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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暴起掐訣,一個呼吸便化出一個火球朝那妖怪射去,那妖怪卻只一甩尾,便將那火球打散,大怒道:“本仙尊你是羽士才與你這般說話,若是那些修真氣的凡人,早就打殺了,你這點法術怎奈何得了本仙!”

青峰一皺眉,那偷襲的一擊佔了奇兵之利,同樣一個火球,那妖怪便不吹灰之力便撲滅了,青峰手上法決變幻,須臾又化出一道金光,超那妖怪飛去,那金光搖搖晃晃,好似喝醉酒一般,那妖怪見了大笑道:“哈哈哈,這是什麼法術?這般無力,小哥兒,你法術未學好便不要賣弄了,你若砸百十個火球來,本仙到會怕一下,這般花哨的法術可無甚用處。”言畢,那妖怪又將尾巴迎了上去。

但未及那金光靠近,那妖怪似乎念頭一轉,吐出一口黃水來,那金光觸了那黃水便散了。這卻是他另有考量,他這尾巴有一天生神通,只教他集中精神,便可讓此尾生出一層他人看不見的護體靈光來,第一個火球便是趁他不備而至,故能傷他,但第二個在他有所準備之下,只是打歪了那層靈光罷了,他轉眼間便又聚了起來,但這金光看似歪歪扭扭,無甚威力,不過待那法術近了,那護體靈光便崩碎開來,那妖怪便看出了些門道。這金光看似無力,其實乃是金氣所化,一擊威力便似法器一般,故他以黃水化去這金氣,以免大意之下傷了自己。

青峰見他如此警惕,不禁心中大惱,這金氣化刃之法花了他不少力氣,他自負有天山遁乃是金土靈根,操作金氣比火氣要好,便用此法,誰知卻輕易讓人破去了。其實這也是他貪心之過,這金氣化刃之法比那火球法要難上不少,他初學法術,若不是天山遁的靈根支持,這法術怕是連使都使不出來。

那妖怪見他這法術頗具威力,便也不敢怠慢,自朝青峰吐起黃水來,那黃水乃是他嗉囊中日常積攢下的,也不需花什麼法力,便是他常用的手段。

青峰早見他以這黃水化去自己的氣刃,便知厲害,便掐起法訣,面前即刻便化出一面薄薄的水鏡,那些黃水一沾上水鏡便被當了下來,竟溶在了一起,那原本透明的水鏡便泛出一些黃水泡來。

那妖怪也不在意,只是亂噴這黃水,青峰只得支持着水鏡阻擋,這水鏡也是比那火球高段的法術,頗耗法力,待那水鏡已與那黃水近乎同色時,那妖怪竟大口一張,將那水鏡一口吞了回去。

青峰此時才發現自己辦了一件多蠢的事,想那九世早就提醒過自己,要以出其不意的凌厲手段殺敵,與他人拼靈力便是自尋死路,他心中思路一轉,也不過片刻,那妖怪還張着嘴,他欺這魚頭妖怪張嘴便看不清前方,使了一個揚塵法,這揚塵法乃是一入門土法,比那火球還少花力氣,法術一出便是水氣充沛之處,也可造出一大片煙塵久久不散。灰塵四起,他便使隱身法偷偷躲到一邊去了。

這妖怪也是通水法的,他剛吞回那些黃水,便見煙塵瀰漫,忙使了一招水法,將這煙塵衝散。可待到煙塵散去,那小子早就不知到哪兒去了。

那妖怪四下張望,哪尋得見人影,只有那霜兒躲在一處角落瑟瑟發抖,他心中暗惱,這小子修為不高,法術也易破,但這隱身法可真是無比厲害,竟當著他的面就這麼沒了。

青峰靠着隱身法躲在一旁也不敢亂動,倘若對手是人,此番便任他宰割,但若是妖怪,卻十分難辦,妖怪天生敏銳,神念雖不及羽士,但這天生的避禍之能卻是羽士不可及的。倘若自己對着那妖怪施法,這妖怪有心之下必會發現。

那妖怪見青峰不出現,一口咬下那焦了的尾尖,又挑了幾具死屍,脫去甲胄,使了水法,沖洗一番,竟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那霜兒見了這場面登時便昏過去了,饒是青峰膽大,見了這場面心中也不免膽寒,幸是那些個癟肚皮的死屍已吐盡精血臟腑,不然那妖怪落口血肉飛濺便更是噁心,這妖怪血食入口,尾巴登時便一點點長了出來,不消一刻鐘便完好如初。

那妖怪吃了幾個似不過癮,又撈過幾個,如法炮製,弄得濕淋淋赤條條的,後竟取了一支長戟,將這幾具死屍穿成一串,好似凡人在酒肆吃飽喝足,還帶幾隻燒雞回家夜宵般。之後便大尾一卷便將昏倒的霜兒置於背上,又用鐵尾捲走了那支人肉串兒,便慢騰騰的爬走了。青峰見狀也速步跟上,那妖怪爬至王府後花園使出避水法,便落入荷池中沉了下去。青峰幾乎傻了眼,這避水法雖然他也會,但他還未試過這水能不能破隱身法。

