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工作么……真是狼狽。
不一會兒,江晚清感覺就已經到了飛機場。
下了車,祁少威拎着他的xiāngzǐ和江晚清的xiāngzǐ就往出入口走去,連跟鄭啟宇說聲再見都省了。弄得江晚清忙不迭的對他說著謝謝。
坐飛機是無聊的,可因為有祁少威的陪伴,江晚清卻對這一趟出行抱着一絲兒期待。
可她的期待都還沒過去,起飛不到半個小時,上眼皮就開始和下眼皮打架,不到十分鐘,她就開始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祁少威嘴角眉梢都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這個女人窩在他懷裡感覺,怎麼會這麼美好呢。
江晚清更奇怪,她一覺醒來的時候,祁少威的大掌正搭在她的肩膀上,一雙深沉的黑眸,定定的盯着她看。
兩人目光對視上的一剎那,江晚清連忙把自己的目光挪開了,那顆本來平靜的心,卻像小鹿一樣開始亂撞。
祁少威卻像沒事兒的人一樣,輕輕的拍了拍江晚清的肩膀,柔聲的問道:“累了吧?來,喝點水。”
“我不渴。”江晚清臉一紅,趕緊抬起頭,想要站起來,無奈身體彎得太久,她想要站起去趟廁所,解開了安全帶,剛要起身,卻因為大腿麻痹,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毫無預警的“吧嗒”一聲坐到了祁少威的雙腿上。
他本能的伸出一隻手,一把圈住女人,才讓她沒有摔倒。
“謝謝……我——”
但是男人並沒有回應他。
他雙手環住了江晚清的纖腰,頭馬上就低了下來,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江晚清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動作來得毫無預警,不要說江晚清被嚇到了,就連祁少威都在這個動作之後,忍不住怔了一秒鐘。
是因為兩個人所處的環境的原因嗎?祁少威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堂而皇之做出這種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事兒。
心裡猛地一跳。
江晚清幾乎是一瞬間就推開了男人。可心裡卻莫名的浮泛起一股難得的溫暖。她不敢抬頭看祁少威,也不敢貿然的再次站起來,只是看像別處,當做這一切全都沒有發生一樣。
就這樣,無聲無息的,一路上,兩人到了目的地,原來橫亘在祁少威和江晚清之間的那層薄薄的雲霧,似乎薄了些許。
沒有去看什麼生病的朋友,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問也不說,接連幾天,兩個人暢遊着這座離家幾百公里的小城。吃飯,逛街,買特產……
兩人難得空閑,偶爾看到一些少數民族在公園裡對山歌,也會站下來,消磨着這種難得的休閑時光。
等到回去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就是坐在椅子上,手和手雖然沒有十指相扣,可手肘碰着手肘的時候,都有種想要把對方挽起來的感覺。
這些變化,從江晚清和祁少威回來之後,全都落進了陳梅的眼裡。
知子莫若母。陳梅終於不淡定了。
這一天,她正想去找江晚清談一談,秦菲兒就給陳梅打了個diànhuà。
“阿姨,你好,我是秦菲兒。”每次秦菲兒打diànhuà,都會先自報姓名,唯恐別人不知道她一樣。
一聽秦菲兒的聲音,陳梅整個人就變得十分的高興。
“菲兒呀?最近忙什麼呢?怎麼不來我們家裡玩玩啊?阿姨可真夠悶的。”
秦菲兒壓低了聲音,帶着一股神秘的氣氛說道:“我哪有空看你呀,你沒聽說嗎?江晚清和你兒子祁少威……哎算了,江晚清連工作都沒有了,少威一直陪着她呢。”
陳梅在diànhuà里“啊”的叫了一聲,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麼?少威不是去出差的嗎?”
“出什麼差?因為江晚清心情不好,他特意撂下所有的工作陪她去恢復精神,阿姨,你說,我還能有心情到你家裡玩兒嗎?”
