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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佩看這姐妹二人半天都不說話,作勢往陸清容身後看了一眼,道:“縣主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

這是問起了邱瑾亭。

陸清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雖然大家關係親近,但蔣軻被禁足的事還是不宜聲張,故而她只是解釋:“二爺稍有微恙,縣主留在府里照顧,也就沒來湊這個熱鬧。”

以江雲佩的個性,聽過也就作罷,不再追究了。

陸清容順勢問起:“你大哥可有一起過來?”

話音未落,陸清容就覺得,自己這為了轉移話題的衝口而問,似乎有些不妥當。今日並非旁的宴席,而是自己的生辰,按理說江凌並不一定在賓客之列的……

江雲佩卻沒有往這邊想,因為據她所知,江凌原本是要來的。

此時江雲佩只是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大哥本是要過來的,之前說好了,我們過來的時候接上他一起,誰知今兒個一早過去,他死活都不肯出門了,據說是早晨剛跟父親鬧過彆扭,正在氣頭上。”

看着一臉詫異的陸清容,江雲佩又補充:“於是我也就沒使勁勸他,省得到時候他沉着一張臉,倒破壞了這裡的喜慶氣氛!”

“這又是為什麼事賭氣?難不成江大人又訓他了?”陸清容想起前幾日陸芊玉的轉述,江凌那些古怪無理的選妻標準……

江雲佩無奈地點頭。

“還是為了說親的事?”陸清容隨口一問。

“這事都傳到你那兒去了?”江雲佩略顯驚訝。

旁邊的陸芊玉面露赧然地咳了幾聲,意思不言而喻。

陸清容也不用解釋是誰告訴自己的了。

江雲佩同樣尷尬。她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子,且又常替別人着想,僅憑陸清容早已嫁入侯府,她就不可能挑明了說這事,只含糊嘆息:“他這種標準,能找到才是怪了……也怨不得父親這樣生氣。”

陸清容已覺失言,此刻沒再接話,只笑了笑便罷。

正在此時,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之內,樓下的客人已經差不多來齊了。

綠竹在雅間門口輕輕敲門,請了陸清容她們三人出來。

看了一眼樓下,陸清容頓時覺得這陣勢有種說不出的溫馨。

賓客並不很多,卻都是至親好友。

除了之前就見到的尹子昊和崔琰,大哥陸呈傑帶着大嫂范氏,二哥陸呈熹,還有最近又長高了不少的煦哥兒,全都在。

甚至肚子已經高高隆起的陸芳玉,也在狄謙的陪同下過來了。

這還都不是最關鍵的。

讓陸清容甚為訝異的是,原來蔣軒對吳夫人說的那些“不請長輩”的言論,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兒。

此刻不僅陸亦鐸和尹屏茹二人在場,二叔陸亦鍾和二嬸耿氏,還有舅舅尹清華和舅母顧氏,全都來了。

陸清容立時覺得自己有些無禮了,趕緊快步下樓,走到幾位長輩面前招呼。

尹屏茹見蔣軒正在忙着招呼剛剛進門的褚先生夫婦,立刻一把將陸清容拽了過來。

“都出嫁兩年了,怎麼還這樣毛毛躁躁的,這樣跑下來,若是又摔了,可如何是好?”尹屏茹嗔道。

陸清容被這句“又摔了”搞得愣了一瞬,立馬反應過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臂,訕笑着回道:“這不是沒想到您和父親,還有二叔和舅舅也來了,倒讓我一個小輩這麼晚才出來迎,心裡過不意去嗎!”

尹屏茹只當她是強詞奪理,又囑咐了她幾句要穩重之類的話,才轉而說道:“在這裡擺宴也好,若是在侯府里辦生辰,我們即便去了,恐怕一共也說不上幾句話!”

陸清容呵呵笑着點頭。

這時陸亦鍾插話道:“若真是在侯府擺宴,你二叔這種品級,還未必能進得去呢!”

陸亦鍾以往在陸府里,說話就一貫口無遮攔,陸清容對他的自嘲甚為習慣,仍笑着面向他,不失恭敬。

眾人皆無異樣,唯獨二嬸耿氏對他這種自我貶低的言語很是不滿,卻又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有所表示,只是臉上堆着的笑容僵了不少。

而與陸家這邊的嬉笑親近不同,尹清華臉上的笑容,則一看就是硬擠出來的了,而且稍縱即逝。

旁邊的舅母顧氏過來拉起陸清容的手,悄悄把她領到一旁,低聲解釋:“你千萬別多心,你舅舅這不是沖你,他是跟這酒樓賭氣呢!”

陸清容並未在意,尤其想起這酒樓是自己和蔣軒幫着尹子昊搞起來的,更是釋然一笑:“就算是沖我,我倒是也不冤枉……”

她跟舅母向來親近,說起話來也沒太多顧忌。

顧氏聞言,聽出她話里的逗趣之意,這才放下心來,道:“你舅舅之前答應了子昊,是懷着他肯定開不起酒樓的心思的,否則也不會看着他們沒有銀錢,卻始終不肯出手相助了。沒承想,最後竟有你們來幫襯,讓他如願以償了。”

陸清容觀察着舅母的表情,見她絲毫沒有不滿,也放鬆了不少,偷偷對顧氏吐了吐舌頭,道:“可惜還是惹舅舅不高興了!”

舅母笑道:“不礙事,他是過不了心裡這道坎兒,經商又如何,只要謹守本分,無愧於心,仍然不失為一條成才之路。他早晚會想通的。”

陸清容聞言,只覺得舅母無比開通,隨着附和:“沒錯!而且萬一舅舅想不通也沒關係,只要盼着表哥和二姐趕緊生下長子,就又有希望了!”

顧氏先是一愣,轉而笑着橫了她一眼。

陸清容也跟着一起笑起來……

偌大的望玉樓大堂之中,只擺了兩張大大的圓桌。

陸清容招呼幾位長輩坐了,回身尋找蔣軒之際,這才看見褚先生夫婦竟然也來了。

連忙上前,陸清容跟褚先生夫婦互相見了禮。

褚先生雖然已經入仕,又深受皇上的信任和器重,但卻為人行事似乎並無太大變化,平素依然深居簡出,一副隱士做派,今日同樣一襲灰白色直裰,飄逸之感讓他顯得年輕了不少,但仍能看出和身邊的褚夫人有着不小的差距。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