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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雲卿想不到的是,蔚曼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庄春兒的……

“我會負責的,”程雲卿語氣里半是安慰半是保證的道:“春兒,我以後會待你好的……”

……

輕微搖晃的馬車上。

“……那劫匪又突然改口,嚷嚷着說他們並沒有侮辱陰五xiǎojiě,說他們只是想要錢……福安王爺干預,那劫匪已經被判了凌遲……”

今日一大早,陰五xiǎojiě被綁的事件終於完結,踏歌正為蔚曼說著其中傳遍大街小巷的曲折。

蔚曼只是沉着臉聽着,並未評價一句。

……

馬車在京城最大的一覽書肆門前停下。

偌大的書肆里,客人寥寥三四。

蔚曼剛一走進,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堆積如小山般的舊書攤里挑挑揀揀。

一瞬間,崇光寺里發生的種種,從陰五xiǎojiě情意綿綿的喚着“姐夫”到剛剛踏歌說的在福安王府的干預下將“欺辱”了陰五xiǎojiě的劫匪判了凌遲……

蔚曼仔細的觀察着眼前這個她曾“看中”的夫君人選,以前,她總覺得那人是個被大眾誤解的人,那人是個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皇室貴胄……可是,隨着時間,蔚曼卻真切的感受到她一絲也不了解眼前這人……

應該是察覺到了蔚曼的目光,那正挑揀書籍的男子扭過頭朝蔚曼的方向看來。

心裡一驚,蔚曼趕忙整了整自己的心神,上前幾步恭敬的行禮,道:“見過福安王爺。”

福安王爺的目光在蔚曼的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番,淡淡的應了一聲“嗯。”後又扭頭繼續翻看手中的書。

眼見福安王爺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蔚曼識趣的福了福,轉身離開。

剛行了兩步。

“等等,你過來。”福安王爺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道。

蔚曼頓住腳步,她現在面上浮現出一個恭敬又不失親切的笑容,這才轉身看向福安王爺。

福安王爺正在解開他身旁一個很大的包裹。

包裹散開,蔚曼幾乎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那成疊擺放的一地小玩具。

“喏,”福安王爺努了努嘴,道:“選一個最漂亮的。”

蔚曼看了看那些小姑娘喜歡的花花綠綠的玩具,又是看了看面色冷峻的福安王爺,吞咽了口口水,蔚曼才勉強的一笑,道:“王爺是要送小郡主禮物嗎……王爺選的東西都很好,可以都送給小郡主的……小孩子嘛,喜歡的禮物總是越多越好……”

福安王爺用有些審視的目光看着蔚曼,道:“所以,女孩子都是貪得無厭的……”

蔚曼臉上的笑容凝了凝,不明白福安王爺只是單純的說一說,還是意有所指,遂蹲下身子,挑選了一個紅艷艷的小蜻蜓,道:“這個小郡主應該會喜歡的。”

“這個?”福安王爺接過蔚曼手中的小蜻蜓,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

“阿曼表妹!阿曼表妹!”一個身影一邊喚着,一邊腳步匆匆的的走了進來。

蔚曼尋聲看去,忙笑着揮了下手。

來人正是程雲卿,只是,這一次卻不是巧遇,而是蔚曼和程雲卿上次相見就約好的。

“你沒有聽從我的勸告!”福安王爺突然在蔚曼的身後冷聲說道。

蔚曼心裡一窒,忙回過頭去看福安王爺。

這邊,走進的程雲卿也發現了福安王爺,忙恭敬的行禮。

福安王爺待程雲卿上的態度很是冷淡,但是,卻是比上次相見時的故意針對要好上許多,如此,程雲卿也不禁安心了不少,他本想再多說兩句來打破他與福安王爺之間莫名的詭異,但是,福安王爺卻並沒給程雲卿機會。

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隨從整理好地上的大包裹,緊跟這福安王爺出了書肆。

蔚曼卻有些神色不屬的立在原地,因為,福安王爺在離開前在她耳邊又說了一句:“為了他好,不要和他來往了……”

“阿曼表妹,阿曼表妹!?”程雲卿喚道。

“啊,啊?”蔚曼半晌才回神,面上又露出了平日的淺笑。

“阿曼表妹喜歡什麼樣的書?”程雲卿笑道:“這一覽書肆我還是很熟悉的……”

