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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宗門之事安排終了後,青峰略略沉思後問那齊垣道:“你久居世俗,如今世俗凡人香火可穩?”

齊垣聽得此問,卻是有幾分摸不着頭腦,但反應卻是不慢,徑直道:“於世俗布教,倒也非我一人之力可成,那本來造欺壓的佛門子弟也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除了我密宗正教外,還有渡教、蘭教、婆羅教,皆是打着密宗旗幟,各家香火爭輝,盛得不得了。 ”

青峰聞言,卻不由皺起了眉頭,瞥見一旁的洪吉坐立不安,欲言又止,便點名道:“洪吉你可有什麼話要說?”

洪吉聽得青峰點他,鎮靜道:“請師公恕弟子斗膽,弟子向日里也去過別家寺廟,但見得有供文殊菩薩的,有供觀自在菩薩的,我正教的五智如來卻是香火稀少。”

“卻是預料之中。”青峰說了一句獃頭獃腦的話,叫諸弟子皆有些不明白,但青峰也不解釋,直接道:“楊劍,日後大旭要立青教為國教,你安排太常院處置,當前密宗除了正教外一概打壓?”

“師尊,何以要如此費事?直接對正教以外的教派打壓便是,再說青教又是什麼教派?”楊劍聽着懵懂了,連着另五人也是不明白。

“此乃青教《鴻蒙感化經》,內有周天三百六十尊神祇名諱,立廟便以此經為準,着太常院處置。”青峰將一枚簡子直接遞於楊劍,也不願多解釋,他曾拿當年所見的曼陀羅幻象去問白日夢,白日夢的看法倒沒什麼新意,與四鬼當初分歧,以為是密宗諸佛有招徠之意,讓青峰不測的是白日夢居然難得地給出了建議,不過聽完當前青峰不由得懊喪了一會兒,卻是要他轉換願力來源,自立教派。

這事說得輕巧,辦起來卻是極難,他本就是借代得來的願力,算來做賊的是他,若在密宗的框架下立教,照舊是給人排擠的東西,他早就隱隱感到香火願力被人分散了去,洪吉所言正證明了他的猜想。

他與四鬼商議許久,才定了這青教教義,並編纂了鴻蒙感化經,這青教神祇根基照舊是密宗胎藏曼陀羅,只是將其中的佛陀菩薩交流作各種天尊真君,又按照密宗真言的法門,創下了幾道言靈法門,信徒時時念誦,便可積聚願力,顯出幾分異能來。這言靈編纂是非常費事的事,若非青峰長久受密宗香火,也不能夠這麼快仿製出來。

但是推行青教卻不可莽撞,這青教不似佛門有傳承底蘊,要人信他是極難的,他也不能夠叫自家本來的信徒去轉信青教,這是香火大忌,故只能另立教派,同時亦不能廢棄正教,否則便是自絕後路。

各種內密,青峰並不願和弟子說太多,故只叫太常院按自家的意思置辦,只消大祭時將青教撥正,日後布教便流利多了,至於那些狗屁倒灶的雜流教派,那定是連口湯都不會分的。

楊劍得了那篇鴻蒙感應經,便自家先翻看了一下,可一看,便入了神,好一會兒都不動彈,旁的五人見得楊劍竟在徒弟前看着經書便入定了,便各自投過神念來,不想竟也浸入了出來,皆是顯露一副痴醉之色,青峰見狀,打了一個響指,那六人登時回過神來,青峰笑道:“怎樣,凡人看得經書你們也會沉出來?”

六人各自皺眉,石須磨道:“這經書深化淺出,闡述人世大大道理,便是凡俗也能看得,但若細細品味,其中玄奧卻是難以領悟,師尊,我觀此經之妙,不亞於道門真傳,就這般給凡人看了?”

“此經雖妙,但所謂道理只是關乎心境,倒不是修行的法門,給凡人看也不妨。”這經書雖是青峰與四鬼編纂,但也非高山起樓,乃是白日夢將一本《太初教化經》給他後,參考內容改來的,此書乃是上古後天教的根本,不過那教派得罪了天一門被拔了根基,後來這經文輾轉落入了白日夢手裡,這經文與修行無用,卻有許多人世道理,乃是教化凡人所用。

但見楊劍一副心猿意馬的容貌,旁五人也做狼虎之色,青峰心中大嘆妙哉,卻又取了五部給旁五人道:“各自拿好,我還有話要講,莫要分了心思。”

六人各得一卷,雖是心癢,但聽得青峰有話要說,也只得暫且將經書收好。

青峰正派危坐道:“如今為師已編練了五萬妖兵,陰兵二十萬,總計二十五萬大軍,再算上大旭本來的凡人軍隊,也有五十萬之數,但於整個東天來講,不過照舊是條蟲兒罷了,但戰事迫在眉睫,也不好耽擱,如今不收拾九方家,大景朝便會蠢蠢欲動,若大景吞併九方,那大旭日子便危如累卵了,故是招你們回來,謀定開疆之事。”

六人聞言,面目肅然,青峰持續道:“如今要伐九方,便需從我大旭東北出兵,過葛葉山三連城,那三連城城主雖是個大人物,但仗着葛葉山仙台禁法,成就一方屏障,過往是我大旭的門戶,但如今他與本朝涇州太守勾搭,卻是個極大地禍患。”

楊劍聽的青峰要拿涇州太守和三連城開刀,即刻啟齒道:“師尊可是有了破他仙台禁法的手腕?”

