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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半空大手,乃是一片虛影,打碎那元神法相後便自滅卻。yanKuAi追書必備

卻說那郭仲文外放元神被碎,一頭栽倒,嚇傻眾人,那八圖嗡嗡一陣狂顫,也各自化灰,運圖眾人紛紛倒地,這才曉得對頭是多大來頭的人物。

“哈哈哈,天地法相又如何,你境界不到,就是能使出一般法力,本質依舊還是個小元神,如何經得主上一巴掌。”蝠翼人哈哈大笑,不想耳邊忽有呵斥道:“還不快快動手,本座毀了八圖,那黑白子遙相感應,怕是已知此間之事,他雖沒有瞬息橫渡大千的本事,但必然能趕來,本座可沒工夫與他周旋。”

“是是是!主上且放心。”蝠翼人心知這主上圖謀一件大事,不敢怠慢,急急取出一隻黑竹籃來。

“那是什麼東西?”殷劍離心頭一驚,生出幾分不妙之感,眼下也就他兄妹還是完好,其餘皆是重傷,他雖助了郭仲文一回,那廂起八圖時他有些顧忌,未有加入,不過此時大勢已去,縱使他天大手段,也只有聽天由命的份了。那竹籃透着一股濃烈的煞氣,莫說他這般的道人,就是凡人也瞧得出是個不好的東西。

那蝠翼人左右看看無人,便伸手一招,將那無人管顧的和尚攝了上來,左右一看,嘆道:“可惜不是個女的,若是女的便兩全其美了。”他又四下觀望,似是在物色什麼東西,殷劍離卻是隱約聽見了那魔頭自言自語,急忙將自家妹妹按下。

可誰想蝠翼人眼尖,瞧得殷劍離這麼個動作,忽然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卻是個好器用。”言罷,抬手一撩,便是五道黑線落下,纏住小魔女便往回拉。

殷劍離聞言便知大禍將來,七道華光迸射而起,往那黑線斬去。

“哼,不知好歹。”那蝠翼人一捻訣,便要將那殷劍離以邪法化去,忽而耳邊那聲音阻道:“天生的修道種子,毀了可惜,好歹要做親戚,阻他一阻便是。”

蝠翼人聞言,手訣一動,便作了個落地訣,殷劍離劍光一搖,寸寸碎去,本人亦是一口猛血,翻身倒地。

那妮子先前還掙扎不已,但見親大哥連一招也頂不住,心便似跌落了冰窟,竟也不動了。

“哼哼,這晦神法乃是魔主真傳,你個小娃能耐得幾何。”蝠翼人心中得意,他早見殷劍離還能抵抗,便生出許多不滿來,但見這廝跌落,便是出了口氣,再也不去管他,轉將那妮子提來,五條黑絲將之拉作一個大字,旋即雙手奉籃,置於丹田。

這蝠翼人口中念念有詞,那妮子只覺汗毛直立,但渾身失了氣力,也反抗不得,片刻之後便覺意識朦朧,心中生出許多美意來。

片刻之後那蝠翼人咒畢,將那竹籃往下一按,竟是整個沒了進去,但片刻又從肚皮上彈了出來。

殷劍英忽然猛地一顫,本來已似爛泥的身子竟猛地掙開蝠翼人的束縛,跌落在地上,可那臉上卻是一臉凶歷,全無人性靈光,她這一跌,乃是雙足落地,不想她一穩身形後竟將雙手也放下,四肢並用爬行,形似野獸一般。

“小英!”殷劍離雖是跌落,但未有失神,掙扎而其後見自家妹妹竟是這般,心中已知大概,悲呼兩聲,不見妹妹醒轉,不由恨恨捶地一拳,那蝠翼魔頭手段兇橫,他斗之不過,此時心亂,也不知如何是好。

殷劍英攀爬一會兒,似是活動開了,竟四肢一撐,躍出百丈,落在一倒地的修家女子身邊,那女子分明還是活口,殷劍英上前一嗅,猛然一口咬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竟也不醒轉,兀自哼哼,過得片刻,便漸漸沒了聲響,皮肉亦坍縮下去,再些許時候,便只剩蒙皮枯骨而已。

這般作派,修道中人一看便知,入魔血食,不復為人也。

享用完一人後,那殷劍英又是猿縱幾丈,落在一少年郎身邊,如法炮製。只是這次用得便更快了,稍許便將精血吸盡,再去尋另一個。不一會兒功夫,已是七八人下肚,殷劍英小腹漸漲,稍嫌不適,便扯了腰帶。

卻說另一頭郭仲文一干經得大半個時辰,略恢復了幾分,功力深厚者多回過神來,只是方才那天外一擊將他們傷得都不輕,個個動彈不得,郭中文傷得最重,但那外放元神乃是集各家法力而成,非是他自家正宗根基,所以性命倒也無虞,但那一掌可不是等閑,郭仲文自家最清楚自家事,莫說道途斷絕,便是壽數也折了不少。

徐沖霄早就看着殷家女子遇害,見得那蝠翼人作法,心中便覺似曾相識,待到殷劍英腹隆,便想起一事來,不由驚呼道:“這是寄胎轉世法!”

