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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隨說到最後,聲音都變得凄然,那種無可奈何的悲傷一瞬間彷彿水一樣從他眸底漫過,詹明月撕了一截袖子想給莫隨包紮傷口,莫隨伸手攔住他,漫不經心的望了眼遠處,“不用包紮,傷口癒合的慢,包紮起來傷口會爛的”詹明月暗罵了一聲,懊惱的不行,急問,“那怎麼辦?就算口子小,可也捅在了胸膛里,不管他血流幹了怎麼辦?”

莫隨忍不住一樂,“血流幹了我也死不了,會變成乾屍倒是真的,你說要是有那麼一具乾巴巴的屍體走在大街上,得有多少人拿刀砍我,這事是你惹下的,到時候你可得給我護駕”

“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詹明月都覺得莫名其妙,卻也笑起來,“這個怪地方,別說你這具乾屍,就是一堆骷髏走在大街上也算不上稀奇”詹明月雖然如此說,心裡還是有一番計較,他好奇心實在重得不得了,他既然知道莫隨沒有心,偏偏就想知道他的心到底在哪裡。詹明月不動聲色瞧了莫隨一眼,見他臉色除了因失血過多而顯得發白以外,一切行動自如,又見他右胸流着血,卻一副笑意,詹明月汗毛都一根一根豎了起來,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上,心裡直犯嘀咕,“不會真的流到血干吧,那我罪過可大了去了”

室內一片沉默,酒醒後的頭痛欲裂在見到十七紙臉上那道蜿蜒的裂痕時,便消得無影無蹤,刀白列像罪人一樣站在房子正中,低着頭,一言不發。莫慈這個從犯,也知自己惹了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甘無恙一直冷笑着瞧着刀白列,就是不說話。

莫慈心裡急得不得了,有什麼話就說,要殺要剮的只管吩咐,偏偏就這麼沉默着不說話,心裡都毛了,但她心裡清楚她有罪,縱然心裡有一萬個着急,也只能等着發落。就在莫慈以為甘無恙就這麼打算安靜下去時,甘無恙開了口,“莫慈,我得替無淚妹妹謝謝你”

“別,千萬別,甘兄,我知道錯了,我喝酒害了十七紙,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是我錯了,你要打要殺的儘管吩咐,可別說這樣的話,我怎麼受得起,我怎麼...”莫慈惶恐不已,急得都快哭了。

甘無恙看着無比沉靜的刀白列,笑了笑,“如果不是你那一頓酒,我怎麼能瞧清楚刀兄弟對無淚妹妹是怎樣的情緒,無淚妹妹又怎麼瞧清楚他這義兄有多麼令人失望呢”刀白列身子一震,喏喏的開口道,“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真的只是喝醉酒誤傷了她”

“誤傷?”甘無恙極認真的思考這兩個字,“刀白列,今天你給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將無淚妹妹看作了什麼?”甘無恙目光灼灼的盯着刀白列,連眼珠都一動不動。

“我將無淚看作什麼?”刀白列心裡默問,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思考過,從十七紙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面前到如今,他就沒有想過十七紙於他究竟有什麼意義,刀白列頓時有些迷茫,良久才道,“總之我不會將她看作妹妹,我妹妹只有一個,就是刀白靈”

“果然”甘無恙居然沒有生氣,一副本該如此的瞭然,“如果不是因為無淚妹妹的戰鬥能力強大,你是不是會迫不及待的丟棄她?你就沒有想過要對無淚妹妹好一點,畢竟她喊你一聲義兄”

“也許吧,無淚叫我哥哥的時候,我總會莫名其妙的的憤怒,總覺她居心不良,想取代靈兒在我心中的位置”刀白列說了實話,“我討厭她在我身邊,而且,你不覺得你比我更像一個兄長?”

