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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似有些不忍,嘆道:“陰五xiǎojiě不堪忍受流言,割了腕。”

“割腕?”聽了踏歌的話,蔚曼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語氣很是漠然的問道:“死了嗎?”

踏歌沒有想到蔚曼會是如此冷漠的態度,頓了頓,才回道:“沒有,在緊要關頭被救下了……但是,據說陰五xiǎojiě目前正昏迷着,很是兇險……”

蔚曼微挑了一下眉,心道,如此看來,武寧侯府並沒有放棄陰五xiǎojiě,而且,還正試圖“拯救”她……

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陰五xiǎojiě作為武寧侯府的貴女,理應得到武寧侯府全力維護,只是,在這個慣常輕視女子,且將女子閨譽看的及其重要的古代,陰五xiǎojiě深陷如此不堪的留言之中,還能能得武寧侯府這般對待,她已算是非常性慾n的人了。

想到這裡,蔚曼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她想,如果陰五xiǎojiě的遭遇被她遇上,那麼,她怕是早就被迫自殺了吧……

踏歌正巧窺見了蔚曼臉上那抹及淡的冷笑,一時不免有些心驚肉跳之感,她心裡思量着,莫不是自家xiǎojiě與那陰五xiǎojiě有什麼難以解開的過節不成……她向一旁的落英投去詢問的目光。

落英此時並沒有留意到踏歌的眼神,她低垂着頭,從擰緊的眉頭來看,她似乎是正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的,今日蔚曼待程雲卿的態度,還有蔚曼故意支開程雲卿在亭子里見的越三爺,都讓落英很是困惑……

踏歌眨了眨眼,看了看蔚曼,又看了看落英,暗想,為何自家xiǎojiě和落英的臉色都不對,今日莫不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馬車裡突然響起一道長長的嘆息聲。

踏歌和落英具都看向蔚曼。

蔚曼揉了揉眉心,面上有着明顯的煩躁,她隨手掀開車簾的一角,目光沉沉的望着窗外。

踏歌與落英茫然的對視一眼,具都有些不明所以。

此刻的蔚曼很是焦躁,心裡覺得,她對以前的“她”了解越多,越發現“她”是一個沒有頭緒的謎團……她嘗試着解開那謎團,結果卻越理越亂……

醉意甚濃的越三爺,應該是心裡防守最薄弱的時候,所以,剛剛的越三爺肯定是更多的展現了真實的內心……從越三爺看她的目光里,蔚曼清晰的感覺到,越三爺對她是有情誼的,甚至可以說,越三爺對她有着很深的情誼……可是,再多的情誼,也終是抵擋不了越三爺心底對她的恨意。

對,蔚曼察覺,越三爺對她更多的是恨!

不對,應該說,那恨是針對以前的蔚曼,越三爺是深恨着以前的“她”的!

一個是出身於世代鎮守北疆的鎮國候府,一個是出身於福建豪族越氏,蔚曼想不出她與越三爺之間可能有的國讎家恨,所以,越三爺這濃濃的恨意,只是針對“她”個人。

可是,正所謂有愛,才有恨……難道,“她”以前對越三爺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嗎?

蔚曼的眼眸微轉,可能……可能,“她”和越三爺有着年少情誼……之後,她卻移情愛上了睿王……所以,越三爺才恨她……

想到此,蔚曼不禁打了個寒噤,憤恨的放下手裡的車簾。

蔚曼惱怒的想,不是說古代女子能見到男子的機會很少嗎?那為何以前的蔚曼就有機會同睿王與越三爺牽扯不清呢……哦,對了,以前的蔚曼與當年的三皇子,如今的皇上,好似也有些不清不楚……

為什麼會這樣?

泄氣般的嘆了一口氣,蔚曼想,她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可是,她穿越的這個身體,招惹的人卻一個比一個能耐……

蔚曼煩惱的揉着眉心。

踏歌和落英自然感受到了蔚曼此時糟糕的心情,具都屏息凝神着小心的tōukuī着蔚曼。

這時,踏歌眼尖的發現,蔚曼的右手手背上有幾處醒目的紅痕,她心裡一驚,忙仔細的辨別,發現那痕迹與被燙到的傷痕有些類似,心裡不由着急起來,可是……看着面色不善,正閉目養神的蔚曼,踏歌卻始終不敢開口打擾……

……

一輛樸實的馬車緩緩的駛進鎮國候府里。

又行了約兩刻鐘的時間,馬車停下,蔚曼在丫鬟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一邊凝眉思索着,蔚曼一邊往縵回園的方向走去。

剛行至半月湖,蔚曼的餘光見兩個曼妙的身影從北邊的湖岸邊走來,她不由抬眼望去,正與看着她的蔚楓遠遠的四目交接。

兩人已經許久都沒有正視過對方了。

只是思考了一瞬間,蔚曼停下了腳步,等着蔚楓靠近。

蔚曼看了一眼二少爺蔚彥院落的方向,笑着問道:“四妹是去看望二哥了嗎?”

