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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暴喝的那聲音,正是寧國侯府大xiǎojiě文虹英的。

文虹英的話音還未落下,屋裡就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模糊不清的在說著:“……英表妹……不是……誤會……”

這正是蔚彥的聲音,雖聽不真切,但是,語氣里的焦急和虛弱卻是難掩的。

“……無恥……狡辯……”

文虹英的怒喝繼續傳出。

蔚曼輕輕的咋了下舌,心想,這屋裡的兩人,火氣有些大啊……

看向滿臉擔憂慌急的白芨,蔚曼低聲問道:“英表xiǎojiě這是怎麼了?”

白芨聽蔚曼如此問,紅腫的眼眶裡立即流出了兩行清淚來,委屈的道:“奴婢也不清楚啊,英表xiǎojiě氣勢洶洶的衝進院子,見了二少爺就大聲的罵……額,大聲的吵起來……說什麼二少爺救陰五xiǎojiě的心思不純,說二少爺是無恥之徒,還說二少爺欺世盜名……可憐二少爺剛醒沒多久,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強撐着精神辯解幾句,英表xiǎojiě卻是如何也不相信……奴婢一時忍不住多了句嘴,就被,被趕了出來……”

竟是因為陰五xiǎojiě!?

蔚曼勾了勾嘴角。

原來,文虹英是興師問罪來了。

可是……

蔚曼思索着,文虹英和陰五xiǎojiě到底是有何恩怨呢?竟讓她對救了陰五xiǎojiě的蔚彥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屋內的爭吵聲並未停歇。

蔚曼搖了搖頭,想着她來的並不是時候,還是先回了縵回園再尋時間過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吱呀”的一聲被打開。

院子里的人具都望向那門口,就見一臉怒容的文虹英在兩個丫鬟的陪同下疾步走了出來。

剛踏出門檻,文虹英就與院子里站着的蔚曼來了個四目相對,文虹英的腳步霎時一頓,她的眼睛極快的眨了兩下,很快,面上的神色就青紅交加起來。

“呀!沒想到英表姐在這裡啊!”蔚曼裝着剛剛進門,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面色如常的上前,笑着道:“英表姐是來探望二哥的嗎?什麼時候來了啊?真是巧了……”

文虹英動作僵硬的往前走了兩步,垂首和蔚曼相互見了禮,輕聲的喚了一聲:“三表妹。”

“多日未見英表姐了呢,”蔚曼笑着寒暄道:“英表姐……”

“英表妹,你要相信我,我,我……”

蔚曼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男聲打斷。

原來,文虹英盛怒離開後,蔚彥竟是不顧傷勢,掙扎着下床追了出來。

捂着腹部傷口的蔚彥見了淡笑着的蔚曼,面上一愣,一時間,他竟語塞着不知該說什麼。

“少爺!”白芨驚呼一聲,慌慌張張的跑到了門邊,一把扶住蔚彥,急聲道:“少爺你怎麼下床了啊……少爺,你怎能這般不愛惜自己啊,太醫囑咐過,你不能下床的啊……少爺,奴婢扶你回去吧……”

蔚彥的手扶在門框上不鬆開,盯着文虹英的後背,囁嚅道:“英表妹……”

文虹英沒有回頭,卻用餘光冷冷的看了白芨的裙擺一眼,之後,她對蔚曼點了點頭算是告辭,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英表妹,咳咳……”蔚彥虛弱的又喚了一聲。

蔚曼看了文虹英去意堅決的背影一眼,又望向咳嗽着快站不住的蔚彥,不由暗嘆了一口氣,上前和白芨一起扶着蔚彥回了內室。

很快,蔚彥就被重新安置到了床上半躺着。

“少爺,很疼嗎?”白芨一邊擦拭着蔚彥額頭上因為疼痛而冒出的細汗,一邊大滴大滴的落淚,泣聲道:“少爺,你怎能這麼不愛惜身子啊,你要是有個什麼好歹,奴婢,奴婢可怎麼辦啊……”

聽着白芨的哭訴,一直站在一旁的蔚曼忍不住挑了下眉。

“好了,我沒事兒,你別哭了,”蔚彥看了蔚曼一眼,面上微顯尷尬,他輕輕的擋一下白芨手上的動作,道:“三xiǎojiě來了許久,你還未上茶呢。”

“哦!是!是!”白芨這才想起一旁站着的蔚曼,忙抹了眼淚站起身,向蔚曼恭敬的請了罪,又道:“三xiǎojiě稍等,奴婢這就去為三xiǎojiě泡茶去。”

蔚曼笑着頷首。

白芨又行了一禮,這才疾步退下,不一會兒,院子里就隱約傳來了她呼喚丫鬟的聲音。

二少爺蔚彥又極快的看了蔚曼一眼,想來是因為剛剛在院子里的尷尬還未消除,他待蔚曼的態度依然有些躲閃,吶吶道:“三mèimèi,你,你坐。”

