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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嫻意味深長的道:“三妹,祖母同博遠表哥說話,連姑母都迴避了,你知是為何嗎?”

蔚曼搖了搖頭。

“表嫂身邊那個因為懷了身孕被抬了姨娘的陪嫁丫鬟,三妹聽說過的吧?”蔚嫻低聲的問道。

“是有聽說過的。”蔚曼點了點頭,應聲道。

蔚嫻眼裡的目光閃了一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道:“就在幾天前,小產了……”

“這……”蔚曼訝異的道:“怎麼會?”

“博遠表哥為此,和表嫂大吵了一架,”蔚嫻意有所指的道:“差點打了起來呢……”

意思就是,那新姨娘的小產,與江若雲有關係……

“竟是……”蔚曼喃喃,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博遠表哥如今對錶嫂已經是完全寒了心,見都不想見了,”蔚嫻道:“自從那日吵架後,這些天,博遠表哥都是吃住在萬花樓里的……”

吃住都在萬花樓!?

出了事情,不想着怎樣去解決,而是逃避到了青樓里……

蔚曼不禁在心裡冷笑,這的確是文博遠能做出的事情!

只是……

蔚曼心裡有些嘀咕,江若雲當初能順利的嫁入寧國侯府,雖然這其中摻雜了許多的陰謀,但是,很重要的一點,卻是那時候江若雲牢牢的抓住了文博遠的心,讓文博遠為了她甘願背叛母親文蔚氏了,背叛外祖母太夫人……

成親至今,不過才一個多月罷了,本是好好的一副牌,愣是教江若雲給打成了如今這副一言難盡的局面。

“……姑母也是沒有辦法了,藉著今日大姐的生辰,三催四請的,才將博遠表哥從萬花樓里叫了出來……”蔚嫻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嗟嘆,停頓了下,她的語調一揚,又道:“不過,博遠表哥待姐姐可真是好的沒話兒說了,在當下這個關口,竟是沒有忘了給姐姐準備生辰禮物……哎,剛才三妹是沒有瞧見,博遠表哥將那錦盒遞給姐姐的時候,不要說姐姐感動的紅了眼眶,就是一旁看着的姑母和祖母,那面上都有些動容呢……”

蔚曼的眉頭微微皺起,心裡覺得蔚嫻的話非常的不妥。

雖然,蔚雅喜歡文博遠這件事情,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可是,如今文博遠已經成親,蔚雅則是未出閣的千金xiǎojiě,再說這些顯得兩人有些曖昧的話,實是不該的……

“……去年姐姐的生辰,博遠表哥花了大力氣為姐姐尋了一對兒墜子,”蔚嫻繼續道:“姐姐將那墜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平日里都不捨得戴上……”

“二姐,”蔚曼突然出聲,打斷了蔚嫻的喋喋不休,道:“博遠表哥只是當大姐如親妹子一般的對待罷了……大姐正待字閨中,博遠表哥也剛成婚,有些話兒,還是斟酌了再說為好……”

“呵呵……”蔚嫻臉上的表情一僵,忙掩飾着尷尬的笑了兩聲,道:“三妹說的是,是二姐剛剛口無遮掩了些……”

兩人說話的功夫,秀雅苑已經在眼前了。

進入擺着宴席的花廳,蔚曼抬眼,卻見上首正坐着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

“呀!”蔚嫻同樣很是驚訝,一邊忙着向上首之人行禮,一邊喜悅道:“實是沒有想到啊,陰姑姑今日會來……”

蔚曼也跟着行禮,恭敬的喚了一聲:“陰姑姑!”。

陰姑姑笑着虛扶了兩人,解釋道:“上次進府為楓兒講課的時候,恰好聽說了今日是蔚大xiǎojiě的生辰……我正好要拿了畫冊子給楓兒,又是閑暇無事兒的,就想着,蔚大xiǎojiě畢竟曾跟着我學過一段時間的繪畫,就來討上一杯水酒喝……”

“看姑姑您說的,”蔚雅笑道:“姑姑能來,就是我的榮幸了……”

幾人寒暄了幾句,還沒有送上生辰禮物,趕着中間的空檔忙將禮物送給了蔚雅。

很快,到了開宴的時辰。

丫鬟們行雲流水般的擺上二夫人曹氏精心準備的菜肴。

幾人說說笑笑,一場宴席看着倒也是很盡興的。

飯後,又有京時下名聲正躁的女評書。

抑揚頓挫之中。

蔚雅緊挨着文虹英坐着,兩人不斷的竊竊私語着什麼。

陰姑姑像是將評書聽的津津有味,在緊要處,還不忘和一旁的蔚楓評上兩句。

蔚曼和蔚嫻兩人分坐在榮大xiǎojiě的兩側,一邊聽着評書,得空了也寒暄上幾句,讓被蔚雅忽視的榮大xiǎojiě顯得倒也不尷尬。

因在宴席上多喝了幾杯果酒,蔚韻微有醉意,她坐在幾人的最後面,神色迷離的靠在丫鬟的身上昏沉。

一回評書講完。

蔚雅忙吩咐身旁的丫鬟打賞。

這時,陰姑姑緩緩的站起身。

“聽說秀雅苑後有幾株垂絲海棠開的頗為多姿,”陰姑姑笑道:“不知蔚大xiǎojiě可否讓我前去觀上一觀”

