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把一個裝滿米酒的土碗遞給夏天,夏天接在手裡。
“夏老闆,請!”
“老村長,請!”
兩人都端起碗來,一老一少,像結義的兩兄弟站起來,面對着大傘外長桌宴的其他村民。
“夏老闆,你跟大伙兒說兩句吧。”
“我不會說話,還是老村長您來吧!”
夏天微笑着着,把話語權讓給他德高望重的老村長尤福來。
“好,我說兩句。”
尤福來清了清嗓子,用他那有磁力略帶滄桑的嗓音說:“小花的姑姑,嬸嬸,伯伯,叔叔,哥哥妹妹們,今天夏老闆把大家準備的八大鍋煉成藥了,小瓷瓶我們也開窯拿出來洗好了,下午就可以裝瓶,所以,這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我們都站起來,用手中的米酒敬我們的夏老闆一碗…”
“這個,不用了吧!”
夏天推卻着說,從進煉藥廠到現在,他一直戴着墨鏡,現在看到所有人都舉起碗站起來敬他的酒,而且老村長已經開窯把瓷瓶拿出來洗好了,心裡一高興,把墨鏡摘下,第一次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哇,真帥!”
身邊的尤如花輕聲贊了聲,她不是在拍馬屁,而是由衷的感嘆。
“夏老闆,我們敬您!”
大伙兒的聲音宏亮整齊,像排練過似的,說罷都喝了一口,酒量好的就一飲而盡了。
夏天看罷,有些受寵若驚。
尤如花用碗跟夏天碰了一下,說:“夏老闆,我也敬你。”
夏天對尤如花笑了笑,面向大伙兒,大聲說:“好,我喝!”
說罷,夏天舉起碗一飲而盡。
“夏老闆好樣的。”有人高呼起來。
夏天把酒喝乾,藉著酒勁大聲說:“葯煉出來了,瓶子也準備好了,下午就辛苦大家了,一起把葯裝瓶,但千萬別裝錯了,一定要聽老村長和如花姐的安排,下周六我請兩輛大卡來裝箱,就可以拉到城裡換錢了。”
“哦,太好了!”
大伙兒歡呼起來。
夏天擺擺手,接著說:“葯換到錢,我給大家發獎金!”
尤如花聽罷,第一個喊起來:“哦,太好了,夏老闆,我們愛你!”
“我們愛你!”
大伙兒附和着,聲音響徹這片天地。
接着,老村長示意讓大家坐下,開始進食。
長桌上擺有水煮牛肉,有血漿辣子,有腌制的鯉魚,還有米炖的青菜,每人的面前都是一樣的菜,一視同仁,不搞特殊化。
尤如花夾一塊水煮牛肉到夏天的碗里,說:“夏老闆,吃。”
“嗯,謝謝花姐。”
夏天埋頭吃飯,尤福生髮現孫女尤如花看夏老闆的眼神太直接了,說:“小花,今天你也辛苦了,別只看着,快吃飯飯。”
“啊,好的,爺爺。”
尤如花對爺爺笑了笑,然後提起碗吃飯。
飯後,夏天先帶老村長和尤如花進成品煉藥房,村民們圍在大門口。
夏天把八大鍋的葯分類好,尤如花讀過書,老村長也認得字,他跟祖孫兩人說水芋泥裝進印有“返老還童仙素”的瓶子,苦藤水裝進“欲罷不能仙水”瓶里,炒黃的人蔘豆裝進“青春永駐仙丹”瓶子里,仙草氣先用小氣袋內裝,再放到圓柱形的“醉生夢死仙氣”瓷瓶里,小氣袋明天他回城就要人運來…
交待好這一切,夏天要老村長和尤如花去挑人進來,不能讓大家都擠進來,會打翻葯缸的。
老村長和尤如花聽夏天的安排,走出煉藥房挑人做事,其他的人還是回去做他們原來做的事。
夏天看人挑得差不多了,跟老村長和尤如花說他去休息一下,沒特別重要的事,不要來打擾他。
“好,夏老闆,你好好休息,這兒就交給我和小花了。”
“嗯。”
夏天應了聲,拍了一下尤如花的手臂說:“花姐,辛苦你了!”
“不辛苦!”
尤如花目送夏老闆走向他休息的木屋,她只知道他叫夏芒,感覺他真的很忙,多想跟他待一會兒都沒時間,他說的休息,其實是去做更加重要的事,其實是什麼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夏天拐過兩個彎,來到一棟兩間的小木屋。
他用銅鑰匙開門進去,反手把門頂上,裡面灰塵撲案,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台電腦,都用白布蓋着。
夏天掀開白布,坐到電腦桌前,啟動一款軟件,輸入密碼。
一會兒,他身後的木板地面動了一下,便站起來轉身走過去。
掀開那兩塊鬆動的木板,下面是一塊鐵門,已經微微開啟,夏天推開那塊鐵門,地下透出桔黃的亮光來。
原來,下面是一個地下室。
但,沒有通向下的梯子,從上看下去,很幽深,一般人即使打開這塊鐵門也不敢下去的。
夏天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異樣,便飛身跳了下去。
這才是他真正的秘密基地——修仙煉丹房。
一個人工鑿開的石屋,有五六十平米寬,粗糙的石壁很乾燥,點着一盞桐油燈,光線昏暗,瀰漫著一種氤氳之氣。
牆對面有一個高出地面的石台,石台正中擺放着一個古銅鼎,鼎下有藍色的火焰在燃燒。
那是夏天點燃的靈石,鼎里煉的是他用數十種名貴草藥熬的葯丹。
緩緩走過去,腳步沒有半點聲響,夏天表情凝重,生怕鼎里的葯丹沒煉成,浪費他幾十萬的購藥費。
走上石台,夏天繞着古銅鼎走了一圈,觀察從鼎孔里噴出來的白氣,聞到一股葯香,那是瑞木香,摻雜着一些草香和檸檬羅勒。
這檸檬羅勒屬於亦花亦蔬的奇特植物,產於法國,是他在網上跟一個藥商定購的。
香氣不夠濃烈,夏天盤腿坐下來,用雙掌運氣燃起黃藍紫三色火焰,推送進古銅鼎下面加大火力,催生丹藥。
良久,夏天額頭滲出一層薄汗,鼎孔噴出的熱氣更盛了,葯香漸漸變得濃烈好聞起來。
當香氣由濃變淡,最後完全消失,夏天知道葯丹煉成了,收掌歇氣,唇角露出了一絲欣喜的微笑。
他站起來,走過去將鼎蓋轉動幾下揭開。
頓時,鼎里一粒如拇指頭般大小的葯丹呈現在他眼前,晶體通透,散發著淡淡的藤黃的光芒。
夏天大悅,有些欣喜惹狂,揮手將古銅鼎下靈石火焰吹熄,湊近把那粒丹藥看個清楚。
藤黃的光慢慢消散,丹藥冷卻下來,夏天把手伸進鼎里,把丹藥拿在手心上。
溫熱如斯,清香溢出,很好吃的樣子。
夏天看了一會兒,喜愛無比,緩緩放到嘴邊,然後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