哥趕車的手藝也確實是隨着這個丁二全學的……但是,至從丁二全在幾年前迷上了賭博後,兩家就漸漸的疏遠了,眼下,對於面前這個已算是陌生人的舅舅,踏歌的心裡卻是放心不下的。

踏歌站在一旁思量着:要不,現在去找爹來替一下呢……

“踏歌啊,兩年不見都成大姑娘了,愣着做什麼啊,快上車啊……”丁二全笑呵呵的對踏歌道:“你不用憂心大有的病,他沒事的,躺一天就好了,快上去吧,可不能叫三xiǎojiě等着你啊……”

見丁二全這討好的笑,踏歌不由念及小時候這二舅待她的好來,心裡不由更是猶豫。

“踏歌姐姐,”已經上了馬車的夏蘭伸出手,招呼道:“姐姐快上來啊,來,我拉姐姐一把。”

眼見蔚曼已經在車裡等着,而丁二全和夏蘭又都在催促,心裡想着丁二全的趕車本事是府里公認的好,該是出不了事兒……

壓下心裡的不安,踏歌順勢跟着上了馬車。

踏歌沒有想到的是,就因為她這一時的心軟和疏忽,竟是差點就害了她們主僕幾人的性命。

鑲有鎮國侯府印記的馬車平緩的駛出城門,一路不緊不慢的沿着官道越走越遠……待馬車裡的主僕三人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不光趕車的丁二全消失了,連跟在蔚曼所坐馬車後面那載着粗使婆子和行李的馬車也沒了蹤跡,徒留一匹受驚的馬兒拽着馬車在崎嶇未知小道上狂奔不止。

馬車又一個劇烈的顛簸。

“哎呀!”肩膀撞上堅硬木板的蔚曼忍不住痛呼出聲。

“夏蘭!”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蔚曼一邊儘力穩住身子,一邊對正哈腰站在車轅上,欲去拉拽韁繩的夏蘭呼喊道:“你快回來,危險!踏歌,攔住她!快護住夏蘭!”

踏歌畢竟不是從小就在鄉野間長大的夏蘭,只見她顫顫的趴在車門邊抖着手,空有心,卻是連夏蘭的衣角都碰不上……不過,踏歌倒不是想如蔚曼說的那般拉回夏蘭,她心裡是期盼着夏蘭能zhìfú住那馬兒的,她深知只有這樣才能救蔚曼,更是救她自己……踏歌想幫夏蘭一把,只是,她連站都站不起來,又哪裡能幫得上夏蘭呢……

“xiǎojiě,”夏蘭張着手臂極力穩住身子,忍着心裡的恐懼,抽空對蔚曼喊道:“xiǎojiě你坐穩了啊,看奴婢的……”

就在這時候。

“夏蘭!”眼見夏蘭前方橫出一條粗壯的枝椏,蔚曼一邊驚呼,一邊欲上前拉夏蘭。

但是,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情況更加危急了起來。

先是夏蘭驚叫着被那枝椏掃落車轅,再就是踏歌欲拽住夏蘭的褲腳而被一同拉着墜下馬車,再之後,就是馬兒再度受驚,蔚曼被重重的顛回到馬車最裡面的角落裡悶哼出聲。

摔的七葷八素的蔚曼顧不得其他,忙掙扎着匍匐往那車門處爬去,因為,之前本想着等馬兒平復下來的蔚曼不光發現馬兒已經全然發狂,且,她剛剛還看見了道路旁那樹林掩映中的深谷……

前方是一處斷崖,且是一處摔下必定會沒了性命的斷崖……這是蔚曼此時心裡做的最壞預測……

此刻的蔚曼是後悔不已的,是她低估了人心的險惡,她明知道張姨奶奶和蔚楓都想對她不利,她也猜測到,去崇光寺的路上她會遭遇不測……但是,蔚曼以為對方不過是想敗壞她的名聲而已……直到眼前這一刻,蔚曼才明白,對方竟是想要了她的性命!

一切都已經晚了。

就在蔚曼剛爬到了車門處,那發狂的馬兒就如慢動作一般在她的眼前直線墜下,那懸崖下蒸騰的霧氣彷彿如猙獰的怪獸般向她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