蔚雅自然不會攔着,忙命了身邊的丫鬟引陰姑姑前去。

“不用了,”陰姑姑擺了擺手,拉起一旁的蔚楓,道:“有楓兒陪我就好,正巧和她說一說這垂絲海棠的繪畫技巧。”

想到陰姑姑教習繪畫的時候,確實不喜歡有人在旁打擾,蔚雅遂抱歉着說了兩句不能陪着同去的話,才目送着陰姑姑和蔚楓離開。

這邊,蔚曼扶起臉頰發燙的蔚韻,與眾人道:“五mèimèi看來是醉了……”

“呀!”蔚嫻一聲驚呼,幾步走到蔚韻的身前,她擔憂的摸了摸蔚韻的臉,動作自然的將靠在蔚曼身上的蔚韻扶到了自己的懷裡,道:“都怪我高估了五mèimèi的酒量,多勸着她喝了兩杯,沒想到竟是醉的這樣厲害……我這就送了五mèimèi回去休息去……”

蔚曼抿了抿唇,這本是她要說的話,卻被蔚嫻就這樣搶了去……其實,誰送蔚韻回去,蔚曼倒是並不在意的,只是,她本來是想藉著送蔚韻回去為由離開這宴席的……如今,送蔚韻的差事突然被蔚嫻搶了去,想着還要在這秀雅苑裡再煎熬上一時半刻的,蔚曼的心裡自然有些不快……

望着蔚嫻一行人離去的背影,蔚曼不由想着,蔚嫻平日里待蔚韻算得上是及其冷淡的,不知今日是怎麼了,竟是忽然間就擔起了姐姐的責任來……真是很不像蔚嫻的行事風格……

評書繼續。

蔚曼心裡雖有不甘,也只得隨着眾人重新坐在。

“呼!”

只聽身旁的榮大xiǎojiě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彷彿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

蔚曼的心裡一動,突然想起來,陰姑姑當年那位早亡的未婚夫,不就是榮大xiǎojiě的叔叔嗎……只是,陰姑姑和榮大xiǎojiě雖有如此淵源,剛剛卻並未見兩人有一絲親近的意味,反而有些故意的遠離……不知道這其中又發生了多少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一邊迎合著榮大xiǎojiě的話,蔚曼一邊在心裡思考着要找了什借口回縵回園合適,突然,餘光卻見一片靛藍的衣角一閃而過。

蔚曼偷眼瞧去,不遠處的迴廊拐角是,隱約可見了一雙男士的靴子露出一角。

挑了挑眉毛,蔚曼記得,印象中,文博遠最是喜愛穿靛藍的衣服。

蔚曼不由看向蔚雅的方向,卻見蔚雅已經起身,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對文虹英道:“麻煩表姐替我招呼榮大xiǎojiě和三妹,我去去就來。”

竟是一副要去凈房的樣子。

榮大xiǎojiě忙善解人意的道:“雅姐姐只管去就好,不用擔心我的。”

蔚雅對榮大xiǎojiě又歉然的一笑,這才退下。

待蔚雅離開。

文虹英就起身坐到了榮大xiǎojiě的身旁,和榮大xiǎojiě親熱的說起話來。

“榮mèimèi在家時,聽評書的機會多嗎……榮mèimèi是喜歡評書多些,還是更喜歡聽戲呢……榮mèimèi的這身衣裙很是好看……”

兩人從評書很快的談到了衣裳首飾,倒是一派越來越投機的樣子。

蔚曼見此,就站起了身。

只是,剛起身了一點點兒。

“三mèimèi這是要去哪裡?”文虹英立刻抬眼,望着蔚曼出聲問道。

看着文虹英有些逼人的目光,蔚曼起身的動作一緩,笑道:“我不放心五mèimèi,想着還是去看一看的好。”

“哦,這樣啊,”聽蔚曼如此說,文虹英彷彿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點了點頭,道:“五mèimèi年紀還小,一時卻喝了那麼多酒,是應該去看一看的……三mèimèi去吧,榮大xiǎojiě有我陪着呢呢。”

“好啊。”蔚曼應着,心裡卻覺今日的文虹英有些怪怪的,又想到那正和蔚雅“私會”的文博遠……蔚曼輕輕的搖了搖頭,索性,她也懶得管這其中的事情,還會今早告辭的好……

路上。

評書的聲音漸漸遠去。

“xiǎojiě,”落英在蔚曼身後嘀咕着,道:“奴婢怎麼覺得,表xiǎojiě今日有些怪怪的啊,哦,大xiǎojiě也是……”

“是都有些怪怪的,”蔚曼道:“不過,這些與我們卻是……”

突然。

蔚曼一把拉住身後的落英,就近躲入一旁的一顆大樹下。

“噓!”蔚曼對落英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落英忙捂住嘴,點了點頭。

蔚曼趴着樹榦,機警的朝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