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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一邊伺候着文虹英凈手,一邊滿含期待的看着文虹英的神情,直到凈完手,卻見文虹英的臉上始終都是淡淡的神色,她不解的咬唇想了一會兒,遂一拍額頭,恍然大悟的道:“看奴婢這腦子,英表xiǎojiě,你是早就用過“纖柔”的吧。”

文虹英並沒有用過,可是,她只是淡淡的一笑,並沒有反駁茉莉的話。

“奴婢真是笨啊!”茉莉懊惱着,又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訕笑道:“英表xiǎojiě日常肯定都是用纖柔凈手的罷,哎呀,看奴婢這笨腦子!哦,對了,奴婢想起來了,就在前幾天,我們xiǎojiě還和奴婢念叨着,說是要問一問英表xiǎojiě對纖柔的看法呢。”

“問我?”文虹英不動聲色的問道:“你們xiǎojiě要問我些什麼呢?”

“哦,是這樣的,英表xiǎojiě,你有沒有覺得啊,剛剛用的纖柔和以前用的,”茉莉稍微湊近了些,降低了聲音,道:“就是杜貴妃還在的時候,和那時的纖柔相比較,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啊?”

文虹英拭手的動作一頓,心中不由的想着,原來,早在杜貴妃在世時,她一項都看不起的蔚雅,卻是用着她見都沒有見過的貢品,這一刻,她的心裡彷彿有一把火在燒,像是嫉妒,又像是羨慕,更像是其他的,總之是及其的不舒服。

茉莉偷看了文虹英一眼,又道:“這纖柔剛剛研製出來的時候呢,紅袖香社就暗中送了一塊給二夫人,二夫人心疼我們xiǎojiě,就賞給了我們xiǎojiě用……”茉莉詳細的解釋了一番,這才苦惱的道:“可是,奴婢總覺得,現在的纖柔和以前的相比,香味上總有那麼一點點兒的不同,我們xiǎojiě也說了,用着的感覺和以前也是有差別的,可是,二夫人卻說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們xiǎojiě就私下裡和奴婢念叨着,說要找英表xiǎojiě問一問呢,英表xiǎojiě,你覺得呢?現在的纖柔和以前的有區別嗎?”

“差,差不多吧。”文虹英僵着臉,咬牙,輕聲對一個丫鬟說著謊話,心裡即酸又痛。

茉莉見文虹英的臉色有些不對,想到文大xiǎojiě的脾氣,她也不敢再纏着問東問西了,轉而見立在一旁的沉香,就忍不住問道:“沉香姐姐,你覺得呢,以前的纖柔和現在的纖柔有區別嗎?”

沉香忙看了自家xiǎojiě一眼,搖着頭,結巴着答道:“沒,沒有,沒有的罷。”

“是嗎?”茉莉自言自語的道:“可是我們xiǎojiě和我都覺得是有一些不同的……”

“啪!”

巾子被大力的扔到了水盆里,水花濺了茉莉一臉。

屋裡剎時一靜。

茉莉獃獃的看着文虹英的背影,不知道是哪裡惹到了文大xiǎojiě,沉香則是急慌慌的跟了上去。

回花廳的路上。

茉莉可能是害怕再觸及到文虹英的怒氣,只是遠遠地跟在文虹英和沉香二人的身後。

走近花廳。

上了一個台階,曹氏和蔚雅的談話聲隱隱的傳了出來。

突然,文虹英頓住腳步,因為,她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又上了一個台階。

“你以為你是那文虹英嗎?一出生就註定了是要做侯夫人的命嗎?”

曹氏的聲音清楚的傳了出來。

文虹英回頭,對身後的沉香使了個眼色。

沉香會意,輕手輕腳的後退了幾步,然後疾步回去攔住茉莉,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茉莉狐疑的看了花廳的方向一眼,才隨着沉香一起漸走漸遠。

“不用娘提醒,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和英表姐相比,可是,可是……”蔚雅哽咽的語氣裡帶着濃濃的不甘。

“可是什麼?你到底是哪裡不滿意啊?人家好歹也是侍郎家的公子,雖說不是長子,可卻是有着真才實學的……”

“我,我……”

“如今你能拿喬兒,全是仰仗着你三叔的名號,可是,你要看清楚,你終究不是鎮國候的女兒……”

“為什麼,為什麼……”蔚雅的哭喊,似乎是心裡已經凄涼到了極點一般。

“也就是我心疼你,才和你說這些話,其他府里的xiǎojiě們,哪個不是遵從着父母子命媒妁之言的,就說你英表姐好了,雖然她一出生就被定為鎮國候府未來的世子夫人,可明面上,大家不都是裝着不知道這回事兒嗎……”

文虹英貼近門邊,屏息傾聽着。

“我就是不甘心,我和英表姐這麼要好,可是,嫁人後卻差別那麼大,英表姐是堂堂的世子夫人,我卻……”

“哎,這也是強求不來的啊,不過,你啊,也別急着羨慕你英表姐了,我現在啊,最擔心的就是她了……”

屋子裡響起曹氏長長的嘆息聲。

“娘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擔心英表姐呢,英表姐她怎麼了?”

