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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面前重新集合起來的這一隊二百餘人組合成的傷兵,雖然看上去還是臉上帶着鞋印或者眼睛上畫著熊貓樣煙熏妝,鼻青臉腫下巴脫臼胳膊掉環等等之類凄慘無比的景象,可是,單從眼神看來,這些人已經和剛才完全不同了。

如果說剛剛這幫人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話,那麼,現在,看他們整齊的隊型,兇惡的眼神,挺直的腰桿,唏噓的鬍渣子,他們可以稱得上是烏合之眾群體中的一群霸主。

他們是什麼?

他們就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烏合之眾。

好吧,當特蕾莎堂而皇之地以“訓練有素的烏合之眾”這句話來形容面前這些看上去已經被打得半死,但是卻彷彿脫胎換骨重新做人般再次集合并且散發出強大氣息的海盜們時,就連馬加心裡都覺得她有些託大了。

其實這樣的場景很常見,本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敵人突然因為什麼原因站起來後,無論眼神氣勢全部都如同鳳凰涅磐一般突飛猛進,然後豬角一邊的人就會被打得面目全非。所以,馬加很是擔心自己的處境。

可惜的是,一個思想稍微正常點的人,都不會跟這個白痴考慮同樣的問題啦,更何況,誰知道那個豬角究竟是什麼東西?

正在馬加腹誹的時候,海盜二頭領“道哥”又下了一條差點讓馬加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的命令。

“小的們,上嚼子!”

“是!道哥!”

馬加終於忍不住了,出聲向從一開始就處於觀戰狀態的女僕莉莉耶詢問:“有聽說過名叫嚼子的武器么?”

“主人,嚼子,似乎是指牛馬犁地時咬在嘴裡的一種東西呢。”莉莉耶有問必答,可是,這答案卻和馬加想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喂喂,既然說是給牛馬用的,那眼前這麼一大幫子的人,帶上那東西有什麼用?莫非是兒童期健齒固齒用的牙套不成?這幫海盜打人不過,換成用咬的?

如果再讓馬加這麼聯想下去,大概五十秒之內他就會及時號令大家撤退,並且出去尋找狂犬疫苗。

不過,在馬加這邊進行文字聯想的時候,海盜一邊已經準備好了他們的“武器”......咳咳,怎麼說呢,如果馬加上輩子的記憶沒錯,如果特蕾莎和莉莉耶不是白痴,如果莉可小時候在田裡見到過的不是聯合收割機的鑰匙的話......好吧,這幫海盜口裡咬着的,確實是嚼子。

如果說嘴裡咬着嚼子還可以理解成舊物新用,防止戰鬥中因疼痛咬到舌頭的話,那麼,嚼子上連着籠頭是怎麼回事?籠頭後面居然還真的牽出了一架犁,這又是怎麼回事?

好吧,再往歪了想,拖着犁戰鬥是一種很有效的負重戰鬥方式,而且容易給敵人以迷惑性......喂,都已經這樣考慮了,可是,每人弄那麼根韁繩出來,真的要人牽着走才舒服耶?

等看到海盜二頭領道哥把二百餘根韁繩纏成一大團捏在手中的時候,馬加的自我安慰終於進行不下去了:“莉可,叫莉莉耶和流亡一起來看上帝......”

開玩笑,這哪是在訓練海盜,明顯是在進行大型開荒活動啦!

而且看起來,這個即將被開荒的boss,就是那個拿着大劍,同樣被面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的特蕾莎。

怪不得那些海盜一見到二當家吃虧會那麼恐懼,怪不得他們一提到訓練減半就如釋重負,馬加終於明白了事情的根源:這可是真正的,拿人當牛馬使喚啊!

看着先被特蕾莎虐待,如今又被道哥虐待的海盜們,馬加是多麼想站出來大吼一句:海盜也應該是有人權的!大家跟我一起反抗,我們一起創建和諧社會!

可惜,這個存在感超弱的傢伙,就算真的吼出來,恐怕也只能招來特蕾莎一頓暴揍。所以,他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該打的架還是要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就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特蕾莎已經朝着套好了籠頭,帶好了嚼子,挽好了韁繩的這一群......海盜,沖了上去——說起來,馬加對於她這種總是給敵人留上一份機會,然後靜待敵人垂死掙扎,最後再無情地撲滅這一絲希望的變態行為曾經大肆批判,認為這種行為是在給自己人製造危險外加對敵人的不尊重。可惜的是特蕾莎並不吃他這一套,而且用生動的肢體語言為馬加詳細地講解了什麼叫趕盡殺絕。

“最好你被這麼一大幫子海盜直接踩過去還有力氣趕盡殺絕啦!”馬加忿忿地看着特蕾莎揮舞着大劍再次沖向了那幫剛剛被她打得北都找不着的海盜,話,只能憋在肚子里。

說來奇怪,這些海盜從韁繩被握在道哥手裡開始,就如同失去了對自己身體操縱權一般一動不動,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命令一般,這也讓馬加很是感慨了一般這些海盜的可愛之處。

見過玩角色扮演的,也見過角色扮演認真入戲的,可是,就沒見過扮牛馬也這麼敬業的......等抓住這傢伙真要好好跟他探討一下心得。

二頭領道哥這時候其實已經急得額頭直冒冷汗了,他忘記了,採用這種他最擅長的陣型對敵,需要滿足一項很重要的條件。

那是一句口令,只有聽到這句口令,手下的人才能爆發出這個陣型真正的力量

可是,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他從來沒用過。

在場的這些海盜,全部被他下了封口令,無論是誰,只要泄露,就會被他套上鞍韉當成馬來騎。在這種高壓政策下,就連大頭領都不知道這傢伙究竟是在用什麼方式訓練這幫可憐的海盜。

秘密武器如果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的話,那還稱得上是武器么?

所以道哥這時候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要麼丟人,要麼丟命。

說時遲,那時快,幾米的距離對特蕾莎來說,只是眨眼之間的事,而特蕾莎也懶得對這些被帶上嚼子籠頭一臉獃滯的海盜再下手,乾脆直接繞過這個陣型,直奔二頭領道哥手上削去。

韁繩看起來明顯是用來控制這些海盜的道具,那麼,只要砍斷就好了。

與此同時,道哥終於狠心做出了決定,手中韁繩猛地一抖,繩索另一端狠狠地抽在了二百餘名海盜的後背上。

“爹,走吧!”

一聲嘹亮的號子響徹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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