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拏雲打聽得知滴魂印可能在人間中原的淮陽候墓,他政務纏身無法前去,岸猶又舊傷未愈,他只好准許閻王一再要求回人間辦差的請求。閻王帶着聽天和由命由斗湖天池進入人間。由於現在已是人間的夜晚,他們很快到達周口地區。

前夜,死簿在風神新挖的投胎道內拎出一個投胎鬼魂,經他交代,他是古璋公司的尋鴿隊員,這個幽魂是中蠱身亡。閻王得知他叫陸漠。這個幽魂還交代,他們的隊伍在淮陽候墓遇到危險,多人受困,其中有個隊員中了比他更厲害邪術,他被什麼東西寄生,現在危在旦夕。叫陸漠的幽魂在墓道徘徊很久,才來地府投胎,不確定那個人是否現在還活着。

由命隨口一問:“被邪物寄生的人叫什麼名字?”

投胎幽魂回答:“申屠離”。

閻王聽到申屠離的名字,鬼心咯噔一下,他在激灣閣做過鬼夢,夢裡小離朝他哭喊求救,這麼說鬼夢夢到的事情為真!

淮陽候墓

閻王在險惡的墓道深處,處處能察覺出申屠離的huódòng痕迹,閻王覺得他離他的小離很近,可這墓室的主人太厲害,邪殺之氣,以及特殊的肉石墓壁竟能干擾閻王的鬼識。

“撲棱撲稜稜”一連串鳥類撲扇翅膀的聲音傳到閻王耳中。

閻王在回形墓道飛沖,一抬鬼手,將那只有漂亮紅砂眼的巨型鴿子握住。聽天和由命圍着閻王在狹窄的墓道轉圈,歡喜道:“閻王,我們將它製成烤乳鴿,也來嘗嘗人間的美味。”

閻王不忍看他們期盼的眼神和流出的幽魂口水,便道:“我來烤,你們等着吃好了!”

閻王在掌心凝聚冥力,等淡藍色的冥力聚會成漩渦,他再催動另一股冥力,“噗”的一聲,閻王手裡燃起火來。他將鬼手覆在被聽天弄得半死的麒麟花鴿身上,即時,麒麟花鴿被烤成毛皮焦黑的烤肉。

由命小聲抱怨,“閻王爺,您着什麼急?還沒對它進行拔毛除內臟,我們也沒用鹽腌制,肉的味道不敢恭維了。”

閻王揪下麒麟花鴿一條鴿腿將它扔到幽魂口中,“幽魂只能嘗出血腥,其它味道對我們來說,味同嚼蠟!”

儘管如此,由命還是用冥力將烤焦的鴿毛和內臟除去,才將烤乳鴿的一隻鴿翅餵給聽天。

閻王沒空看他倆在墓道深處磨嘰,飛沖轉彎消失在墓道深處。

閻王獨身來至銅鏡墓室外,他碰到極其厲害的銅壁,每次他擊出冥力都被銅鏡墓壁擋回擊在他的幽魂鬼身上,閻王因此吃了很多苦頭。

“呃,啊”一聲比一聲更慘的shēnyín被閻王的鬼耳捕捉,那是申屠離的痛苦哀嚎。

“該死的,怎麼才能進入銅壁墓室?”閻王爺束手無策,內心糾結於小離正遭受痛苦,他卻在與小離隔牆的墓室外,無法到他身邊。

古建霖進入墓室的隔間,他發現兩尊棺槨,一尊石槨上雕着飛鳳,另一尊雕着游龍,由於墓主只是皇族,槨刻的龍、鳳與皇和後所刻的在形象上大相徑庭。

黑慕將shēnyín不止的申屠離放到墓室地面,他來至古建霖身後。李運達察看兩尊棺槨後,突然道:“飛鳳石棺似乎被人動過,它比原先後移了一尺。”

“確實被動過,這是什麼?”古建霖從墓室地面撿起半顆殘丸,捏起舉到李運達和黑慕面前。

黑慕一眼認出那半顆殘丸是愈還丹,他內心惶恐不安,如果冥界的幽魂也參與安葬淮陽候及其妻,自己在淮陽候墓豈不是很危險。他再看銅鏡墓壁,覺得那就是為提防幽魂才建的。黑慕看着銅鏡墓壁,被其上的殺氣擊打,跪倒在墓室中央。

“黑慕,你怎麼了?”古建霖揪着他的胳膊將他提起,黑慕雙手無力地扶着古建霖的肩。

“不要開棺,你們快走!”黑慕掙扎道。

古建霖望向黑慕一直在看的銅壁墓牆,發覺在這個角度自己的目光可以tòushì牆壁,他望見外牆邊的墓道上懸浮着一位身披藏青色袍服的年輕人,那個人身體成黑霧狀,面龐輪廓剛毅英俊。

“他是鬼!”李運達通過他身上的腰牌判斷得出結論。

“他是冥鬼頭子閻王爺!”黑慕臉色灰敗,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叛逃幽魂竟然惹得新王親自來捉拿與他。他都放棄爭奪王位了啊!

這時,申屠離因受不了疼痛想要一了百了,在地上掙紮起來,他跳着腳,一頭朝飛鳳石棺的石蓋板撞去。

詭異的是,飛鳳石棺的蓋板突然飛起,申屠離反而撞在裹屍被上,他人癱軟出溜到地面,手抓着裹屍被角。

古建霖嚇得倒吸一口氣,望着石棺內的屍體發愣。石棺內只有槨,沒有棺,內里躺着一具年輕男屍,屍體浸在百花護屍液中,它容貌姝麗,皮膚白皙,雙目安詳的閉着,頭上戴着一隻白玉冠。

李運達張口半天,哆哆嗦嗦地道:“飛鳳石棺內怎麼是具男屍?他是誰?沒聽說淮陽候有納男寵的癖好,他還將他葬在自己身邊,這死後同穴的關係可不一般!”

