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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段桂蘭心頭的那絲心虛一下子又散了個一乾二淨,張嘴便罵:“幸虧我來了,否則還不知道你這心裡藏着的花花腸子呢!不要臉,臭不要臉,還說自己是讀書人!”

沈騰文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在落實了自己的猜測,從段桂蘭口中認定了她是由百合派來監視自己的之後,沈騰文開始拚命的掙扎。

他就說嘛,為何那段家大娘子一把年紀還未說人家,虧自己母親與姑母還處處誇她性子溫順賢靜,如今看來全是騙人的,這個毒婦,這個妒婦,簡直是豈有此理。

八字未合,聘禮未下,便開始管起自己要去哪兒,若是以後這樣的女人抬回家,豈不是要讓自己處處將她供在頭上?沈騰文這一刻心裡生出無盡的憤怒,偏偏段桂蘭為了脫身,死死抓着他不放,他竭力掙扎,可除了讓自己顯得更加狼狽之外,於事無補。兩人扭成一團,周圍幾個讀書人看到這樣的情景,有人搖開摺扇將臉擋住,一面搖頭嘆息:

“男女授受不清,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不成體統!”

可這會兒的段桂蘭哪裡還聽得進這些,畫春坊的人死死盯着她不放,若是她將沈騰文一旦放開了手,恐怕自己最後要被人抓住打上一頓的,她聽到別人開口,轉頭便去罵:“關你們什麼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來妓院鬼混了。還管我跟人拉不拉扯。”她說完,又拽住沈騰文:“走,你跟我走,回段家說理去!”

“你放開,放開!”沈騰文今日當著同窗的面出了這樣大一個丑,簡直心頭將百合恨得滴血了:“豈有此理!”

“誰敢走?哪個也不敢走!”兩人拉扯中,桌上的酒水杯盞全都灑落在地摔了個粉碎,‘哐哐’聲中,幾個原本陪酒的姐兒花容失色,深恐被這兩人連累到。都尖叫着躲到一旁。

**看到這樣的情景。臉色更加難看,厲聲大喝:“將這兩人各自拉開。”

到了此時,自然就是該百合出場的時候,段桂蘭今日惹的禍。最多是讓她名聲盡毀。畫春坊里她雖然大鬧了一通。可最後打破的東西並不多,**最後找上門,劉氏賠了一筆銀子便使其消氣兒了。最後倒對於段家來說不痛不癢。

段家布莊本來是由段百合與劉氏二人起早摸黑掙來的,可因為段桂蘭這一鬧的緣故,劉氏深恐小女兒毀了名聲嫁不出去,段桂蘭本身長相不太好看,又闖出了這樣大一個禍事,眼見以後沒了前程,因此在沈秀才上門提親時,劉氏大喜之下自然也顧不得其他,那會兒的她為了小女兒,早忘了當日曾說過的一碗水端平,家產均分嫁妝兩姐妹各自一半的話,將段氏布莊全部發賣,送給了段桂蘭做嫁妝。

正是有了這賣段氏布莊的銀子,沈騰文後來才可以安心讀書,最後還拿着這些銀子謀了一份縣太爺的官職當。

劉氏本來以為大女兒哪怕沒有嫁妝,可憑她溫順的性情,以及姣好的容貌始終最後還是能嫁得出去的,卻沒想到最後將段百合害到了嫁人做填房的地步。

此時百合自然不可能再讓劇情中的舊事兒重演了,段氏布莊有段百合一份心血,而這一次又有她的功勞,劉氏不應該罔顧她的利益,便將布莊全賣了給小女兒做嫁妝,既然段百合得不到,那麼也應該像劉氏自個兒所說的,公平一些,大家全都不要得到。

這一次沈騰文喜不喜歡段桂蘭百合不管,可這兩人哪怕是郎有情妹有意最後相互看中了對方,百合也不能讓他們像劇情中那樣的順順噹噹。

那銀子她得不到的,段桂蘭也不要想得到任何利益拿去補貼沈騰文,往後做上現成的官太太。這淌水段桂蘭既然自己攪了,自己就替她攪得再渾一些,她之前將沈騰文潑來的污水往自己身上倒,此時自己也要給她扣個屎盆子在頭上,讓她吃個啞吧虧,有冤無處訴!

一想到這兒,百合從樑上突然就跳了下來,此時畫坊中亂成一團,尖叫聲怒罵聲同時響起,亂糟糟的吵得人心裡煩,百合突然跳了起來朝**身上踹了過去,嘴裡大聲的喊:

“段二娘子快逃,我收了你的銀子,必定替你將事兒辦好,你放心,這裡我替你擋着!”

