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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在永遠不會落地的寒獄墜落,強大的壓力促使他發狂。他竟然擊出一道藏青色冥力冷火,冷火融化了對面附着的厚有千尺的冰岩,冰岩融化為一股帶着罪惡邪霧的瀑布,這股水流一直逆流成河,衝出寒獄口外。

閻王在困窘的環境中爆發,布下一個很大的冥力遮罩,只見覆蓋著閻王魂身一層層如鎧甲的冰片在遮罩內全部融化。

閻王揉揉鬼眼,放眼望去,只見在他下方出現一架規模宏大的骨鏈弔橋,橋板是用陰沉木所制,木材上覆著厚厚冰層,獸骨骨鏈呈黑黃骨色外面也覆蓋著厚冰。

一個個姿勢怪異的“冰雕”被凍結在獸骨骨鏈上,它們都是獲罪的惡魂罪鬼以及傷天害理的兇悍冥獸、妖獸、水獸

閻王的冥力氣泡在弔橋上滾動,他自己在內信步。那些死狀怪異面目猙獰的惡鬼、罪魂以及丟胳膊少腿的各界死亡凶獸,都沒有吸引住他的鬼眸,他一直在尋找東海地岩水獸。

弔橋上倒飛如羽毛般的大雪驟然停止。整個寒獄冰封雪裹,壯觀的晶亮冰岩閃着徹骨冷光,弔橋周圍在寒獄生存的藍蜻蜓閒蕩飛舞一會兒成群結隊一會兒形單影隻,它們優雅足跡在那些“冰雕”上停落,撲閃着一對對薄紗似的翅翼,它那麼像罪惡王冠下的裝飾。

片刻後,閻王瞧見弔橋下萬丈深淵中升起一輪黑暗之月,那“月亮”只有輪廓為幽藍色,其中一個小點上發出正在蔓延的血紅光澤,“嗚”一聲亢奮狂烈的狼嚎,又一聲嘆息似的悲鳴。

閻王心知那是處於寒獄底層,正在受折磨的凶獸絕望之吼叫。

黑暗之月對冥界處罰的罪鬼來說只是傳說,據說通過它走邪路也可一步登天,或許可以抵達仙界逃出升天。

一股強大冷氣旋從寒獄深淵中湧上來,裡面夾雜着腥風血雨,閻王一抬護魂王袍將冥力氣泡化滅。幽魂鬼身飛掠落在一處骨鏈上,爆炸碎片般惡獸的血紅冰淚源源不斷貫穿閻王的幽魂鬼身。閻王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冰淚內邪惡之源用內在冥力化滅。冥界地動引起的瘴氣內就有少量邪惡之源,那會害魂變為惡靈,岸猶命鬼醫華鋒用碧樹果汁清除,可碧樹已經凋零存果甚少無法繼續清除,閻王只好用他的身體過濾掉一些邪惡之源。在他心裡這也是幫拏雲和岸猶治理冥界,他希望憑他的捨命態度換一塊出入鬼門的通關鬼牌。

一陣強度很大如催命般的鬼言傳入閻王耳中,原來他在同一時間收到岸猶和拏雲的緊急呼喚。

閻王忙用鬼識搜索,“感受不到他們的方位,還是感受不到”

閻王用鬼言吼叫拏雲和岸猶,皆得不到回應。

突然,身後上方几百丈處有冰岩崩落,原來東海地岩水獸被封在冰岩內,而拏雲手持鬼刀用冥力劈開一道縫,岸猶用冥火將那處縫融化得更開。

水獸背部長着黑亮的鱗片,腦袋很像河馬,雙目精銳赤紅,肚皮黃中帶白,尾巴上有一個環狀骨蹼,內里是一圈圈奇怪的花紋。

水獸身形巨大彷彿侵入整個冰岩,就着拏雲和岸猶劈開融化的小縫,水獸扭動着龐大的身子,只聽一聲驚天巨響,整座冰岩全部崩塌,而那巨型水獸也在空中慌亂的蹬着四肢,赤目因害怕迸發出一股赤色靈力,那靈力射向斜下方的一處冰岩,反作用力將它下墜的身子稍稍平移,它的目光由害怕變得安穩,因為它將直直墜落於弔橋上。“砰”巨大的聲響中伴隨着弔橋的顫抖,閻王英挺偉岸的身姿隨骨鏈鎖震蕩抖動,而水獸的赤目已經血紅,它對眼前的這個獵物十分眼饞,它要吃掉閻王!

