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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起確實沒有猜錯,王金山就是他要找的那隻兔子,但現在已經是十萬火急,這隻兔子卻沒有任何動作,屁股安安穩穩地在教室里的椅子上扎了根。

這可不行。

王金山是他們目前唯一的線索,王金山不動,他們就找不到傳說的那個什麼刀哥和黑子的線索,找不到春蘭。

只有讓他急,他跳,才能露出破綻!

馬史想了個辦法,他讓劉老頭假傳信息給王金山,說以前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人,今天又打了電話到宿舍門房,說找他有重要的急事商議,叫他過去一趟。

王金山如果真的參與了這樁事,不明白狀況應該會慌張,大概率會跑起去找刀哥。

當然,大概率也只是概率。只要是概率問題,就會有無數種可能性。也許王金山壓根就跟這樁事無關,也許刀哥有這年頭貴的離譜的手機,而王金山有對方聯繫電話,私下打了電話過去。雖然那個刀哥每次聯繫張雲起和打電話到門房找王金山,都是不同數字的電話號碼,但這依然不能確定刀哥就沒有固定的聯繫方式。但是,現在馬史他們沒有別的選擇,為了救春蘭,只能賭這一個又一個大概率的可能性。

馬史料定王金山要去找刀哥,大概率是晚上。這裡的難點是市一中那麼大,根本不能確定王金山是走大門還是翻牆,監控王金山的行蹤成了大問題,而且又是學校,他們這些社會閑雜人員多了,一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是打草驚蛇。

馬史找老大哥王貴兵思謀了半天,制定了一個策略。在校門口和學生逃課打遊戲時經常爬的那個狗洞這兩處關鍵位置,分別派兩名得力手下輪流盯守,同時,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安排十多號青壯在市一中圍牆周邊遠遠的游弋。

至於學校裡面,收買那些心智不成熟的學生跟蹤王金山,怕走路風聲,還是由老闆以前的黃金搭檔劉老頭盯着。

第一天晚上,王金山沒動。

大概率落了空。馬史的二十多名手下全通了個宵,累得人仰馬翻。

守大門和守狗洞的人情況稍微好一點,兩個人輪流着來,累了的可以找地方睡。他們都覺得馬總有點過於緊張和興師動眾了,把外事部拉了一半擱這兒挨一晚上的凍。

盯梢這個事兒,很多時候都是碰運氣,講不清楚,反正只要有一個人撞到王金山,掌握了王金山的行蹤,確定張家二小姐所在的地點,向上彙報再叫大隊人馬趕來,整個江川的那些道道,沒有鏟不平的。

第二天晚上,王金山動了。

大概率成為了現實。門房劉老頭最先發現的情況,他靠着煙葉乾熬到凌晨兩點多,每次聽見走廊上的腳步聲,就撅着老屁股趴在門縫上看,結果到了凌晨兩點過十分的時候,還真逮住了鬼鬼祟祟的王金山。

這個嘴巴跟機關槍的老傢伙跟干卧底似的,興奮直想拍大腿,但是過了會兒他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王金山根本沒有走他故意忘記鎖的宿舍大門,從大門口走他可以跟一下,但王金山是從窗戶上順着管道爬下去的。

等他趕到窗戶口的時候,不要說王金山這個狗崽子的蹤影,鬼影都沒一個,這時候從大門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王金山跑遠了,他趕緊給馬史打電話說王金山動了,馬史立馬問他王金山是往哪個學校圍牆方向走的?

劉老頭拿着電話乾瞪眼。

這時候,在市一中圍牆的狗洞處輪值盯梢的,是一個年輕青年人,剛退伍一年,一直跟着馬史,身手非常不錯,叫阿賓。

他碰到了從狗洞里爬出來的王金山。

當時他喜出望外。

一路無聲,從狗洞過去,很快就過了市一中校區,也沒有遇見他們聯眾外事部的人,阿賓不緊不慢地跟着王金

山,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

對於他來說,這似乎是小事一樁。

王金山似乎很急,腳步很快,穿過一段泥巴土路,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目的地。

紅山弄深處的幾間瓦房前,瓦房似乎已經廢棄很久了,牆壁上處處都是灰皮脫落的痕迹,木門把手銹跡斑斑,很偏僻,四下都是樹木,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

阿賓躲在一顆老槐樹下,確定了地點,本來想打電話給馬史告知一下,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但是他看到王金山那個小子在門口猶豫糾結,滿臉痛苦,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沒忍住,往更加靠近瓦房的樹竄了過去。

阿賓這麼一靠近,人就給嚇呆了。

他聽見了瓦房裡面傳來的女孩掙扎反抗的聲音。

那可是他們大老闆的親妹妹!

