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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靜咬牙道:“如今,這一跪,是求你,求你救救我,我,我不要去永州……”

“你,你不願去永州……求我?為何來求我?我,我又如何能幫你?”蔚曼退後了一步,難以置信的看着柳靜慧,問道:“柳三xiǎojiě,你,找錯人了吧?”

柳靜慧無視蔚曼臉上的詫異,她固執的盯着蔚曼的眼睛,聲音尖銳的道:“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吧,只要能讓我不去永州,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蔚曼的心裡起伏不定,她目光複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靜慧,不明白柳靜慧為何堅定的認定她能幫這個忙。

見蔚曼遲遲不語,柳靜慧不禁皺起了眉,她抬着下巴,薄怒道:“你說話啊,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幫我?”

“柳三xiǎojiě,我不需要你做什麼……”蔚曼認真的道:“因為,我真的幫不了你!”

“你什麼意思!?”柳靜慧的細眉一豎,又急又怒的道:“你是不願意幫我?”

“柳三xiǎojiě,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是我真的幫不了你。”蔚曼道。

柳靜慧目光凌厲的盯了蔚曼片刻,突然似想明白了什麼,她憤然的道:“你還在記恨着以前的事情對不對?你還在怪我傷了你的腿是不是……”

蔚曼的眉眼不禁一挑,她所知道的,是她與柳靜慧因爭風吃醋而賽馬傷了腿,且在床上休養了三個多月……聽柳靜慧如此說,莫非,她那次的腿傷,是人為的……

見蔚曼愣神,柳靜慧以為是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想,不由冷笑了兩聲,有些傲然的看着蔚曼,道:“是!西郊馬場的那場賽馬,確實是我對你的馬做了手腳,你要將墜馬傷腿的責任怪到我的身上,我也只有認了……可是,蔚曼,你捫心自問,當時的情行,如果是你換做我,剛被賜了婚,就發現自己的好友和未婚夫一起合謀欺騙,你會如何做……”

“你的意思……”蔚曼遲疑的道:“你是說,我,我和睿王一起合謀欺騙你?我,我們如何欺騙你了?”

“哈!?”柳靜慧即不信又鄙夷的冷笑了一聲,嗤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裝?你當初與我交好,不就是想讓我對睿王有好感,將我謀劃為睿王府的人……你所做的一切,不就希望我爹和舅舅去支持睿王為太子嗎……”

“我,我竟是如此……”蔚曼低聲喃喃道。

原來,以前的蔚曼,竟是喜歡睿王到了如此的地步嗎?

為了睿王,拋卻良心與尊嚴,不計一切的付出……

這,是怎樣的感情呢?

蔚曼有些哀傷的想着,也許,以前的蔚曼是將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睿王得了皇位後吧,只是,可惜,可惜如今的他們,一個被困睿王府,不得擅出王府一步,一個卻早已香消玉殞,還被一縷異魂佔了身子……

“以前的總總,我們各有不對的地方……如果,如果你心裡認為我的罪過大一些,那麼,我如今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有什麼意難平的……莫非,你,你是想要我當眾給你下跪嗎?”柳靜慧咬了咬牙,決心道:“好!只要你幫我不去永州,我立刻叫齊了當初在西郊馬場上的人,在她們的圍觀下給你下跪道歉……”

“柳三xiǎojiě,你誤會了,”蔚曼打斷了柳靜慧的話,道:“既然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就讓它過去好了……我真的一點兒都不記恨柳三xiǎojiě,只是,xiǎojiě是先帝賜與睿王爺的准妃,以後,自然是要跟隨着睿王爺去封地的……柳三xiǎojiě不想跟去永州,這,我只是一個弱女子罷了,真的幫不了你!”

“怎麼就幫不了?”柳靜慧急道:“你不是說,睿王妃的位置只是讓我佔用一時,只有你才是能一直陪着睿王的那個人嗎……如今,睿王已經不需要我了,那就不用等到以後了,你去找睿王啊,讓睿王向皇上請旨廢除與我的婚約吧……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嫁給睿王,和睿王永遠在一起了……”

“你,你閉嘴!”蔚曼的臉色有些白,額頭冒出絲絲冷汗,她緊盯着柳靜慧的雙眼,厲聲道:“柳三xiǎojiě請慎言!我,我何時說過這些話!”