“噗”水獸從口中噴射出一股直直的水柱,水柱在嚴苛冷澈的寒獄中霎時凝結成堅硬無比的利刃,它直插往閻王幽魂心處。

閻王伸出鬼手拔出龍骨刀抵擋,冰柱一節節斷裂,逆向飛沖,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拏雲和岸猶一直吸附在剛剛重新結冰的一處冰岩凸起上,他們看準水獸轉身露出脆弱柔軟的腹部,合使冥力催使一把鬼刀,鬼刀擊發射出,直插入水獸的心臟處,“噗”鬼刀被拏雲和岸猶吸回後,水獸心口湧出的熱血來不及流出即被封凍。

水獸用靈力氣泡護住心口位置,它的心臟大幅度跳動,它咆哮一聲吐出一顆肉球內丹,那內丹帶着赤色靈力向拏雲和岸猶射去。閻王看見水獸不受皮肉保護的心臟鼓出癟動,心臟包膜內的粗壯血管有血液流動的鼓動感。

水獸的肉球內丹在岸猶和拏雲上方懸停,內丹突然長出觸手,觸手正往外吐出黑色毒汁,岸猶和拏雲分別擊出兩道強悍冥力冷火。只見那甩動噴毒汁的肉嫩觸手受驚一樣的快速收回。

水獸猛然翻身,將骨鏈索橋扭成麻花,藉著擰緊鬆開的力,便溺出大股帶着屍氣的糞便,那些穢物涮到岸猶和拏雲所在的那處冰岩凸起。凸起被融化,岸猶和拏雲毫無預兆地墜落,水獸等兩幽魂落到它尾後時,一個強力掃尾環狀骨蹼擊打在岸猶鬼身上,拏雲被飛沖而來的閻王揪住護魂袍,拉着他飛離。

“嗷”水獸猙獰震怒。環狀骨蹼瞬時變大,它上面圍着一圈圈涌動環流的清澈透明的水流。水流中星星點點類似芝麻的東西顯然是厲害的海底細菌。

拏雲在遠離水獸的骨鏈頂端懸浮行走,拏雲脫險後,閻王又一次接近水獸,因為在弔橋下方,受傷的岸猶竟然無法躍上弔橋橋板。水獸張開大嘴朝岸猶吸氣,巨大的吸力使得岸猶無力吸附骨鏈橋板,他脫離橋板的一瞬被吸入水獸口中,閻王一甩龍骨刀將它豎插在水獸口中,岸猶倉皇逃出。

“絲絲絲”肉球內丹釋放完一波毒汁後,彷彿受不了寒獄的深寒絕冷,打着旋飛回水獸口中。

閻王突然為龍骨刀刃注入一股巨大冥力,龍骨刀深白的刀身鍍上一層藏青色冥力,肉球內丹被利刃破開。一個殘破身軀的小老頭從內里飛沖而出。他看見閻王威嚴震蕩的護魂王袍就想躲藏進去,而閻王也沒有拒絕。

閻王、拏雲和岸猶皆用鬼識探測他的內心,原來他是曾經值守天龍龍脈的上仙樊厲,傳說中也是威武天將,他怎麼變成這副德性?

