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鳳鸞卻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尋找了一番才看到地上盤坐着的白九，欣喜的衝過去。

可是衝到半路卻猛的頓住，不敢再上前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怎麼可能？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他明明就只隔她幾步之遙。

“青一，我是白九的師父。”無牙子走上前自我介紹道。

鳳鸞心中痛極卻冷靜得可怕，她平淡無波的看了無牙子一眼說道，“哦，師祖。”

“我是你太師祖。”

這時玄真也上前向鳳鸞解釋道，“白九其實是你的師叔祖，他怕你介意他輩分太大他才說是你師叔的。”

鳳鸞嗯了一聲，好似一點也不在意白九什麼身份。

玄真這才覺得鳳鸞不對勁，其實她剛剛突然停下她應該就已經知道了，“小師叔他見你陷入心魔，便求師祖施了抽魂之法，你沒有碰到他嗎？”

鳳鸞搖搖頭，她沒有碰到他，但是她知道他去了她身邊，要不是那突如其來的清涼感她估計是醒不過來了。

傻子，依舊是個傻子。

鳳鸞此時心臟的位置傳來陣陣刺痛，比她收回鎮靈珠時還痛，彷彿要把她的心撕裂撕碎。

鳳鸞忍住口中的血腥味，沒有再理其他的人，轉身下一秒就出現在玄成面前，冰涼的手掐住玄成的脖子。玄成感覺像是被毒蛇纏住，連一聲呼救都來不及就被扭斷了脖子。其餘設陣的人也得到了同樣的待遇。

此時鳳鸞的雙眼恢復了火紅色，殺伐之氣外露，各門派的人都集成團節節後退，可她依舊沒給他們一絲活路，shārén比砍白菜還快。

突然一個人影擋住暴走的鳳鸞，鳳鸞暴走並不是沒有理智，比起第一世她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制火苗，也就是她的靈魂之火了。

收起火焰鳳鸞冷冷的說道，“太師祖，你想護着他們？”要不是這些人的貪慾，白九怎麼會死？

無牙子苦笑道，“我並不是為他們求情，只是這當中有些人罪不致死，我沒有阻擋你殺那幾個人，可是我也不能看你陷入殺戮。”

鳳鸞冷笑着，“是嗎？你徒弟被這群人害死你卻勸我放了他們？”

“我不是要你放過他們，只是不希望你再添殺戮，而且幾大門派的坐鎮祖宗馬上就要來了，你一個人也……”

“你走吧，”鳳鸞打斷他的話，“畢竟你是他的師父我不想對你動手。至於我，沒有了他我不過是行屍走肉。”說完繞過無牙子繼續攻擊後面的人。

無牙子沒有辦法，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鳳鸞再繼續shārén，無奈出手阻擋。可是他才與鳳鸞對了幾招，心中卻是大驚。他已經是大乘後期只差一個機緣步入化神等待渡劫，可是面前的鳳鸞不過是大乘早期他竟然隱隱覺得有些吃力的感覺。

很快各家的坐鎮祖宗都來了，這幾個人是天下修為最高的幾位，雖說修鍊都是為了成仙，可是終究放不下凡心。看到他們門下的人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怒氣依舊衝上來，看向那邊正在打鬥的人，一眼就定在鳳鸞身上。

無牙子見有人過來，便極速撤退往後退了十幾里停下來，鳳鸞也不再追落在地上，雙手背在後面全然不看這些人，徑直走向白九，卻被幾人攔住。

“滾。”鳳鸞看向面前幾rénmiàn色極冷。

幾人臉色都變了，以他們的身份任何人見了都是恭恭敬敬的，本來見他們門下的人被殺就不太平靜，現在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呵斥，哪能咽下這口氣？

“小姑娘，做人不要太囂張，你今日犯下如此殺孽，天下便不能容你。”

鳳鸞嘴角扯了扯，“如果今日是我被殺，你們是不是就得拍手慶賀了？可在此之前我何曾殺過一人，你們怎麼不問問他們這些人為什麼要來殺我？也許你們知道，只不過也想他們成事之後你們也能得到鎮靈珠的好處，畢竟你們這麼多年沒能化神，也沒幾年可活了。”

“你，休得胡言亂語，我們幾人早已不理塵事，你不要如此血口噴人。”其中一人漲紅了臉極力反駁。

如今在鳳鸞心中這些人不過是一丘之貉，“既然不理塵事現在來幹什麼？”

“你這妖女視人命為草芥，我們來替天行道。”

果然這不要臉的德行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別說那些沒用的，要打就打廢話那麼多。”

幾個老祖宗被鳳鸞氣得不輕，也不管什麼禮義廉恥了，直接對鳳鸞出手。

鳳鸞早就不耐煩了，飛身上前就開始回擊。

幾十招過去了，無牙子在一旁心急如焚，一看鳳鸞便知不要命的打法，想起她之前說沒了白九她便是行屍走肉的話，她根本就是不要命了。

鳳鸞遭到五人圍攻，身上掛了不少彩，她現在已經無所顧忌了，很久沒用的毒也拿了出來，與魂火一起遊走在幾人之間。一來二去，縱使幾人修為再高強，沒來得及用靈力逼毒也毒就順着呼吸進入了他們體內。