本來他的任務就是盯梢,不允許單獨行動打草驚蛇,找到刀哥藏匿春蘭的地點,報告上去,立馬就會有大隊人馬趕來,直接沉了那兩個匪徒,但是現在他糾結了起來,如果老闆妹妹要是真出了事情,他這個第一個趕到的人無動於衷,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講,這也是他阿賓立功的大好機會,幹了這樁事,指定能在老闆面前嶄露頭角!

阿賓想着這些,聽見瓦房裡不斷傳出來的嗚咽聲音,已經是十萬火急,現在跑遠打電話已經來不及了,他見那個王金山還站在門口沒動,狠下心,拔腿沖了過去。

阿賓一腳撂倒擋在門口的王金山,直接破門而入,踹開趴在春蘭身上的刀哥,見春蘭完好無損,僅僅是校服、毛衣、長褲被撕扯了下來,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毫不手軟,拔起尖刀,直接插在了刀哥的褲襠上。

伴隨着凄厲的叫聲,刀哥捂着褲襠在地上打滾,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褲腿。

這時候,聽見動靜的黑子從另一側房間沖了進來,目光兇狠,手持鐵棍砸向阿賓。

阿賓正面迎他,既不膽怯也不躲閃,只是等黑子的鐵棍當頭劈下時,才迅捷地一閃身子。

黑子劈空了!還差點將鐵棍砸在自己的腳上,阿賓趁着黑子沒站穩,順勢一腳踢在他的褲襠上。

黑子直接摔倒在地。

阿賓欺身而進,手裡的尖刀直接插在黑子的大腿上。黑子撕心裂肺的大叫,阿賓順腳踢走地上鐵棍,把刀一拔,湧出來鮮血濺了他一身,黑子的凄厲的叫聲響徹夜空。

解決了這兩個傢伙,阿賓脫掉皮夾克,用身上的毛衣擦掉血跡,罩在曲卷在茅草堆里滿臉淚痕的春蘭身上。

他向春蘭報了身份,安慰幾句,立即掏出公司配備的手機打電話給馬史:「馬總,二小姐找到了,就在紅山弄棚戶區……」

「嘭」地一聲!

阿賓話沒說完,就感覺他的後腦勺遭到一股巨力的重擊,腦袋嗡嗡作響。

他慢慢轉過頭去,只看見一個身着黑衣頭帶鴨舌帽的男子,左手握着一根木棒,對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

然後,他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這時候,緩過勁來的刀哥和黑子正忍住劇痛要爬起來,想兩面夾擊這個來歷不明的帶鴨舌帽的黑衣男子,但黑衣男子不緊不慢地用右手從肋下掏出一把東西,對準了刀哥。

那不是木棍,那是一把黑黝黝的槍!

刀哥和黑子下意識地就舉起了手。

他們已經膽寒,意識到撞到硬貨了。

黑衣男子蹲下身子,拿起阿賓的手機放在耳邊聽馬史「喂喂喂,阿賓,怎麼了!快點回話……」了幾句,隨後掛掉,他轉頭對懵神的王金山勾了勾手指,叫他和刀哥、黑子三個人靠着牆根站成一排,舉起雙手。

衣男子起身來到春蘭所在的那堆稻草堆旁邊,挨着春蘭靠牆坐下,把鴨舌帽帽檐往下一壓,從兜里掏出一根相思鳥,點燃,抽了起來。

見春蘭的那雙掛滿淚水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懼,黑衣男子咧嘴笑了笑,伸手把滑落的黑色皮夾克重新蓋在春蘭身上,隨後捂住春蘭的眼睛,抬起右手。

「砰!」「砰!」兩槍。

刀哥和黑子直接倒在血泊里。

黑衣男子鬆開了捂住春蘭眼睛的左手,右手的槍管對準了渾身戰慄的王金山,咧嘴笑着,聲音卻低沉:「你可能不會意識到,因為你搞的那一千塊錢,馬上要在江川城引發一場多麼大的風暴。」

黑衣男子撣了撣煙灰,對春蘭說:「張小姐,那兩個綁你的人是要灌水泥桶沉河的,這個人是死是活,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