蔚曼在蔚彥床邊的綉凳上坐下,道:“二哥哥不用憂心了,英表姐的性子只是有些直而已……可能,英表姐是和那陰五xiǎojiě有些恩,所以,一時聽說你救了她討厭的人,難免會責怪你……英表姐正是氣頭上,過幾天她就會想明白的……”

蔚彥聞言望了蔚曼一眼,他臉上的愁緒不減反而更深了些,嘴唇動了動,像是要說些什麼,卻終是將話都化為了嘴間的一聲嘆息。

蔚曼不由仔細的打量着蔚彥的面色,心裡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像蔚彥這樣沉穩的人會喜歡文虹英那般驕縱無理的女孩子,且從目前的發展來看,蔚彥對文虹英的喜歡,簡直是到了無條件包容,一切都能容忍的地步……

既是來探病,蔚曼自然就問起了蔚彥的傷勢,順便也就談到了他受傷的原因,誰知這一問,得到的結果卻令蔚曼心驚又迷惑。

“二哥哥是說,你是在回京的路上被一群人伏擊……”蔚曼有些震驚的道:“至於小蒼山上的事情,全都是二哥的巧遇嗎?”

蔚彥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那伙半路伏擊我的人雖沒什麼大能耐,卻勝在人數眾多……不過,雖然傷了我,他們也沒能討到什麼好處去,再說,當時,我也只是傷了點輕傷……突圍後,待發現終於甩開了他們,正巧遇到了那幾個山匪綁了陰五xiǎojiě和兩個丫鬟上山……”

已經受了傷,還連夜尋救兵,又帶路去救人……

蔚曼覺得,鎮國候府的這位二少爺對待他自己,着實心狠了些……不過,蔚曼心裡卻更好奇那幫在在半路上伏擊蔚彥的人是是什麼身份。

但是,見蔚彥說起那伙人的時候很是輕描淡寫的模樣,蔚曼也不好多問什麼,而是感慨道:“沒想到那幾個山匪這般厲害,竟讓武藝超群的二哥這般狼狽!”

蔚彥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吶吶的道:“倒不是因為那幾個山匪厲害,是,是我一時不察,中了計……”

“啊?中計?”蔚曼不解的望着二少爺蔚彥。

想是回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蔚彥的臉上不禁有些發窘,道:“我沒有想到,那山上竟還有一個女山匪……還以為那婦人是被綁上山的……趁我和其他山匪纏鬥的時候,一時不小心,就被她偷襲了……”

竟還有女山匪!

蔚曼對那女山匪比較好奇,頗想去見識一番女山匪該是何等風姿……不過,轉念一想,這裡是大景朝並不是現代,立即克制自己再想下去……

“沒想打其中還有這樣的曲折……”蔚曼感嘆了幾句,忽又想起京城裡人人都說是蔚彥救了陰五xiǎojiě,就又問道:“那二哥哥是如何救了陰五xiǎojiě的呢?”

說了許久話,蔚彥在丫鬟的伺候下喝了幾口清水,又抽着氣調整了下坐姿,才道:“陰五xiǎojiě其實算不上是我救的……有個山匪想趁亂劫了陰五xiǎojiě下山,遠遠的見了我和幾個官兵,就丟下陰五xiǎojiě獨自逃命去了……我見陰五xiǎojiě一個姑娘家只穿了件中衣,就將自己的外袍解下給她披上,誰知她當時太害怕了,一直緊拉着我的袖子不鬆開……我沒有辦法,只得抱了她一路下山……其實,我做的這些,我東郊大營任何一位兄弟都會做的,哎,英表妹卻生氣了……”

原來還有披衣,親自抱下山這樣的事情……

怪不得文虹英會生氣!

想想也是,陰五xiǎojiě一個嬌滴滴的侯門貴女,猛然經歷昨夜那樣的陣仗,肯定是嚇的不輕……見了第一個能救自己的人,自然本能的攥着不放了……

不過,蔚曼心裡不由迷惑,文虹英這般吃醋的表現,難道,她心裡是喜歡蔚彥的!?

蔚曼沒有過多的糾結於文虹英的心思,而是隱秘的問起了一個當下全京城都關心的問題。

“中衣!?”蔚曼的眼睛閃啊閃的望着蔚彥,驚訝的道:“這,陰五xiǎojiě,她……”

蔚彥自是明白蔚曼的未盡之意,他的臉色瞬間一暗,嘆道:“陰五xiǎojiě當時的樣子確實過於狼狽了,且精神也很不穩定,一直驚叫不止……我也不敢多看,不知道到底有沒有……”

因為談及了陰五xiǎojiě,屋裡的氣氛有些沉悶。

抿了一口茶。

“二哥哥,不知你可曾認得一位姓越的公子?”蔚曼道:“年紀二十許,不過,卻被人喚做越三爺。”

“越三爺?”蔚彥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道:“京城裡確實是有這麼一號人物的,不過,我也只是聽過他的名號,卻並未見過真人。”

“聽過他的名號?”蔚曼的心有些許緊張,問道:“這位越三爺的身份很特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