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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下人皆知,自從七xiǎojiě姜錦袖莫名其妙的死而復生後,在府中的地位便提高了許多,就連老夫人也親自下令讓大夫人替七xiǎojiě補身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姜錦袖整個大理寺卿府的吃穿用度比之以往好了不知多少倍。

錦繡苑內,姜錦袖坐在樹下纖長的五指敲擊着石桌面。望着陽光照射在梧桐樹葉上而投射下來的光影,她暗自掐算着,這個時辰,應該會有人送來補藥了吧。想法未落,便見人匆匆從院外走了進來。

“今日膳房事務多了些,故而補藥略遲了些時辰,還望七xiǎojiě莫要見怪。”膳房總管今日竟親自送來的膳食,往常擺在臉上那副鄙夷的面孔現如今已經換做了諂媚的笑意。

姜錦袖並未親自起身接過補藥,只是略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伺候在身邊的青衣前去接過食盒:“總管哪的話,您能親自送來膳食,已然是莫大的恩賜,錦袖不敢妄求更多。”在府中的這些日子,姜錦袖唯一學會的便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既然這些個人從來不願意以真實的面孔示人,那她又何必真心相待。

說完便接過青衣遞過來的補藥,放在鼻翼旁聞了聞。隨即揚起嘴角,笑了笑,望着還未離去的膳房總管,心底不禁生出一絲疑惑。按照往常來說,此刻送到了補藥,他應該早已離去才是。

“總管,可是還有旁的事?”向來不習慣被別人看着用膳,她放下已經喂到嘴邊的補藥。

膳房總管一時有些尷尬,站在原地諂媚的笑了笑:“倒不是有事,只是想等着xiǎojiě喝完葯再拿走葯碗,以免青衣姑娘再跑一趟。”

若說因為老夫人的特意關心,讓膳房的人對自己上心了些,姜錦袖倒也覺得並無不妥,只是他又何必對自己身邊的丫鬟如此體貼:“總管有心了,我這院子沒有多少事,青衣也是清閑,總管先行回去吧,過些時候青衣自會將葯碗送回。”

思量幾番,終究是找不到繼續留在這兒的理由,膳房總管只能三步一回頭地離去。姜錦袖看了看擺在桌上的補藥,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青衣顯然也看出來這碗葯有些不同,還沒能等到姜錦袖的吩咐,便端起葯碗作勢便要倒掉。

誰知竟會被姜錦袖阻止,疑惑的抬頭,看着她眼角的笑意:“這葯怕是有問題,xiǎojiě還是不要喝,倒掉的好。”

並未多加解釋,拿過青衣手中的葯碗邊一口咽了下去。竟然有人存了心思要害她,那她便隨了那人的願,只是這到頭來究竟是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請大夫吧。”說到這兒的時候,停了停,思索一番,便又加了一句:“正大光明的從大門走出去,若有人問出府原因,直言便可。”

青衣也是個精明能幹的,聽了姜錦袖的吩咐,立即便出門去找了大夫。雖然並不知道自家主子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但她明白,既然跟了主子便一心一意地伺候着就好。只是還不等青衣邁出院子,姜錦袖便突然覺得渾身乏力,眼前之景也漸漸開始模糊起來。

等她在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而被青衣請過來的大夫正站在一旁,緊皺的眉頭似乎很是擔憂。見她醒了過來,大夫匆匆向前,躬了身子,噓寒問暖:“七xiǎojiě所中之毒很是厲害,老夫方才已為xiǎojiě解毒。現在可感覺好些了?”

“勞煩大夫了,好多了。”答了大夫的話,姜錦袖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卻被青衣按住:“xiǎojiě還是躺下休息吧。”

即便眼下確實無力,她卻並沒有要休息的意思,賭上性命喝下那碗葯,怎能就這樣罷休?只怕現如今,下毒的人正一門心思等着她薨逝的好消息:“我好多了,青衣,將大夫送出去吧。”

大夫是個好心腸的人,多番吩咐姜錦袖好生將養,才被青衣送着離去。

兩人離開房間以後,她也扶着床頭站了起來。據她所知,膳房總管是二姨娘的遠房親戚,今日又是他一反常態送來的葯。若說此事與二姨娘沒有關係,任誰也不會相信。認定了此番二姨娘推脫不了責任,姜錦袖揚起嘴角,以前在她們母女手上吃了不少苦頭,今天正好一併討回來。

“xiǎojiě身子還虛,怎麼就下床了?”送完大夫,青衣便匆匆趕回來照顧自家主子,誰知姜錦袖已經搖搖晃晃地自己走到了院子里。慌忙上前扶住自家主子,正欲再嘮叨幾句便聽到姜錦袖故意壓低的聲音在她耳旁吩咐:“可想幫我報仇?”

一聽主子提到報仇兩字,青衣便來了精神,她在這府中也常常受到他人欺凌。自從前些日子被調來伺候姜錦袖,日子便比之從前好過得多。何況現在這位主子從來沒什麼架子,對她更如親生姐妹一般:“若能替xiǎojiě分憂,青衣萬死不辭。”

“既然如此,咱們便去看看二姨娘吧,聽說這些日子她身子不太好。”主僕二人相攜着,往二姨娘所住的院子里去。現如今姜錦雲還未出嫁,故而與二姨娘一同住在喚雲苑裡。一路而去,皆是由青衣扶着。姜錦袖的虛弱更有不少家奴親眼所見。

踏入喚雲苑,便見着姜錦雲正和二姨娘站在一塊兒說說笑笑。

“二姨娘和錦雲姐姐當真是過得好生悠閑。”自己正生死徘徊之間,可這對惡毒的母女現如今竟過得這般快活。若不好好懲治一番,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按照兩人之前的計劃,現如今姜錦袖應是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不久之後便會傳出薨逝的消息。可是誰知,現如今竟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兩人雙雙回過頭去,只見她好好的站在門口,笑望着二人。

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二姨娘並未因姜錦袖的突然出現而詫異許久,很快便反應過來。笑吟吟地迎了上去,一副親切慈愛的模樣:“七丫頭是極少來我喚雲苑的,不知今日怎麼得空來了?”

“早就聽聞二姨娘近來身子不適,錦袖近些日子以來也有些不適,故而拖到現如今才來請安,只願二姨娘莫要往心裡去。”意為不明的話語,加上莫名其妙的笑意,倒讓站在院子里的母女一時之間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