古建霖心頭疑惑道:“我怎麼覺得,它知道申屠離要自殺故意將石棺蓋板從內掀開!”

“古哥,是閻王爺乾的!”黑慕抱着腦袋匍匐在地上小聲道。

“古哥,幫幫我”

黑慕現在渾身癱軟,想爬起來卻沒有力氣。古建霖將他掫起,攙着他退到銅牆墓壁角。李運達將縛着申屠離的手腳解開,拿着繩鞭,背着申屠離退到古建霖處。

那處銅壁看起來比較脆弱,我去將它砸開。古建霖看到墓壁銅鏡牆的一處有一道不明顯的凸起,他朝那處走去。

原來凸起處插着一枚五銖錢,古建霖費力將它拔下時,一股黑霧從那處缺口中衝出來,他被擊到對面的墓壁。

接着,那股黑霧化為披着袍子的人形霧影,人形霧影飛衝來至申屠離身前,隔空將他從李運達懷裡抱起來。

“小離”閻王見到久別重逢的戀人,看着他遭受痛苦的扭曲俊顏,鬼心一陣陣抽痛。

古建霖和李運達的耳膜被閻王道出的深情呼喚震得暫時失聰。

黑慕鬼心頓時放下,他將臉埋到腹部,暗中慶幸,“還好不是來抓我!咦?閻王會認識申屠離!”

閻王將鬼手握住申屠離的手,用鬼識探他的身體,發覺一個不明物着床寄生在他的腹部。閻王看着申屠離凸顯的腹部,他將鬼手按在那處凸起,將森冷鬼氣注入,他想凍死寄生胎。沒曾想那東西將申屠離的體溫引過去護住胎體,而申屠離被凍得嘴唇發紫,體溫過低。閻王趕忙停手,他明白要殺死寄生胎會累及申屠離的性命!

閻王將鬼手按在申屠離額頭注入少許鬼氣使他昏迷。

聽天和由命也從那處縫隙中湧入,他們的黑霧狀身體在墓室地面成形後,揪起縮在一角的黑慕沖閻王道:“在墓室徵得古代、近代以及剛死幽魂3999名為新鬼兵,這人身體狀況不好,我們將他嚇死湊為整數。”

閻王心系申屠離對征鬼兵之事不在意,他微微點頭,由命不忍心讓聽天當惡鬼,自己張開幽魂大口到黑慕面前。

“嗚哇”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魂嚎後,黑慕沒被嚇暈,只是捂住口鼻。他聞見由命魂口內有一股烤焦乳鴿的難聞味道。

黑慕知道閻王和兩位鬼差烤了麒麟花鴿,自己的下場可能比麒麟花鴿還慘,直接被幽魂活吞?!想到這黑慕抬起頭仰着脖子等死。聽天一見這人相貌,覺得在哪裡見到過他,仔細回想後,突然扼住黑慕的頸部對閻王邀功道:“閻王爺,拿住一個冥界反叛。”

閻王想親吻申屠離,嘴都碰到申屠離的唇上時,聽到這話忙將臉抬起,望向聽天那處,只見聽天和由命拿住一個身形高大,體型纖薄的男人,那男人挑起的鳳目流露出不甘和委屈。閻王詫異地問:“他是?”

“他是叛逃的冥界五王子黑慕,拏雲和岸猶兩位王爺通緝他日久,說拿住他甭管活魂還是死鬼一律給五千兩鬼銀!”由命稟報道。

“才這麼少?”黑慕眼眸里精光閃爍,不是閻王要拿他,而是岸猶和拏雲,那樣的話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趁聽天和由命不注意,一下竄到申屠離處,將手裡的bǐshǒu刀鞘砸中申屠離胳膊,申屠離從昏迷中醒來。申屠離疼勁兒過了一陣,他支起身子發現自己懸浮在墓室半人高處,兩道黑霧狀手臂圈抱着自己。這時,黑慕撲過來想拉他,卻被那黑霧手臂狠扇一巴掌,當即口吐鮮血倒在墓室地板,他邊shēnyín邊道:“申屠離,你讓閻王放我走吧!”

閻王心疼地看着申屠離被砸中的手臂,他只是一時不察,就讓他的小離遭到襲擊,這個黑慕,本來他不想捉他回地府,既然他敢襲擊小離,他就要他不得好死!

申屠離覺得圈着自己的黑霧狀手臂似乎在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熟悉的味道縈繞鼻息,他感覺閻惘就在他的身邊。他迴轉頭,望着那人形的黑霧輪廓,將手探到對方的“臉”,輕輕地撫摸。之後,露出絕無僅有的清新笑容,他確信抱着他的就是他心心念念、在夢中所求相遇的已死戀人,他的閻惘終於回來找他了,真好!

閻王一隻鬼手朝黑慕的脖子伸去,因為黑慕再次撲到申屠離面前,嚷嚷着叫申屠離替他在閻王面前說好話。

申屠離見閻惘要對黑慕不利,忙用雙手拽着閻惘的鬼手,着急道:“慕哥跟我兄長一樣非常照顧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你都不能殺他!”

“呃”寄生胎在申屠離腹中汲取營養,使得申屠離腹內絞痛不已。

閻王望着申屠離鼓起跳動的腹部,忙將護魂王袍遮住他憔悴的身體,抱着他掠往那處縫隙處,接近墓牆時對準那道縫隙擊出一股強大冥力,銅鏡墓壁被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