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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着申屠離和多羅咜的燁華天鵬往礙岩島飛去。

古沐陽在蠻荒的礙岩島研究早前從史不醫那裡騙來的醫書。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帶着前世記憶的散仙。被星辰風暴掃下天界時對玉帝抱有幻想,認為仁慈的玉帝會派天兵來將他們尋回,可這麼多年來,他漸漸覺出玉帝的冷淡態度以及對星辰風暴莫名爆發的巨大懷疑。古沐陽內心也十分憎恨冥界之王,當初他攻打天界,對俘獲的散仙和游神極盡羞辱,是他下令讓散仙俯首稱民,是他頒布侮辱法令讓散仙和游神自稱為冥鬼,這種奇恥大辱讓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去報仇,他要攻佔地府,讓閻王跪拜在自己腳下。

天空中,一聲尖銳的鳥鳴破空傳來,古沐陽不由抬頭一看,一隻展翅高飛的大鵬,霸氣威武地遮蔽了這方天空的陽光,巨大的鵬影投射在礙岩島荒涼的岩石上。

古沐陽身着麻質休閑服,赤着腳盤腿坐在一塊高高的岩石平台上,這塊高岩是整座島嶼的制高點,可以看到環抱島嶼的死海。

鳥類總是喜歡落在制高點,大鵬也不例外,它不管岩石平台上有仙,直接收翅降落。古沐陽輕巧地騰空翻起,跳到大鵬背上,將申屠離給撞了下去。

申屠離鼓脹的腹部磕到岩石邊,霎時,腹部劇痛,寄生胎的胎體受到撞擊,窘迫的情形下,它想要破腹而出。申屠離的雙手一直捂住腹部哀叫。多羅咜跳下去,將痛苦萬分的申屠離抱在懷中。

由於極度痛苦,申屠離雙眸不斷掉下晶瑩剔透的淚,那顆水滴形淚痣被滑落的淚滴放大。

申屠離對着蒼茫的天空痛苦絕望地大叫:“閻王,你在哪裡?我堅持不下去了,快,快要死了!”

多羅咜招來一片鋒利的草葉,施冥力去切申屠離的肚皮,沒想到劇痛中的申屠離極不配合,手上的情花印記擊出妖力將鋒利草葉擊碎。

古沐陽冷靜地望着腹部鼓脹面容憔悴的申屠離,看他咬破嘴唇後放聲大吼,知道他跟自己想報復的閻王有特殊關係,明明可以出手相助的他卻是冷眼旁觀,讓申屠離受盡折磨。終於因腹內窘迫,寄生胎破腹而出,當小嬰孩從申屠離被擊開至血肉模糊的腹部破出時,古沐陽張開手臂將他抱住。此時的申屠離腹部似炸裂的西瓜一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他早已昏迷失去意識。

古沐陽望着“哇哇”大哭小嬰孩的飽滿額頭,只見眉間印着一顆閃亮的星辰印記,慢慢的印記消失,嬰孩吮着手指睡去。為了自己的報仇大計,古沐陽將手指深入嬰孩的額頭他要施仙術控制他,讓他將自己當做最親近的人。

申屠潔騎着蠻獸雲遊到此,老遠時便發現島上的高岩邊有寄生胎出世。而他的宿主卻是個青年男人!

申屠離虛弱地睜開雙眼,尋找剛出世的嬰孩,發現他被一位仙者抱住,以為小嬰孩遇到了貴人,那知那位仙者竟然要施仙術為嬰孩灌輸不該有的記憶。申屠離擒着淚止不住地搖頭,然後,再次昏厥!

申屠潔憤怒出手,一股蕩漾的黑色魔氣直接擊中仙者的喉嚨,仙者躲避時拋棄嬰孩。望着仙者逃離的申屠潔沒有繼續追擊,他來到可憐男子身邊,此時的他被一個形貌似天神的草怪摟在懷中。只見他腹部爆破,變成血肉模糊的傷口,那隻草怪耗費很多冥力去幫他止血。

申屠潔一抬手,用魔力將拋飛的嬰孩吸回手中,之後,撕下一角袍襟將粉嫩的小嬰孩包入其中。申屠潔抱着小嬰孩飛到失血過多的男子身前。由於噬靈嬰破腹而出,導致申屠離的衣物盡毀,此時的他又被多羅咜抱着,腰間一圈奇怪的黑色胎記完全暴露在申屠潔面前。

申屠潔在心裡感嘆:“這是我兒子?是我和綠芒的孩子!”

申屠潔看着申屠離清新脫俗的俊秀面孔,一瞬間他將他的臉重合為劉綠芒的,申屠離確實像極了他的母親,連那顆長在下眼瞼的淚痣也如出一轍!