“區區仙台禁法,為師也是有幾分把握的,但為師要專心破禁,領兵之事便需你們各自操心了。”青峰將目光對台下一掃道:“何人願往?”

楊劍頗是動心,正欲發言,胡岳卻搶先一步道:“徒兒不才,年少時讀過幾本兵書,敢請為先鋒!”

青峰一點頭,便喚出花臉兒道:“我家老三為將軍,你為副將,我授你調動妖兵之權。”

“謹遵法旨!”花臉兒倒頭一拜,心中可是歡心。

青峰在一探虛空,取過十枚黑簡道:“這十枚地獄經黑簡各成一方地獄,可收攝魂魄,祭煉陰兵,如今內里各有一萬陰兵可用,我授你催使口訣,以備後用,不過你須謹記,陰兵畏懼陽和,白日里放出若不配以行雲之法,遮蓋日光,定有大損。”

胡岳恭敬接下,青峰又再取一小令與他道:“為師受忤官王封賞,這是地府陰將軍牌,你行陰兵時須得祭此牌在身,若有神祇問起,便道是:‘破邪顯正大元帥麾下。’倘若有那不識想的便告知為師,為師自會收拾。”

待得胡岳手下令牌,青峰又對另五人道:“三連城下有百萬人口,除了本城外還有諸方附庸,我大軍必然只以三連城為主,那些附庸本就沒什麼實力,這事便交由你們幾個處置。”

“尊法旨!”六人各自叩首。

那洪吉雖未受差事,但見六人伏下,亦慌鎮靜張的磕頭,青峰見之,笑道:“洪吉,你隨你徒弟去,今次我且看你們各展拳腳,我這裡有開天大印手一部,法寶飛劍離影一柄,四轉泫清露一副,得首功者可頭一個挑,得次功着次之,居三者挑剩下的,其他人……哼哼,那就沒有了。”

六人聽得眼睛發亮,青峰素日里極少許下恩賜,六人雖知青峰身家豐厚,但不想他竟隨意拿出法寶來,但是這六人又不敢直視青峰,只是順着眼,青峰還道這夥人目光太高,不得不推銷道:“開天大印手乃是一門竭力害的法門,修的是磐玉不動神玄氣,修到極致,攝天拿地,移星換斗;這離影本訣喚作九訣劍籙,本質可不比天逸那青天劍差;四轉泫清露是為師自家祭煉的,泫清露乃是洗鍊神魂,凝結嬰兒上等之物,但你們出去有見識的當知道,外頭能見到的泫清露最多也就二轉,為師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成功煉出這麼僅僅一副四轉。”

說到這裡,青峰憑着神念逐一掃過諸人,但見的氣息紊亂,便知煽動有效,便打住道:“日後論功行賞自當如此……唔,齊垣,你於外頭傳教有功,獨支二十餘年,你可有要的東西?”青峰講到一半,卻是發覺自家彷彿有些虧待往日功臣,便轉問齊垣。

齊垣本是想提這事,奈何他比其他五人更畏懼青峰,聽得青峰這麼問,一時也慌了神,眼神亂轉,卻是看見了一臉等待的洪吉,心思一算,便拜道:“師尊,徒兒佛道雙修,但如今長久無進,深感此道困難,懇請師尊教授適宜弟子的功法,專心修道。”

這要求青峰倒是不不測,只是覺得有幾分惋惜,不過如今要立青教,也需齊垣出面,青教可不是扯佛門的虎皮,自也不需和尚,倒也用不着齊垣剃光頭了,既然他有這心思,青峰倒也允得,一伸手,便發下兩卷經文與一個小乾坤袋給他道:“其中一卷是太穢煉歲真法,此法可化去本身法力,那小乾坤袋內有截小太歲,可供你練功用,至於另一卷,則是玄昊真功,昔日一派丹道大宗門的功法,你重修便棄了本來道門心法,換這個吧,洪吉亦可學這個,不過需得在此次大事之前方可修行,切不可壞了今次大事。”

“弟子必不辱命!”齊垣接過寶物,急忙拉過洪吉一同叩首,青峰點點頭,忽而一皺眉,又取了一面法器法鏡遞與洪吉道:“你隨齊垣二十年,也有幾分功勞,這定影鏡便給你了。”

洪吉得了寶鏡,那頭嗑得震地響,青峰生怕他嗑壞了腦袋,只得使出法力拖住道:“磕成白痴,我可要將你開除出師門了。”

眾人大笑,青峰又一番吩咐,這才散了會,由得各人自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