蔚曼心緒不寧的和程雲卿在一覽書肆里挑選了五六本遊記,之後,兩人又去品嘗了有名的小吃特產,下午,更是一起去聽了精彩的評書……待蔚曼回鎮國候府,已經是到了傍晚。

回到縵回園,蔚曼立即就和程媽媽商議了明日去幽玉園的事情。

在前世,蔚曼聽人說過,要是拿不定主意是否該和男友結婚,那麼,就和他旅行一次。

蔚曼和程雲卿在現有的條件下根本不可能有幾天幾夜的旅行機會,但是,短暫的約會卻是可以有的,在這幾次相處中,要說蔚曼愛上了程雲卿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程雲卿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蔚曼發覺程雲卿是喜歡她的,而且,她也不排斥和程雲卿一起度過餘生……如果時間准許,蔚曼也許會和程雲卿再發展多一些感情基礎,可是,聽了福安王爺的警告後,蔚曼卻不敢等下去……

待程媽媽剛退下,已經傷勢大好的夏蘭走進了內室。

夏蘭是來向蔚曼稟告她探查到的一些木香的情況的。

木香的爹娘兄弟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什麼實權,只是承擔了一些可有可無的活計,她的一家子算是鎮國候府家生子里最平凡的低層下人,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木香能成為蔣姨娘的丫鬟算是走了“大運”的。

還未進入浮華院前,木香是在曦園的小庫房裡當一個傳話的小丫鬟,據說,這是因為木香的祖母和管庫房的蔣媽媽有些交情……從這上面來看,木香該是蔣姨娘的忠心丫鬟才是。

只是,既然蔚曼認定木香和二房有牽連,那麼,在夏蘭的心裡,木香是必定有關係的,何況,事情只要發生,就算掩蓋的再好,也總是會有些蛛絲馬跡可尋的。

“……木香曾不小心打碎了曦園庫房裡的一件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奴婢還沒有打聽出來,聽說大約是件很貴重的擺件,那時候,木香差點被發賣了,不過,最後卻發現那件東西早就被三少爺給替換了,所以,木香打碎的那件擺件其實是件贗品,如此木香才能保下一條命……不過,奴婢查到,將那擺件是贗品的事情揭出來的人是陶媽媽……有人見陶貴家裡的和木香最近有過好幾次接觸……”

聽了夏蘭的話後,蔚曼沉思了許久。

“xiǎojiě,這……”夏蘭道:“陶媽媽她,她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木香去得罪三少爺和黃姨娘嗎?”

在夏蘭的心中,木香就算再重要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罷了,實不值陶媽媽為了救她而去得罪有可能繼承世子之位的三少爺蔚錚。

可是,木香的一切都很平凡,她的人生中彷彿就只有這一件事情勉強有些lòudòng可尋。

蔚曼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如果單單只是為了救木香的話,陶媽媽是肯定不會如此的……我猜,當時可能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而救木香,不過是陶媽媽的順手人情罷了……更可能,木香一直都是被利用的……”

夏蘭凝眉想了想,深覺自己打探的消息十分匱乏,一邊想着還要再去打探一些,一邊又道:“……高管事的兒子高大山很喜歡晴畫,可是,高管事的老婆高丁氏卻很看不上晴畫這個準兒媳,她不光當眾給過晴畫幾次難看,還對好多人都抱怨過晴畫根本配不上她兒子高大山……陶貴家裡的是高丁氏的親侄女,雖明面上和晴畫沒有什麼不和,不過,關係卻也不好……”

蔚曼微微頷首,對夏蘭帶來的消息很是滿意。

高丁氏不滿意晴畫這個準兒媳婦,蔚曼是早就聽說過的。

晴畫是曦園的大丫鬟,待人很是和善親切,甚至可以用從不與人為惡的地步,府里上下和晴畫接觸都能感受如沐春風一般……可是,晴畫的這些在蔚曼看來很是難得的優點,在高丁氏的眼裡,則是因為晴畫不是家生子,隨意她在府里沒有任何後盾,要在關係盤根錯節的侯府後院里生存下去,他只能誰都不敢得罪……

高丁氏不想要晴畫這個“孤苦無依”的兒媳婦,但是,晴畫和高大山的親事卻是高大管事親自向太夫人求的,這顯然不是能輕易退掉的……如果高丁氏一定要阻止晴畫進門的話,那麼,和多方合謀去污衊晴畫的清白,倒是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是夜。

曦園最隱秘,最髒亂的角落,陰暗的柴房裡。

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抱膝縮在枯草堆中微微發抖。

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縮在枯草里的身影猛然一僵。

腳步聲來到了門口。

“木香?”一道低沉的聲音喚了一聲。

只見那枯草堆里的身影猛的一個起身,幾步就躍到了門口。

“丁姨!”木香按着門板,抖着聲音問道:“是你嗎?丁姨!是你嗎?”

“是我,是我……”陶貴家裡的連聲應道:“你小聲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