沒多久鳳鸞完全落了下風，畢竟這幾人修為有幾個都比鳳鸞高，而且是群毆，她縱然有鎮靈珠護體也抵抗不了這麼多強大的傷害。

最後鳳鸞被打落在地，一身是血狼狽不堪，可她嘴角還是禽着笑，畢竟她一挑五縱然她現在死了，也能拉幾個墊背的也算是賺了。

“妖女，看你還囂張。”其中一個唯一的女人臉色鐵青的吼道。

鳳鸞顧不得嘴裡噴涌的血，冷笑着，“呵，這就是所謂正道，以多欺少，不過你們也別高興得太快，運功試試看。”

幾人剛剛就覺得有些提不上勁，於是都盤腿坐下查看，這一探他們大驚失色，竟然中了如此深的毒。趕緊運功想把毒逼出去。

鳳鸞咧嘴一笑，“別白費功夫了，要是先前你們停下不用靈力還有得救，現在毒已經隨着你們的靈力遊走了經脈每一個角落，沒救了，哈哈哈哈。”

“果然是魔族，如此心腸歹毒。”幾人紛紛罵道。

“所以，要想命長不要多管閑事。”鳳鸞艱難的站起來，拼着最後一絲力氣挪向白九所在的位置。

白九依舊和之前一樣，一身白袍一塵不染，腰背挺得筆直，要不是沒有氣息鳳鸞都要懷疑他只是在如平常般打坐修鍊。可是，終究……不是。

鳳鸞知道他向來就有潔癖，肯定不喜歡自己這麼亂糟糟的模樣，所以她拿出手帕把自己臉上手上整理乾淨，又用了一個凈化術把自己一身血跡洗去，才去抱着白九的身體靠上去。

“白九，等我。”

鳳鸞低聲呢喃着，強忍了許久的眼淚順着睫毛滴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嘴角勾起了溫柔的幅度。

傻瓜，傻瓜。

無牙子見鳳鸞許久沒動走過去想叫她，可是才剛走近他就失了聲音，鼻間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哭過了，現在看着相擁離去的兩人，還是沒忍住濕了眼眶。

後面趕來的玄真更是痛哭出聲，原來鳳鸞的生死劫根本不是之前那次，更沒想到他們兩人都走了。

良久，玄真才緩過來，對着無牙子行了一禮，“師祖，我帶他們回家。”

說完他準備把兩人的遺體帶回小竹峰，卻被曾進攔住，“把公主還給我們。”

玄真臉上閃過憤怒之色，“若不是你們魔族，我的徒兒和小師叔怎麼會死？現在你們有什麼臉來要人？憑什麼？”

無牙子拍了拍玄真的肩膀，“你與她的緣分已經到此為止了，她是魔族公主，且隨他們去吧。”

“師祖……”玄真急切的說道。

“玄真，”無牙子打斷他的話，“給他們。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把我徒兒與她葬在一處，生不能相守，死也要讓他們相隨。”後面的話對着曾進說的。

曾進從不情願的玄真手中接過兩人的遺體，應了一聲“好”，便帶着眾人離去了。如今正道門派元氣大傷，他們魔族也需要休整，短時間內是不會發生戰爭了。

玄真望着遠去的魔族，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轉身離開了。從此，玄天宗，與他無關。

幾個老古董最終也沒熬過鳳鸞所下的毒，其實他們如果不用靈力還能多活幾年，可是他們怎麼能忍受百年修鍊毀於一旦呢？各自回宗後沒幾天便相繼離世。

各門派此次圍攻魔族，幾乎所有修為高強的長老都沒了，唯獨玄天宗還剩無牙子和十方兩個老古董。

無牙子無心塵事，繼續遊歷去了，至於此生能不能化神飛升，他已經沒有以往那麼執着，走走停停，看盡人世百態。

當初因為紀杭反對攻打魔族，被玄成關押起來，這也使得他逃過一劫。待十方回玄天宗後，選他做了玄天宗的掌門，憑着他出色的能力，玄天宗接下來的數百年發展成了修真界最大的修真門派。

只是他在處理事物之餘，總能回想起多年前那個嬌俏的女子，對着他輕輕一笑，嘴裡喚着，“大師兄。”

而庄牧則跟着他的師父離開了玄天宗四處遊歷，要論玄天宗里活得最明白的就是庄牧的這位師父。多年來在玄天宗沒有什麼存在感，不爭不搶安然度日。

有一日，庄牧隨着師父走到曾經歷練時鳳鸞被關進棺材的義莊，不由得有些愣神。

青一啊！能被那個qí般的女子當成朋友，是他一生最大的性慾n。

“看什麼呢？走了。”

外面傳來師父的叫聲，庄牧又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嘴裡說著，“來了來了，師父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