“轉世?”郭仲文雖是不知這法門如何,但這法門名稱直白,卻是再明白不過,面中生出許多懼色來,但亦有一絲希望,“如此說來,那魔頭是要藉此女轉世為人,是了,他是外來之人,任他道行如何,天地威壓之下,實力大弱,但若轉世,便自無礙,可是他當著我們面轉世,卻是差了,雖然那跟班也有些本事,但他一轉世,必會散功,裂元神為三魂七魄,雖說重修回來不過幾年工夫,可我等眼下拼着性命不要,卻可娶他性命。”

“師兄,這不是一般地轉世法門,乃是寄胎轉世,不一樣啊。”徐沖霄眉頭大皺道:“我昔年訪葯祖時在那裡研修過一年,葯祖經書充棟,我挑了不少稀罕的來看,這法門便是從一本典籍上看過,尋常轉世法門,定是要碎丹碎嬰碎元神,轉煉三魂七魄,但這法門不同,你看那殷劍英乃是處子,如何孕得胎兒,乃是那廝借女子天造地設的人鼎,煉血肉作一個死胎出來,這死胎乃是以人樣炮製的傀儡,他以元神合體,便可立成本界之人,不受天地壓迫。殷劍英享血食,乃是他自湊用度。”

“如此說來,怪不得要引誘我等前來,修家血骨正是此輩口中良食。”郭仲文心中鬱郁,想來此劫真是難逃,又想得這修行一生,竟是如此下場,頓時又胸中憤憤,心中一橫,手中劍籙一起,天靈大開,竟是將重傷的本念元神遁出,往那先天金氣上一合。

這法門乃是決死之路,先天之氣須得體味道胎,參悟造化奧秘,方可以元神觸之,郭仲文雖是離得元神大關不遠,但這先天大道更在此關之上,這已造重創的元神如何能把持得此物,兩相一合,元神化去,這劍籙便沖霄而去。

“大師兄!”眾人阻擋不及,只得眼睜睜看着那劍籙飛去。

“哼,這秋里的知了,落鍋的魚蝦,死便死了,只這一道劍籙能耐我何?”那蝠翼人大笑,但見郭仲文元神都化去,哪將這劍籙當回事,神劍雖利,但不是個劍士使喚,似這般當做個器物丟出來,他這般自是不怕,反倒覺得是對面送寶來了,主上轉世成功,便可收為己用。

這劍籙飛來,劍芒外放,甚是逼人,外加這先天銳金之氣此方天地無物不破之勢,便是元神真人也要避其鋒芒,但那蝠翼人只是祭出一張符籙,蕭然失了蹤影,躲過這一劍去便又在下方數十丈開外現了身形。

此魔如此打算,正是要避開鋒芒,轉至其後收服劍籙,不想那劍芒忽然一滯,頭化尾,尾作頭,也不打轉繞圈,就這樣直直倒刺回來,不及這廝叫喚,便戳個對穿,這劍芒一過,那魔頭便化雲煙而去。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正享血食的“殷劍英”猛然站起,但見那劍籙環繞一圈又往自家處來,頓覺頭疼,他這轉生法門有諸多妙用,自也有諸多礙處,眼下他寄生在殷劍英體內,使不出本尊萬分之一的本事,根本奈何不得這劍籙,他心下一橫,咬斷臍帶,兀自落地,便只巴掌大小的人形,不過四肢有形,五官方現,煞是可怖。

這魔嬰一落地,便能憑虛御空,將那半截臍帶當空一揚,灑出無邊黑血,那劍籙一染污穢,靈性大失,清風一吹,便落海而去。

“虧了虧了,不足月,斷了子母線,好在留了個和尚。”那魔嬰一時恨恨,也不去管旁人,便往那和尚身上撲去。

眾人早見先天劍籙滅去一個魔頭,還覺有救,但見那魔嬰竟能污滅劍籙還不損分毫,心思又沉去,只有那殷劍離心思還顯清明,見那魔嬰離了自家妹妹,便強催法力,不顧傷勢,飛遁過去。

那妮子半身血污,但氣息平穩,倒不見有性命之虞,只是元陰盡敗,壞了道家根基,已是絕了前路。

卻說那嬰兒入了和尚肉身便不再有什麼響動,那主持幻境的的妖魔已滅,這幻境也漸漸崩散開來,只是這大修成就的法力一時半會兒並未有盡數潰散,可見魔頭道行之深。

眾修家死的死傷的傷,大半都只能眼巴巴望着那魔頭施威,便是金頂上人門下也都是惜命的,不至蠢到與那魔頭直接作對,如今見得魔頭似是醞釀大事,個個都起了心思來,巴着那幻境消滅後能速速退走,有那暗咒那魔頭事敗的,也有禱求有高人相助。

也不知是不是那天尊顯靈,眾人正待那魔頭法力消散,忽有火流星天墜而至,正巧砸在那飛沫中央,那魔頭法力雖狠,此時卻是如碎紙裂紗般破去,只是萬鈞海水拔地而起,對那眾人來說可非好事,如此大浪下能活得幾人?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