想到自己的孩子被噬靈嬰當做宿主的悲慘日子,看到他因寄生胎破腹出世,受到超乎想象的折磨,申屠潔對懷中可愛粉嫩的嬰孩頓生厭惡,他將嬰孩拋到燁華天鵬的背上,燁華天鵬眯着的眼眸睜開,完全無視背上的輕微負重。

申屠潔飛衝上前,一把將多羅咜揪開,用魔力開始縫補申屠離血肉模糊的腹部,他找見一片片皮肉的邊緣,用看不見的魔針穿着蠻獸細筋絲小心地縫針。申屠離腹部的全部破損皮肉被找見,展開,縫好。申屠潔將隨身帶的一小瓶魔葯藥膏,均勻塗抹於申屠離的腹部。在摸到申屠離光滑的腰身時,他便將手停在申屠離的胎記上。

多羅咜一見來的中年男人推開自己,還用那樣的眼神盯看申屠離,並且為申屠離治傷抹葯時,手還享受似的遊走與他的腰身,這麼曖昧的動作,如此有情的呵護,多羅咜懷疑這個身着黑色衣袍渾身散發黑色霧氣的男人就是閻王。

多羅咜轉身恭敬地跪拜,委屈地告狀:“閻王爺,你要替我做主啊!我本來是中東王子,來華做學術訪問,哪知會被邪靈盯上,他強行奪走本屬於我的身體,還把我的魂踢飛,導致我在草地上修養多時”

申屠潔擰起英氣的眉毛疑惑問道:“什麼閻王爺?你在說什麼?”

這時,申屠離有了知覺,他喃喃地罵著閻王,“你個死鬼,我快要死了還不來看我,難道你真想我死去變為幽魂,成為你的同類便於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嗎?閻王,我恨你”

申屠潔問草怪:“這是什麼情況?他跟閻王有什麼關係?”

申屠離從未告訴多羅咜他在地府的生活,但多羅咜知道申屠離和閻王關係匪淺,因為申屠離做夢時總在喊:“閻王,我冷,過來抱抱我”

多羅咜沖眼前的中年男人道:“抱歉,剛剛認錯鬼,將大哥你誤認為閻王,你跟小離這麼好,小離又對閻王有特別的心思,大哥這麼算來你跟厲害的閻王爺不就成了情敵?”

這時,躺在燁華天鵬背上的粉嫩小嬰孩,伸手踢腳,將抱着他的那片袍襟踢開,由於鵬羽光滑小嬰孩慢慢滑到鵬背邊緣,眼看要掉落時,申屠離求救似的看着多羅咜,多羅咜飛身去接小嬰孩。

“給我抱抱”申屠離迷人的星眸內滿是對小嬰孩的憐愛。

多羅咜將小嬰孩遞給申屠離,小嬰孩的胖腿暴露在空氣中,申屠離將他重新包好。

多羅咜突然說:“申屠離,既然他在你腹中孕育又破腹降生,就讓他跟你姓。”

申屠離從來沒想過,名字、輩份的問題。他想了片刻後道:“他因意外提前出世,就叫他放兒吧。我無父無母,他跟着我的姓不好,張是大姓,從今天起小嬰孩就叫張放。”

申屠離知道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為自己縫合傷口,救了他一命,情花曾經說過,礙岩島有隱居的神醫。這位肯定是了!申屠離低頭感謝道:“多謝神醫救了張放和申屠離的性命!”

申屠潔拿出一方手帕替申屠離擦額頭的虛汗,他關切地問:“你跟閻王是什麼關係?”

申屠離本來要說絕情話,說他跟閻王沒有半點關係,可在張放破腹降生時,他最先想到的仍是曾經對他愛得深沉的閻王,儘管現在的閻王愛權利超過愛他。

申屠潔望着無言以對的申屠離,心內升騰起護犢的憐愛,冥界新王冷酷無情已傳便六界,他不想他唯一的兒子被困孽情中,日日夜夜被閻王的虛情假意所掌控,他要他徹底忘掉閻王。

在申屠離懷中的張放餓了,他“哇哇”大哭起來,申屠離傻眼地求助多羅咜,多羅咜轉而去望着中年男人。

申屠潔道:“你們等着,我去找嬰孩能吃的東西。”

申屠潔去蠻獸的巢穴,將母獸的奶汁擠入瓦片中帶回。中途返回自己居住的山岩洞穴,在岩縫中拿出親手配製的忘拂散。

申屠離忍着傷口處的疼痛,手臂輕拍張放的背部,安慰他道:“放兒,馬上就有吃的了,乖,咱再稍等一會兒。”

張放抬頭用黑亮的大眼睛望着申屠離,柔軟粉嫩的小嬰孩十分脆弱,多羅咜將食指圈起刮他的粉臉,小嬰孩皺着淡淡的眉毛,張開沒牙的小嘴,調皮地吐着口水泡泡。

多羅咜開懷大笑:“你小子也有弱爆的時候呀?”

多羅咜還要逗弄張放,被申屠離拍開手掌道:“你別煩擾他,放兒剛出生沒力氣跟你玩樂!”

卧着的燁華天鵬,支愣起翅膀,它示意申屠離和多羅咜為張放尋找食物的中年男人回來了。

果然,申屠潔為他們帶來不少食物,連燁華天鵬都吃到蠻荒生長的食腐肉蟲。

申屠潔將裝在瓦片中的奶端給申屠離道:“你先喝飽,嬰孩喝不了多少。”

申屠離沒聽他的用食指沾了點奶,伸到張放張着的嘴裡。

多羅咜大吃一頓後,倒在燁華天鵬的羽翼下“呼呼”大睡。而喝過獸奶的申屠離和張放,靠着岩石也進入夢鄉。

心事重重的申屠潔看着申屠離恬靜的睡顏,心在顫抖,他知道,兒子跟自己一樣用情專一。他愛自己的兒子,在申屠離不能掌握自己的幸福時,他作為一名父親有權替他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