百合故意壓低了聲音喊的,她說話時用靈力壓着,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一時也分不清男女,那**只聽得百合喊聲,後腰便被踹中,尖叫了一聲,身體直挺挺的朝前飛去,‘嘭’的一聲撞上了畫坊側面的欄杆,堪堪才落了地。

那憑欄精美異常,質量本來也不差,可百合出腳時力道奇大,再加上又加了一個人重量,**撞上欄,只聽得‘咔嚓’一聲響,她身體雖然落了地,可那欄杆卻斷裂了開來。

她顧不得自己這會兒後背心處鑽心的頭,仰了頭去看,憑欄上本來掛着輕紗,此時一斷,震蕩之下紗掉落了下來,這回可不是幾個酒盞可以比的損失了,她尖叫了一聲,有氣無力的喊:

“抓住他們!他們是一夥的!”

幾個畫春坊的打手朝百合與段桂蘭圍了過來,段桂蘭自己都蒙了,不知道何時來了個同夥,可是此時若是有人來跟自己斷後,那是再合適不過了。她拉着沈騰文左閃右躲,這會兒倒不是她將沈騰文賴上了,而是段桂蘭自己也知道,時至今日鬧到這樣一個地步,回頭劉氏恐怕要饒不了她。

平日里她闖的禍雖不少,可這一回鬧得實在太過頭了,到了此時,唯有將沈騰文抓住,將他拖到劉氏面前,讓劉氏看看他的真實面目,說不定這一回自己還能逃過一劫,否則劉氏恐怕真要氣瘋了。

因着這個原因,她抓着沈騰文的手沒放。

而另一頭沈騰文讀書讀到十八,平日連正經女兒家的手都沒摸過,此時跟她拉拉扯扯,偏偏拚命掙扎又掙扎不掉,着急之中又有些羞澀,他轉頭去看段桂蘭,只覺這姑娘性子雖然莽撞,可至少倒也講義氣,沒有將他扔了逃跑,他全然忘了自己原本好端端的在畫坊中喝酒聊天,落到如今地步完全是被段桂蘭所害,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對段桂蘭印象差到了極點,或是因為她講義氣是替姐姐來辦事才落得如今下場的緣故,卻沒聽她抱怨幾句,也算是有情有義,到如今沈騰文對段桂蘭氣惱交加的同時,又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欣賞之意。

百合這會兒一出現,就沒有再留手了,畫坊中這幾個打手最多只練過幾下粗淺的功夫,她三拳兩腳很快將幾個打手打倒在地,反正這些損失**會在劉氏身上要賠償,她控制着手下的分寸,沒將人給打出什麼好歹,可最後拖着這些人,將畫坊內部毀得差不多了。

一群姑娘的尖叫聲中,許多昨夜留宿的恩客們被吵醒,個個看到畫坊出了事兒,都忙不迭的躲。

**縮在角落裡,既怕又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念着:“段二娘子,好一個段家!”

所有人都在對付百合,趁亂中,段桂蘭一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慌忙拉了沈騰文就跑。

“你不管她了嗎?”沈騰文嚇得氣喘吁吁,他一生之中循規蹈矩,還從沒做過這樣出格的事兒,此時心臟還跳個不停,偏偏又有些刺激。

段桂蘭聽得這話,縮了縮腦袋,也不知道剛剛那幫自己的人是誰,可這會兒讓她再回畫坊中她卻是不敢了,聽到沈騰文這話,她瞪了沈騰文一眼,心裡罵了兩句,這真是個書獃子,讀書讀得人都傻了,現在一兩人自身都難保,還想着要管別人,也不看自個兒有沒有那個本事。

若不是自己今日鬧得太大,這樣獨自回去可能會挨劉氏責罰,想着拖着沈騰文,劉氏指不定最後罵她兩句也就算了,否則她早跑了,沒見剛剛那**要吃人似的?段桂蘭心中不耐煩,又看沈騰文不時回頭張望,扯了他一把,含糊不清的道:

“你管那麼多?沒見他那麼能打,別人傷不了他,他要跑,肯定有其他辦法,但是如果我們被逮住,可就完了!”她說完,趕緊踩着蹺板要下船。

沈騰文暈頭轉向之下任由她拉着跑,畫坊之內百合看到她人都快走了,此時也不再留手,她將圍上來的人扔開了,沒人敢再來碰她。百合雙腳一跺,只聽‘咔’的一聲,眾人後背發麻,船底處被她很快跺出一個裂縫來。眾人膽顫心驚之下,只見這個披頭散髮看不清容貌,也不知是男是女的人跺了腳,那船便越分越開,眼見快要裂成兩半了。

掛在船沿外的燈籠劇烈的搖晃了起來,女人的尖叫聲中眾人四處狂奔,這樣一來船體本身受了百合靈力攻擊,再加上眾人逃跑時的力道,散得更快,幾個呼吸的功夫,船突然斷成兩半,一群人的慘叫聲里,不少姑娘們像是下餃子似的往水中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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