“這個不孝子。江晚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梅這段時間忙着安撫祁少武惹出來的麻煩事兒,根本沒空去看什麼新聞。
“醫療事故唄,還能有什麼事兒?哼,總覺得自己了不起,出了事情,還不是沒辦法。少威正幫江晚清這小賤人擦屁股呢。”
秦菲兒心情不好,說話也顧不上修養不修養的了,直接就把“賤人”兩個字說了出來。
陳梅再次“啊”了一聲,就開始詳細的問起了關於江晚清被開除出醫院的所有具體細節。
聽到最後,陳梅氣得胸口發疼。她咆哮着吼道:“菲兒,你放心,我會給你出這口氣的。”
掛了diànhuà,陳梅手忙腳亂的從手機里搜着江晚清的diànhuà。搜了好久,也沒看到。最後她只好求助秦菲兒說:“你給我diànhuà號碼吧,那個……那個江醫生的。”
“小賤人”三個字,到了嘴邊,終究是吞了回去。
秦菲兒很快的就把江晚清的diànhuà號碼給陳梅發了過來,陳梅馬不停蹄的給江晚清打diànhuà的時候,正是她跟祁少威依依惜別的那一瞬間。
“晚清,你放心,你那醫療事故,很快就會有眉目了。”祁少威坐在江晚清對面的餐桌上,眼底帶着一絲溫和,十分確定的說道。
“謝謝。”
江晚清淡淡開口,手不經意輕輕的摸了一下肚皮,這個小生命,她是怎麼也不捨得拋棄了。
正在江晚清打算和祁少威談一下孩子問題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江晚清卻在看見手機上顯示的diànhuà號碼時,臉色突然就變得不自在了。
祁少威那個時候,正在低頭看着面前的食物,江晚清聽着diànhuà時,他的手機也一樣響了起來。
直到分手,祁少威才發覺江晚清的臉色有點不大好。他關心的問道:“晚清,你臉色怎麼了?”
“我這裡有些事,不是大事,你先回去吧。”
江晚清點了點頭。
祁少威見她眸子底的一絲疲倦,也不多多問,畢竟剛剛才緩和了一下關係。
看着祁少威的車子在轉彎處消失,江晚清重新進入了剛才坐的那張桌子,陳梅已經和她約好了,她要在這間餐廳和江晚清見面。
不到十分鐘,陳梅就帶着一身怒火來到了江晚清的跟前。
陳梅“乓”一下把自己的包包丟到旁邊的一個空座位上,就怒目瞪着江晚清,氣勢洶洶的問道:“江晚清,難道你不知道現在什麼身份嗎?你臉皮可真厚,還敢痴纏着我家少威。”
“伯母我……”
“你看你,連說話都不會。什麼伯母,我有那麼老嗎?看別人秦菲兒,看見我就左一個阿姨,右一個阿姨的,你倒好,下一步叫我奶奶的了。”
江晚清被一頓搶白,緊緊的皺起眉頭。
“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和少威是不可能的。你想和少威結婚,門都沒有。我們祁家的媳婦,除了秦菲兒有資格,別的女孩子,誰都別想。”
陳梅說得斬釘截鐵的。那語氣里,除了霸道,還有就是堅定。
江晚清不知道該回答點什麼才好。她低着頭,任憑陳梅在說著的她想說的話。
也不知道陳梅說了多少籮筐關於江晚清的壞話,足足哆嗦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她才放緩了語氣說道:“算了吧,念在你和少威曾經一場夫妻的份上,我們祁家給你點錢,你現在沒工作,收入沒有,如果不夠,你再問我要好了。”
說完,陳梅給江晚清遞過去一個厚厚的信封。
江晚清一聲不吭,她緩緩的站起來,用一雙輕蔑的目光看了眼陳梅,就往門外走去。
陳梅在後面大聲的“哎哎”的叫着,江晚清只覺得又煩又莫名其妙,這個女人為什麼就一直抓着自己不放手,她突然一愣,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估計如果知道她現在肚子里懷的她孫子,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吧。
這個世界上,屋漏總會遇到連夜雨的。
夕陽的餘暉打在每一個行人的臉上,每一個人臉上彷彿都鍍上了金色的光芒。祁少威坐在車裡,等紅綠燈,他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蛋糕,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心情很好。紅綠燈變成了紅色,祁少威熟練的發動車子,向前開去。
這時,diànhuà鈴聲卻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母親打過來的,便帶上耳機接通了diànhuà:“喂,媽,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diànhuà那頭一下子傳來陳梅氣急敗壞的聲音,祁少威的眼角浮現一絲不悅。
“喂,少威,你聽我說,趕緊和江晚清撇清關係,她現在可是臭了,原本我就覺得她不是好東西,呵,現在可好,居然還害死了人,你們趕緊離婚吧!這樣的人怎麼配做我祁家的媳婦?”
祁少威不耐煩的挑了挑眉,冷冷的說道:“媽,我現在在開車,不方便接diànhuà,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陳梅還想再說什麼,那邊卻傳來了diànhuà掛斷的滴滴聲。她把手機一把拍在桌上,臉漲得通紅,喘着粗氣。
這個女人我絕對不能再讓她留在少威的身邊。
祁少威開着車到了賓館,他拿起副駕駛上的蛋糕,嘴角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