樊厲額頭上有一個大肉包,從它接近透明的皮膚看到裡面長滿密密麻麻的細菌,內里可見有一條活蹦亂跳的七彩斑斕魚快活游弋。它轉頭時閻王看到形狀像玻璃一樣的魚眼內邪惡之光漠然閃動。

“天帝怎麼會豢養這種魚類?”岸猶耿直疑惑道。他心裡對天帝的認識來自母后的口述。馬氏見過天帝一面認為他仙貌慈祥,心繫天下眾生。

斑斕魚所食的細菌人類看不見只有鬼、妖、魔、海龍族的生物才能看見。而上次從天界逃出的斑斕魚經東海可能逆流到人間生存。

三位幽魂想訊問樊厲,可受不了寒獄酷寒的他已經在閻王護魂袍內昏迷。閻王將他掀開,替他布了冥力遮罩用冥力將他擊出寒獄。樊厲只剩一隻胳膊和一條腿,而從那朽黑的斷肢截面顏色來看不是被水獸撕咬,那傷口浸過厲害仙藥,仙藥使他仙體內繁殖大量供斑斕魚食用的細菌,那些細菌被他用仙力引導到斑斕魚寄生的額頭肉包內。

“哈原來斑斕魚長大後才被放到天龍龍脈的天河中,他是一個可笑的移動魚缸!”一直皺眉看着殘仙樊厲的拏雲終於猜出緣由來。

失去殘仙內丹的東海地岩水獸氣急暴怒,它催發剩餘靈力,將環狀骨蹼張開,如團扇的巨大骨蹼帶着寒獄陰寒邪風掃向閻王他們三位幽魂。

三位幽魂躲避了四下橫掃卻躲不開第五下,閻王張開幽魂鬼臂護住岸猶和拏雲迎着骨蹼去承受那滅頂之災,“呃”閻王受到重擊,當場噴出一口黑血,而岸猶和拏雲也受了輕傷。

水獸看三位幽魂都被擊趴在骨鏈橋上得意地吐出數口帶血的水柱,水柱化為冰刃朝閻王他們的幽魂心射來。

寒亮森白的龍骨刀自發冥力去抵擋一個又一個危險晶亮的冰刃。

岸猶和拏雲攜着閻王飛抵斜對面的冰岩淺洞中。

岸猶受閻王捨生相救的恩惠,一瞬間竟然動了惻隱之心,拏雲看到後暗中瞪他一鬼眼,岸猶放棄為閻王注入冥力療傷的念頭。

岸猶觀察到龍骨刀抗衡水獸時,水獸無意識地移動身軀,它幾乎橫趴在骨鏈橋上,岸猶不希望它繼續往寒獄下層墜落,在此地結果水獸他們才能吸取水獸的靈力。

“啊”岸猶幽魂鬼身逐漸增大,幽魂口吸入股股寒獄邪氣,他將水獸碩大的頭顱含住,口中獠牙不動聲色地插進水獸的腦袋裡。

水獸在疼痛中劇烈掙扎,晃動着骨鏈鎖橋“嘩嘩”直響,被凍結在骨鏈上的罪鬼惡魂搖搖欲墜,它那環狀骨蹼因為疼痛而縮了回去。

拏雲手執鬼刀高揚起來,飛躍到水獸脊背去戳水獸脊樑,他想要切斷水獸的脊髓,要它毫無反抗的受死。

閻王躺在冰岩洞中,腦海里閃出不久前與申屠離隔着之輞溶洞見面的一幕。小離在人間被不長眼的嚮導欺侮,而他這個死去為魂的戀人卻干瞪着鬼眼無能為力!

閻王將鬼面轉到洞外,岸猶和拏雲已經將水獸死死地控制住,閻王掙紮起身,一甩護魂王袍飛衝到水獸腹部一腳踢中它被靈力保護露出心臟的傷口。水獸重重地抽搐幾下,猛然咽氣,受寒獄黑暗之月的影響,它的身體變干風化,強大的靈力跳躍不定的四散橫溢,岸猶和拏雲頓時伸開幽魂大口猛吸。閻王也分得一點勝利果實,雖然他吸的水獸靈力最少,但那股外來靈力在陰差陽錯下竟然沖開丹田深處的覆蓋膜使他潛藏的冥力得以釋放到魂體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