“是的,”蔚楓冷冷淡淡的道:“是剛從靈遠閣里出來。”

從靈遠閣里出來!?

蔚曼的臉上不由一喜,忙問道:“二哥醒了?”

蔚楓微眯了一下眼睛,彷彿是很不喜蔚曼臉上的愉色一般,她點了點頭,道:“醒了一個多時辰了……我看過,二哥的精神很好……”

“如此便好。”蔚曼笑道。

蔚楓看了看踏歌和落英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的東西,問道:“姐姐今日的收穫頗豐,看來是去了有意思的地方。”

蔚曼回首望了眼踏歌和落英手裡的東西,眼睛眨了一下,回首語氣平淡的說道:“哦,四妹在說這些點心啊,它們並不是我買回來的,而是雲卿表哥送的。”

“雲卿表哥?”蔚楓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遲疑着問道:“是姐姐外家那位表哥嗎?”

“是啊,正是程家表哥,”蔚曼笑道:“雖說雲卿表哥只是外祖父的族孫,可是,外祖父待雲卿表哥卻如親孫子一般,竟是比我這個親外孫女還要疼愛幾分。”

蔚楓盯着蔚曼的眼睛裡露出了些困惑,有些意有所指的道:“沒想到,程家表哥待姐姐倒是很好。”

“是啊,”蔚曼卻是很贊同的點了點頭,神態大方的笑道:“我聽說這個時節的東湖景色很美,所以就約了雲卿表哥一起去游凍湖……幽玉園裡新進了一個手藝甚好的點心師傅,雲卿表哥想着我喜歡吃點心,就讓那師傅將拿手的都做了些……我哪裡吃得了這麼多啊,幾乎是全帶了回來……”

“游東湖?姐姐約的程家表哥嗎?”蔚楓看着蔚曼的眼神里迷茫更甚,她探究的打量着蔚曼,似是很不相信蔚曼所說的話一般。

“是啊,確實是我約的雲卿表哥。”蔚曼彷彿是沒有看見蔚楓眼裡的不尋常一般,笑着道:“幽玉園新來的這個點心師傅還是有些手藝的……這麼多的點心,我也吃不完,mèimèi要是不嫌棄,就選幾包看着順心的帶回去吧……”

蔚楓的臉上陰晴不定,她認真的看了蔚曼的眼睛半晌,才道:“好啊,謝姐姐了。”

跟着蔚楓的丫鬟雙井忙上前,從踏歌和落英手裡各接過一小包點心。

“既然二哥醒了,那我就去靈遠閣走一趟罷,”蔚曼對蔚楓點了一下頭,道:“四mèimèi慢走。”

“姐姐慢走。”蔚楓說道。

待蔚曼和兩個丫鬟拐入府里少爺們的院落,已經看不見身影后,蔚楓卻依然站在原地望着幾人消失的方向沉默。

雙井悄悄的tōukuī了一眼蔚楓,卻見自家xiǎojiě眼神空洞的看着一個方向,彷彿失神了一般。

……

蔚曼踏進靈遠閣的正院。

這個院子太安靜了,蔚曼的腳步不由的有些遲疑。

就算蔚彥很少在家,就算靈遠閣里下人很少,但是,蔚曼想,眼前這院子還是寂靜的太不尋常了。

待進了院子,蔚曼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迎出來的丫鬟。

“好奇怪哦,xiǎojiě,”踏歌不解的道:“這院子里的人都哪兒去了啊?”

就在踏歌的話音剛落,廂房的廊下突然窸窣的站起了一個高挑的女子。

“白芨姐姐!?”落英在蔚曼的身後驚訝的喚道。

這個眉清目秀的女子,正是二少爺蔚彥的貼身大丫鬟白芨,她剛剛是蹲在廊下的,被一株茂密的樹木遮擋,所以蔚曼主僕才未能看見她罷了。

白芨見到蔚曼主僕三人,面色瞬間有些慌亂,忙匆忙的從廊下迎上前來。

待白芨走近了,蔚曼這才發現,白芨的眼睛紅腫的厲害,臉上竟還掛着殘淚。

蔚曼眨了眨眼,心裡不由想到,白芨是蔚彥的大丫鬟,擔心蔚彥自是正常的很,可是,眼下蔚彥的傷勢已無大礙,白芨卻又是為何哭泣呢?

白芨雖慌亂,卻不失優雅的拭了拭她臉上的淚,對蔚曼蹲身行了一禮,道:“三小……”

“蔚彥!”

正房裡突然傳出一聲厲喝。

院子里的幾人具都愣住。

“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無恥之徒!”依然還是那個聲音,語氣裡帶着濃濃的不屑與嘲諷。

踏歌和落英的面色不由的一白,白芨更是嚇的身子抖索了兩下。

蔚曼卻是訝然的挑了挑眉,因為,她聽出,此時正暴喝的那聲音,正是寧國侯府大xiǎojiě文虹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