落還是不落呢?青峰心頭騷亂起來,落下去一個不好就被那妖怪發現,那妖怪顯然精通水法,這這便十分危險,不落大不了就不管那女孩了,想那妖怪口口聲聲說要取那女孩做老婆,想是不會為難她的。可他轉念一想,這妖怪老巢必然是一個靈氣之地,若不去抽個乾淨,自己那點靈氣想來很快便要耗完了,若自己以後都找不到靈地怎麼辦?他出遊這許多時間,一處靈地都未尋見,這世界之大,他除了天一門人與自己當日意外弄死的兩人外就再也沒見過真正的羽士,凡人一生都未能見得一位,他這般無頭蒼蠅般滿世界尋找,也不見得一定能尋得一人,這般機遇不把握,恐怕以後就再難尋得了。

這念頭一起,青峰心中頓時一片清明,思路也清晰了許多,他見這一灣荷池聯通一條水渠通向牆外,便知那妖怪必是從水渠遁走了,他催起御風法便沿着水渠追了出去。

片刻之後,青峰便循着水渠到了一條河邊,這水渠入河便分了叉,青峰心頭便急了起來,忽想到初見那女孩身上靈光閃耀,便使出望氣術四下張望,遠遠便見那護城河上有一片霞光,清風大喜,一個御風法便輕易竄上了牆頭。

這建安城乃是依水而建,這護城河有一半便是原有的一條河水人工改道而成的,那霞光速度不快,逆水而上,往山中去了,青峰自付法力不多,既已知方向,反倒散去身上的隱身法和御風法,連望氣術也不用了,使出履水法一邊踏水而行,一邊又取出虛靈石開始吐納起來。

這般吐納雖不及打坐的三成之效,但好處便是不會受限,那履水法只需一些法力在腳掌下自成一片托力便可,不費多少法力,他之前與那妖怪鬥法損耗不小,之後也未有功夫停下來吐納,身上法力已不多,只好先這般吐納起來。

這一前一後足足奔了一個時辰,其間青峰也使了幾次望氣術確定了方位,那妖怪半路上陸,險些讓青峰跟丟了,不過好在最後還是找到了這妖怪的老巢。這妖怪的老巢竟只是一個小山澗,他只是在山壁處挖了個小山洞便算是修鍊處了,不過青峰一靠近此處便覺得靈氣撲面而來,比那三陽觀要濃密許多。

“少宮主,此地靈氣雖不濃密,但未逸散,想是有一處靈脈所在,殺了這爬蟲佔去此地吧。”那魎難合的聲音竟突然就在腦袋裡蹦了出來。

青峰被嚇得差點破了隱身法,心中罵道:“尋常叫你等出來百般不應,此刻我要是正在動手豈不壞了大事。”

“少宮主,這怨不得我等,我等需大量靈氣方可現身,少宮主靈氣如此貧瘠,我等隨意跑出來,倘若外面不是靈地,少宮主一盞茶的功夫便要被抽幹了。”魎難合委屈道,“少宮主若收了此地靈脈,節省點用,我兄弟四人多出來幾次倒不成問題。”

“此地靈氣如此濃密,你們才能出來幾次?”青峰聽了只覺得心頭滴血,原來自己竟養了四個吃貨,這般耗費靈氣。

“前次少宮主命在旦夕,我等只得拼得在天一門時積攢的一點靈氣行事。”魎難合幽幽道,“其實以這地的靈氣,若是我也就罷了,若是讓那魍費心來,搞不好便要吞去不少,若是魑不飽來,一口便吞個精光……”

“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你出來自是有方法助我斬殺此怪了?”魎難合這話說下去青峰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修道無望了。

“少爺有帝俊殘片,這種小妖只消一刀,只是……”魎難合話說一半卻轉口道,“倘若讓帝俊吸去此怪靈氣,這一身材料便廢了。”

“哦?”青峰聽這魎難合此話一出,似言外有意,便道:“有話直說,繞什麼彎彎,這材料又怎麼了?”

“少爺,此妖有這般智慧,卻不會飛遁,甚是奇怪。”魎難合化出一個黑漆漆的虎頭,一雙碧幽幽的眼睛仔細觀望着遠處的妖怪道:“似他這般已開靈的妖怪都會煉出妖丹來……可……好像沒有……”

魎難合望了半天竟看不出此妖的妖丹。他這話一出,便又有三道黑影飄了出來,好似看熱鬧一般圍了起來。

“唔……沒妖丹。”那大頭虎魅商量望了一眼便縮回去了。

“唔……看起來比上次的好吃。”那多角山羊望着那妖怪似乎依然食指大動。

“哼,誰說沒有,我說他就有。”不消說,這亂糟糟一團的黑氣便是那愛倒行逆施的魍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