“誰在你心裡會有怎樣的位置都是你自己憑心而定,而你把這一切全數算在無淚妹妹的身上是不是過分了,況且,無淚妹妹無心,又怎會居心不良?不過你最後一句話倒是真的”甘無恙道,“從今日起,無論是無淚妹妹還是吉言吉念,它們若叫你哥哥,你不許再應一聲!”

“成交!”刀白列回答的無比乾脆,彷彿自此甩掉了一個最大的包袱。莫慈被刀白列如釋重負的淡笑刺激得火氣直上,摸過近旁一張椅子嘭的將刀白列砸得在地上滾了一圈。椅子受力過大,直接斷裂,刀白列疼得臉都白了,莫慈大罵,“你就這麼高興?虧了無淚白喊你那幾日哥哥,你居然只是將她當負擔看!無淚白喊了白喊了!”莫慈又在刀白列身上補了幾腳。

“公子,沒事吧”十七紙忽然站在門口,淡淡道,“莫慈,不許你欺負公子”眼眶中的靈火卻猛得跳了一下。

甘無恙與莫慈愣在當場,刀白列只覺得彷彿被雷劈到一樣,腦子裡一陣空白,不可思議的問了出來,“你方才叫我什麼?公子?”

“公子”十七紙淡淡的回道,轉身向外走,也不忘警告莫慈,“莫慈,你若敢動公子一根手指,我定要你後悔莫及”聲音中雖無情緒,但對莫慈威懾極大,莫慈氣得直跺腳,“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刀白列有點發懵,直到十七紙離開,還反應不過來,那句“我不是你哥哥嗎?”硬是卡在了喉嚨里,就算問了怎樣呢,他已經答應甘無恙,不管是吉言吉念還是十七紙,即使叫他哥哥,他也不許應,可是,十七紙卻先他一步,將一聲親切的“哥哥”換成了客氣的“公子”。

“是你不許無淚妹妹喊你哥哥的,你喝醉了酒,不僅抓破了無淚妹妹的手臂,還將她扔進了酒缸,碰壞了她的臉”甘無恙見刀白列發愣的模樣,好心解釋了一下。刀白列一下抬起頭,嘴唇動了動,卻一字未說,心裡不由自嘲道,“我想說什麼,說我不是故意的?誰信呢,我傷了無淚,也把她拱手送出,即使她日後天天在我耳邊念哥哥,我也已不能相應了”

甘無恙心思偏沉,今日看着無淚與刀白列之間的事,不經意想起老母的託付,甘無恙總有種錯覺,覺得這一切彷彿都是安排好的,心思不由得更沉了,心裡琢磨着,“老母當日將無淚妹妹託付於我,讓我看護好無淚妹妹,看來是老母早料到刀白列會薄待無淚妹妹,可老母並不曉得刀白列這人,她又怎麼知道刀白列會薄待了無淚妹妹?那日老母對我這外人說了許多,也將找到雲罹的方法告訴了我,按理,老母不應該會將如此重要的事告訴一個外人,難道是,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那也許不是託付,而是最後的遺言”甘無恙吐了口濁氣,心中久久不能平復,甘無恙眉頭皺起,喃喃道,“還是有問題,既然知道自己必被殺,為何不逃?總不會是心甘情願等人殺她吧?是因為她泄露了雲罹的秘密招來殺身之禍?但又不對,雲罹既然神通廣大,應該早就知道老母泄密的事,為何到了今日才殺老母?沈換也是最早知道老母泄密的事,既然守護之玉關乎他們的生命,他們更應該迫不及待殺了老母才對,總覺得我還遺漏了什麼,我到底遺漏了什麼呢”

甘無恙伸指敲了敲太陽穴處,眼睛忽得一亮,“老母和雲罹的關係?對了,他們之間到底什麼關係呢,雲罹一直獵殺老母座下紙人,而老母卻又為雲罹的使者做了不止一個紙人,如果老母真的是雲罹殺的,雲罹為何捨棄依存關係,派人不惜殺了老母?中間,我又忽略了什麼?雪湮月城在一百多年前忽然出現,雲罹也自此出現,老母是什麼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