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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沐雲是真的不想再跟孫家扯上任何關係,只得盼着賀楷以後有機會能換個差事。

可這捐的官與那些科舉出身之人是沒法比的,升遷或調職都是難上加難……

邱沐雲越想越生氣。

上次在祥寶齋還自認為奚落了尹屏茹一番,沒想到現在事情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最後還是想起賀楷聽到尹屏茹成親時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裡才稍稍釋然了些。

見邱沐雲與大家寒暄幾句之後便離開廳堂,陸亦鍾也將剛才的思緒收回,專心與大家吃起酒來。

雖然桌上眾人都不算太熟悉,但在推杯換盞*之間,這頓飯吃得也是有說有笑。

待到散了席,陸亦鍾扶着已經喝得有些面紅耳赤的陳贊一起從賀府出來,上了自己的馬車。

在送他回去的路上,陳贊竟是和他議論起邱沐雲來。

“你聽說了嗎?剛剛那位賀家的**奶,以前的夫君正是咱們禮部尚書孫大人的堂侄兒……”

陸亦鐘有些尷尬,並沒有接他的話,心裡想着陳贊居然在他面前議論起邱沐雲的過往,看來他的消息也不怎麼靈通……

先送了陳贊回家,陸亦鍾隨後也回了靜林胡同。

第二天一早,他就連忙趕去通州,將江慎之他們請回了陸府。

原來江慎之身邊除了四歲的兒子江凌,還有一個略小一些的女兒江雲佩。

想着上次沒有跟陸亦鐸交代清楚,回去又要被大哥念叨辦事不牢靠了……

陸亦鐸卻並沒在意這些,十分恭敬地招待了江慎之,二人在書房關起門談了一個多時辰,方才安排江慎之一行三人住在了東院的南小院。

陸清容聽說江先生到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帶着綠竹一起輕車熟路地跑去了南小院。

江慎之此時正在收拾他帶來的那幾箱子書,想着在這裡也住不了幾天,只是挑了常用的幾本拿出來。

見陸清容走進來,聽到屋外的丫鬟喊着“四小姐”,才知道原來她是陸府的小姐。

陸清容很是禮貌地喊了“江先生”。

江慎之點了點頭,面帶微笑地站在那裡望着她。

眼前的江慎之和陸清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身穿深藍色素麵交領直裰,發間一支黃楊木簪,江慎之竟是一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樣子。

江慎之見陸清容還這麼小,自己又一向不太會哄小孩,便喊了正在院子里玩的江凌和江雲佩,想讓他們同陸清容一起玩。

順着江慎之的視線望過去,陸清容才看見在院子東面抄手游廊下趴着的兩個小人兒。

江凌應該就是那個略高一些的男孩,約有四歲上下,穿了件天青色綾緞袍子,陸清容只能看到他的側面,此刻他正聚精會神地盯着眼下的什麼東西看着,一動不動,對江慎之剛才的呼喊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

在他對面的江雲佩則是很快就抬起頭,向陸清容這邊跑了過來。

一襲水粉色衣裙的江雲佩看着有三歲左右的樣子,比陸芊玉和陸蔓玉稍稍大了一點,給人的感覺也和她們截然不同。

只見她跑到陸清容面前,一邊衝著她笑,一邊伸出小手拉着她,與她一起走回了東面的抄手游廊。

走到近前,陸清容才發現原來江凌一直盯着看的是一個圍棋棋盤,此刻正有個殘局擺在那裡。

陸清容頓時心中很是佩服。

人人都說江慎之是狀元之才,看來他這一雙兒女也十分了得,兩個三四歲的小孩居然就下起圍棋了。

陸清容對圍棋是一竅不通的,故而看向二人的眼神愈加崇拜。

江雲佩一看便知陸清容誤會了,連忙給她指了指江凌身旁放着的一本《古譜殘局》,顯然是想說“我也沒有那麼高深”。

陸清容恍然大悟,原來他這是在跟古譜上的殘局較勁,看來自己剛才還是低估了人家……

與江雲佩一起趴在旁邊看了會兒,陸清容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江雲佩也發現了陸清容盯着棋盤一直皺着眉頭,便主動拉了她去別處玩。

陸清容跟着江雲佩去了她住的屋子,還不忘回頭望了江凌一眼,只見他從頭到尾並未曾抬眼看她,始終都是那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江雲佩則是十分熱情,一進屋就把自己收集的小寶貝都拿出來給陸清容看。

“這個是垂了玉珠的撥浪鼓。”

“這個是爹爹幫我做的喜鵲風箏。”

“這個是不倒翁。”

……

陸清容對這些興趣不大,卻是被桌上一摞圖文並茂的字畫吸引了視線。

每張紙上都是一個小故事,右邊是蒼勁俊雅的蠅頭小楷,左邊是畫,雖然皆是極為通俗的“孔融讓梨”、“刻舟求劍”一類的典故,但配圖卻是惟妙惟肖,只有單一的墨色,卻讓每個故事都活靈活現地躍然紙上。

“江先生畫的嗎?”陸清容歪着小腦袋好奇地問道。

“旁邊的字是爹爹寫的,畫是哥哥畫的!”江雲佩很是自豪地回答。

陸清容聞言,不禁對江凌的佩服又強烈了幾分。

今日的陸清容心中非常開心,只因她終於找到了江雲佩這個玩伴。

平日里陸亦鐸的幾個孩子都住在正院,只有早晨隨尹屏茹去給陸夫人請安時才能偶爾碰到。

而且陸芳玉比她大太多,似乎也不太喜歡與她親近;陸芊玉則更多的時候都跟陸蔓玉鬧在一團……

江雲佩就不一樣了,雖然年紀也不大,卻格外謙和穩重,又不失活潑。

這幾日,陸清容一有空就往南小院跑,和江雲佩一起練寫字、畫畫。

她還把自己前些天收集的已經晾乾的海棠花也拿了來,二人找了一些棉布和絲綢,費了好大勁縫製出兩個香包,把那些風乾的花瓣塞了進去。

雖然香包有些歪歪扭扭的,也沒什麼香氣,但二人都十分歡喜地戴在了身上。

而江凌一連幾日仍舊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時而琢磨棋譜,時而提筆作畫,從來就沒搭理過陸清容。

陸清容則是完全不在意,始終與江雲佩玩得不亦樂乎。

轉眼間,就到了陸亦鐸即將啟程離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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