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珈藍跟葉千秋說了一個故事。

故事裡的世界本是一體的，沒有所謂的五方九幽之說。五方，九幽，加上還未出現過的九霄所組成的世界，名字叫做荒。

荒有一位主人，是一位無喜無悲，看盡世事的神。神創造了荒，也創造了荒上的所有生靈。

荒所有的規則，都是神制定的。而後，神就用這些規則，來約束生活在荒的生靈。而生活在這裡的生靈，稱呼這個世界為大荒。

然而，平淡的日子顯得極長，神也慢慢厭倦了圍觀生靈的生活。所以，他放下了架子，化作凡人。帶着他所創造了生靈努力修行。

可是，凡人力量強大之後，緊隨着就是欲wàng的強大，然後整個大荒因為兩群人的爭鬥而生靈塗炭。然後，憤怒的神封印了這兩群人，一群被封印在了九幽，另一群被封印在了九霄。神人用來封印這兩群人的，是十二個神器。

一個神，放下架子，把自己創造的世界，讓人去隨便糟蹋。葉千秋實在不能理解這個神的思維邏輯。

“那前輩為什麼要去……”稍作猶豫，葉千秋還是將問題問了出來：“毀了冥都？”

別說珈藍是個佛修了，就是珈藍是個一般的修士，也不應該隨便túshā弱小的人類。哪怕在中洲，那些最慘無人道的邪道修士，也很少做出屠城這種事情！

“冥都下面的血河，是十二個封印之一。原本封印的金烏被放了出來，為了保證封印繼續存在，只能將另一個神器逼入封印，暫時封住了封印。”珈藍回道。

“前輩為何對這封印如此在意？”葉千秋問道。

“難道你們還想經歷一次上古仙魔之戰？”珈藍回道：“無論九幽還是九霄，都有不少對於你們來說，是飛升期的修士。壽與天齊，不死不滅。這些存在，只能封印住，若是讓他們回到大荒，到時候，你們這樣的凡人如何生活？”

葉千秋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那前輩，想要我們做什麼？”緩了緩神，葉千秋再問。

神仙打仗，小鬼遭殃。葉千秋跟衛凌空的實力，也就小鬼的級別。珈藍這種大佬級別的存在，滅城就滅城，殺人就殺人，完全不需要跟他們解釋來着。

“我要你們手中的神器。”珈藍的回答乾淨利落。

什麼？

葉千秋跟衛凌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猶豫。他們手中確實有神器，不過，他們的手中的神器，跟他們都是亦師亦友亦親人的關係，怎麼能隨便交出來。

“前輩……”

葉千秋的話還沒說完，珈藍再次開口，這次的語氣，就有點咄咄逼人了：“無論你們交出來還是不交出來，我都得拿到。”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雙目已經泛紅，身上的光芒也明滅不定，顯然隨時可能變身。

還沒等葉千秋回應，一道白光便從她的體內躥出，化作一頭背生雙翼的白虎，正是嘯雲。嘯雲一聲低吼後，朝珈藍開口：“吾便是她的神器，我可以跟你走，你得放她離開。”

與此同時，小紅也從衛凌空的脖子上溜了下來。

珈藍微笑着朝兩個神器伸手，手裡的是一個托盤，托盤上有十二個位置，兩道流光划過，嘯雲與小紅便化作一柄劍與一個鼎，落在那托盤之上。

“嘯雲！小紅！”葉千秋瞪大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等再次能動的時候，她跟衛凌空已經不在屋子裡了。甚至連竹林都消失了，身邊有的，只有依舊被悲傷籠罩的血族。

彷彿，剛剛聽故事的過程，就像一場夢一般。不過，葉千秋肯定，那絕對不是一場夢，因為嘯雲和小紅都不見了。

“小紅。”衛凌空喃喃的聲音從身邊傳來，顯然他還沒從小紅離開的事情中緩過神來。

葉千秋也沒緩過神，嘯雲雖然與她重逢的時間不長，一路上也沒有做很多的事情。可在葉千秋的心裡，嘯雲是一個跟父親一樣的長輩。

葉千秋從沒想過，嘯雲會像這樣離開她。

“是他們，就是他們，他們一出現，就有了地動，引發血河的憤怒，惹來了佛廬……”無數的聲音，在葉千秋的耳邊迴響。

血族將剛剛發生的災難源頭，統統指向了葉千秋跟衛凌空。兩個忽然出現的人，很快就成了背鍋的對象。

這種情況下，葉千秋跟衛凌空哪怕有一百張嘴，也沒辦法與這群失了理智的血族爭辯。

唯一能做的，就是退走。

衛凌空手中的劍，隱藏了光輝。載着兩人飛到了血河的另一邊。

“千秋。”成功落腳的衛凌空，臉色蒼白。

葉千秋的手在顫抖，然後，她召喚出了千變。嘯雲不是屬於葉千秋的神器，雖然它跟在葉千秋的身邊已經很長一段似箭，但是它從未認主。

真正認葉千秋為主的神器，是千變。

“千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葉千秋抱着懷中的千變，有些無助的開口。自從當年以實力折服千變，葉千秋再也沒有這麼無助過。

“是我還不夠強。”衛凌空忽然開口。他能理解葉千秋的感覺，這種被迫將自己的同伴交出去的感覺，衛凌空十分不喜歡。

血族的人，在河對岸悲傷不已，葉千秋跟衛凌空，在河這邊，同樣的悲傷。

兩個人沒法繼續悲傷，在安撫了自己的族人之後，赤暉第一時間就過河來找他們了。

跟冥都其他人不一樣，赤暉對葉千秋和衛凌空並沒有多少敵意。真正讓他憎恨的是毀了冥都，逼死他哥哥的珈藍。

跟葉千秋和衛凌空一樣，無論怎麼憎恨，他都無法報仇，力量的差距，在珈藍破城的一瞬間，赤暉就已經很明晰了。

“我現在不能送你們去夢都了，這裡離不開我。”赤暉一邊說，一邊將一個金屬片遞過來：“這是我們用來聯絡的東西，你們的事情，我都交代過去了，到夢都，他們會安排你們的。”

“那你們呢？”

“這是我們的家，我們得把它收拾收拾。”赤暉回頭，看向河對面的城池：“雖然哥哥已經去了，但是我們還有在外面的同族，他們回來的時候，總不能連家都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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