柳靜慧的面上愣了一下,她皺眉打量着蔚曼,目光幾經變換,似乎是終於想通了什麼,她“哈!”的一聲嗤笑了起來,身子一軟,竟攤坐在地上。

“你何時說過?哈哈……”柳靜慧目光鄙夷的盯着蔚曼,嘲諷的道:“我知道了,當初,你那般纏着睿王爺不放,無非就是看中了睿王的身份,想着攀附着睿王能母儀天下罷了,如今,睿王敗了,你自然會對睿王棄之敝履了,呵呵呵……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選妃了,依着你們鎮國候府的勢力,定是會有人進宮的,按着身份,那個進宮的人十之**就是你了,哈哈哈……倒是沒有想到,蔚曼,你竟是這樣一個無恥的人……”

“我……”蔚曼抿了抿唇,她被柳靜慧那瘮人的目光盯的心裡難堪,但是,她卻又反駁不出半句來。

蔚曼還處在震驚中,望着柳靜慧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柳靜慧“呼”的一身從地上爬起,拍打了一下衣裙,她挺直了脊背,不屑的斜睨了蔚曼一眼,道:“真希望睿王能看見你現在這副嘴臉……”

說罷,柳靜慧冷哼一聲,大步出了雅間。

……

“xiǎojiě,你怎麼了?是柳三xiǎojiě說了什麼話讓xiǎojiě不開心了嗎?”踏歌小心翼翼的問道。

“哦。”沉思的蔚曼回過神。

踏歌為蔚曼新換了一盞茶水。

“四xiǎojiě今日是何時出的府呢?”蔚曼問道。

踏歌想了想,道:“大約是比xiǎojiě早出門兩刻鐘的樣子。”

蔚曼微微頷首,又問道:“那,四xiǎojiě可知我今日的行蹤嗎?”

“奴婢是昨日下午就吩咐了下人去準備馬車的,”踏歌道:“再說了,xiǎojiě平日里去的地方都是定的那幾個……”

意思就是說,她的行蹤並不難推測。

蔚曼想到她不久前才聽司七xiǎojiě和李五xiǎojiě說柳靜慧和蔚楓在珍綉坊的樓上爭執……

那麼,剛剛這雅間里發生的一切,是否與蔚楓有關呢。

想到最近蔚楓望着她時眼裡的冰冷刀子,蔚曼不由煩躁的按了按額頭。

“走吧。”蔚曼起身。

“啊?”踏歌驚訝的道:“可是,可是xiǎojiě,菜還沒上呢……”

“哦,”蔚曼似才想起她正身處於食香閣,是來品嘗新出的甜品,頓了頓,她索然的道:“走吧,已經沒有胃口了。”

“可,可還有落英啊,落英還沒有回來呢……”踏歌一邊跟上蔚曼的腳步,一邊急忙道。

蔚曼今日出府,實是被府里這幾日的壓抑氛圍給弄的有些心煩,但是,散心和品嘗食香閣的甜品除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蔚曼派了落英去幽玉園裡捎了個口信。

踏歌心裡着急,因為,本是和落英約好了,要在食香閣里碰頭的,如今,蔚曼卻要離開,那,落英要去何處尋她們呢……

“我們去迎一迎她好了。”蔚曼隨口道。

踏歌忙去打開房門,只是,房門打開的那一瞬,她的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待她側身讓開,蔚曼就見到了門前欄杆處依着的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的男子。

蔚曼的心忽的就漏跳了幾拍。

這一刻,蔚曼感覺有些世事無常,眼前這個男子,她曾那麼想要相嫁,甚至,為了和眼前這人有交集,她被綁架,更是差點丟了性命……

是的,那目光深沉望着她的男子,正是與她“有些緣分”的福安王爺。

只是,福安王爺為何在此,又,為何如此望着她呢?

蔚曼往前走了一步,再一步……

福安王爺望着蔚曼的眼神始終不變,那目光里似是藏着刀光劍影一般是,令蔚曼覺得背脊發涼的緊。

終於踏出了房門,蔚曼穩了穩心神,屈膝一福,恭敬的道:“臣女見過福安王爺。”

福安王爺饒有興味的勾了勾嘴角,卻是沒有出聲。

蔚曼保持着屈膝的姿態,感受着福安王爺投在她身上那凌厲的目光。

之所以屈膝行禮,是蔚曼的第六感覺得,福安王爺是已經認出她的,只是,蔚曼眼下迷惑的是,為何福安王爺盯着她的目光很是不善……

半晌。

福安王爺都未出聲。

蔚曼終於忍不住,她微微的偏頭向上望去,卻正與福安王爺古潭一般的目光對個正着。

心裡一窒,蔚曼忙垂下眼。

“呵!”福安王爺口中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笑,道:“免禮吧。”

“謝王爺。”說罷,蔚曼直起身。

又忍受了片刻難言的掃視。

蔚曼有些尷尬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遲疑的問道:“敢問王爺,臣女可是有何不妥嗎?”

“你就是鎮國候府的三xiǎojiě?”福安王爺忽略蔚曼的話,問道。

“正是臣女。”蔚曼一邊恭敬的應聲,一邊心裡奇怪,聽福安王爺的語氣,莫不是,福安王爺是特意來見她的……

“原來你就是鎮國候府的三xiǎojiě啊!”福安王爺卻是語氣唏噓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