“哎!”嘆息聲又起。

文虹英的心也跟着急跳了幾下,這一刻,她恨不得推門進去問個清楚明白才好。

“娘,你快說啊!”蔚雅催促道:“您為什麼要擔心英表姐啊,英表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娘覺得吧,你姑母十之**是要悔婚了。”

“什麼!悔婚!?”蔚雅驚叫道:“為什麼會悔婚?怎麼可能悔婚呢!娘不是說英表姐明後兩年就會嫁進府里做世子夫人的嗎?姑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悔婚呢?娘,您莫不是弄錯了把?”

“娘怎麼會弄錯,上次見面,你姑母對蔚曼是多麼的特別,你又不是沒有看見,我啊,當時就覺察到不對了,果然,你姑母剛出我們府門,曦園裡就傳出蔚曼要嫁進寧國侯府的消息來,你想啊,平白無故的,太夫人的院子里怎麼會有這樣的傳言?肯定是你姑母和太夫人商量的時候被下人聽到了,這才傳了消息出來……”

文虹英用手捂住疼痛的胸口,心想,怪不得總感覺這次過來外祖母和曦園的下人們待她的態度都有些怪,原來……

“不可能吧,娘,蔚曼要是嫁給表哥的話,那英表姐就不能嫁入我們府里了啊!”

“可不就是這樣的嗎!你姑母要是真的讓蔚曼做了兒媳婦,你英表姐可就當不了什麼世子夫人了……娘沒有記錯的話,你英表姐今年已經是十七歲的大姑娘了吧,女兒家的年歲是最禁不起蹉跎的,以你英表姐的條件啊,就你剛剛看不上的那侍郎家的公子,不知道願不願意娶呢……。”

“啊!這樣嚴重啊!”蔚雅驚叫道:“娘,那英表姐可怎麼辦啊?”

“哎,娘哪裡知道啊……”

門外突然傳來“刺!”的一聲,屋裡的曹氏和蔚雅面面相蹙。

“娘,英表姐真可憐啊……”蔚雅一邊聽着屋外的響動,一邊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你姑母就是心疼兒子不心疼女兒……”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曹氏和蔚雅相視了一眼,兩人忙坐正了身子。

“進來。”曹氏道。

門被推開,曹氏身邊的大丫鬟雲實走了進來,只見她蹲身行禮,然後璀璨一笑,道:“稟夫人,英表xiǎojiě已經回去了,奴婢看着,那模樣可是不好的很呢。”

……

蔚曼捧着幾支怒放的紅梅,走進三房的院落,遠遠的,見一個修長的青色身影矯健的行來。

那分明就是蔚柏的庶長子,鎮國候府的二少爺蔚彥,也很有可能是未來的鎮國候府世子爺。

蔚曼停住腳步,問身邊的夏蘭:“今天是二少爺的休沐日嗎?”

夏蘭心裡飛快的計算了一番,回道:“不是呢。”又看了眼天色,疑惑的道:“就算是休沐日,二少爺也不該在這個時辰回府啊。”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二少爺蔚彥已經來到了蔚曼的面前。

“三mèimèi。”

“二哥。”

兩人相互見禮。

“二哥剛回來嗎?”見蔚彥身上的衣裳嶄新,鬢間還帶着洗漱後的濕潤,想來是剛回府不久的,蔚曼就笑着問道。

“是的,剛回來。”蔚彥應着,看了眼蔚曼懷裡抱着的紅梅,又乾巴巴的道:“三mèimèi是剛從梅園回來吧。”

蔚曼好笑的看着眼前這個低垂着頭,明顯不善於和女孩子打交道的二哥,要是單從長相來說,蔚彥並不多像蔚柏,可是,他渾身的氣韻卻像足了父親。

“見梅花開的好,就采了幾隻,二哥是……”

“二少爺,二少爺,二少爺……”

蔚曼尋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着綠裙的高挑丫鬟,一邊喚着蔚彥,一邊氣喘着跑近。

蔚彥的濃眉極快的皺了皺。

“xiǎojiě,是二少爺身邊的白芨姐姐。”夏蘭輕聲的提醒道。

白芨終於跑到蔚彥的身旁,先是擔憂的看了蔚彥一眼,這才慌忙着向蔚曼行禮。

“三xiǎojiě。”

白芨抬起頭,柔柔的一笑,她臉上還帶着跑動後的紅暈,將眉清目秀的容貌襯出了幾分嬌媚來。

“我去給祖母請安,天氣冷,三mèimèi快些回去吧。”蔚彥出聲告辭道。

“二哥慢走。”蔚曼忙道。

蔚彥大步離去。

白芨忙疾步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又傳來白芨的聲音,“二少爺,您慢一些,二少爺……”

蔚曼擺弄着手裡的一支紅梅,看着蔚彥消失的方向。

“xiǎojiě在看什麼呢?”夏蘭勾頭瞧了又瞧,疑惑的問道。

輕嗅梅香,“夏蘭啊,”蔚曼悠然的問道:“這個時候,表xiǎojiě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