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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萏鳶激烈的反應把真琴嚇壞了。萏鳶沒有說話,兩眼無神的盯着電視,任由只綁有繃帶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纖細的身材和白玉般的皮膚讓真琴在羨慕中自卑,兩眼飄忽不定,最後順着萏鳶的視線看向了電視。

“……昨夜,中國人民肅清隊對蒼台景區的地下反叛分子進行肅清,成績顯著,擊斃不予合作的反叛分子若干,繳獲大量神經干涉質點,戰績顯著,又搗毀一處威脅區域國家安全的組織團伙……”

“……因為為了保證行動的突擊性,行動開始之初,中國人民肅清隊並未對外宣布作戰行動。所以在行動過程中有在戰鬥中被波及到的民眾及其家屬,有關部門已經下發通知,請您到指定醫院領取相關賠償。”

“同時發布一則尋人啟事:該女子在昨夜肅清行動中,不慎被爆炸衝擊波波及跌入海中,請發現她的民眾及時通知有關部門……”

隨着播音員的播報,一張照片被放大到屏幕醒目的位置上。那是有着常人所沒有的淡紫色、發梢顏色漸深頭髮的少女,精緻的面容使得照片如同CG,不似實景拍攝。

雖然被新聞下顯示的時間所震驚,但是萏鳶還是稍微留意了一下新聞的內容。

——我睡了五十年?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中國人民肅清隊又是什麼?為什麼明明是正規軍官的風信會成為反叛分子,究竟是怎麼回事?誰來告訴我……

“那個……昨天我在海邊撿到你。然後……然後就帶到家裡面了……”真琴猜測萏鳶正在驚訝於電視上與她有關的新聞,於是搓揉着手指低下頭解釋起來:“那個!我絕對沒有做什麼,就是看到你受傷了,所以……包紮了一下!我絕對沒有做什麼。米納米的傷口噴霧,好得很快……呃,不會留下傷痕……”

“謝謝……”輕柔的聲音把真琴的話打斷,萏鳶沒有看真琴。她現在心情很複雜,悲傷的旋律還沒有褪去,現在腦子裡又被疑惑塞滿。受傷加上瞬間的心力交瘁,使得她很疲勞。

“……”真琴的眼睛又不知道應該放到哪裡,怯弱的她不知道如何與萏鳶交流——即使她有很強烈的想要了解萏鳶的願望。

沒有足夠的資料,自己一個人絞盡腦汁也沒有辦法得到答案。事到如今,只能先暫時接受現在是2078年的事實。五十年已過,親人和朋友大概已經老去,都記不得自己了吧。而且……就算萏鳶還沒能檢查自己現在的身體,但電視上的圖片和低頭就能看到的事物已經讓她猜到很多東西。

——女生?胸前的沉重、下身的空虛和不習慣的嗓音告訴自己,這個是事實。難道是因為我記憶混亂了嗎?睡了好長時間之後,腦中的記憶無比凌亂。但是,萏鳶還是能從中提取出自己以前是男生的事實。

——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如果萏鳶累了,就再休息一下吧。我……不打擾了。”少女煩惱的樣子映入真琴眼中,真琴弱弱的站了起來:“總之,有什麼事情叫我一聲就可以了,用……我打電話找你家人嗎?”

“不用。”萏鳶潛意識的回答着。以前沒有家人……現在也沒有!

“呃……”真琴又尷尬了,在少女惜字如金的回答面前,真琴覺得自己就像小孩。“那……那我打電話去找民政局,讓他們幫你……”

“不要打!”誰知道,善意的幫助居然被萏鳶拒絕!床上看似柔弱的少女突然跳起身,如同獵豹般凌厲的抓起床頭餐盤裡的水果刀,抵到真琴的下巴上。“不準打電話,否則……”

聲音還是那麼輕柔,但是其中的威脅卻不是虛假,面龐在疲倦中沾滿着殺氣,卻不顯得猙獰,如同人偶。

——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政府為什麼會在電視上點名要找我?去民政局的後果都是未知的!活下去!這是我對風信的承諾!

“嗚……”真琴被嚇住了,不敢動彈,驚愕的看着萏鳶。萏鳶站起來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比目測一米六左右的少女矮了半個頭,不過現在不是糾結身高的時候,她只要真琴的回答。

“我……我不打……我不打就是了!”真琴儒怯的顫抖起來,眼裡好像有淚水要溢出。她不是笨蛋,她大概明白了,自己救下來的少女和電視上說的反叛分子有關。而且,當初就應該猜到了的,可是自己……

但是真琴居然不覺得後悔……

萏鳶眼睛微眯,仰起頭看她,確認這個少女應該是沒有膽量打電話的之後,就鬆開刀子。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受傷的傷口一陣劇痛,萏鳶又悶哼出聲,條件反射的捂住了傷口。此時的傷口因為劇烈運動,滲出了鮮血,在繃帶上染上紅斑。

“那個……傷口剛剛包紮好,不能亂動……的。”誰知道,剛剛還被自己威脅着的真琴居然又開始關心自己起來。萏鳶十分詫異,她潛意識的認為真琴有什麼陰謀,又舉起刀。“別動!老實坐好……”

輕柔的聲音突然沒有一點威懾力。短暫的幾次交流,真琴似乎大膽了起來,小心翼翼的說:“那個……傷口不處理一下的話……”

“不要囉嗦……”抬起手臂會拉扯到傷口,於是萏鳶就改變方式,把刀頂到真琴腰間。

“……”真琴很聽話。

萏鳶抵着真琴來到床邊,坐下,然後一言不發。現在這種情況,殺掉真琴是最好的解決問題方式,但她完全下不了手。難道就這樣一直抵住真琴?這樣根本就不是辦法,着的時間變長,柔弱的手臂也會支撐不住。更何況,現在自己赤裸着身體,低下頭就能看到的胸前形狀優美的存在讓萏鳶很不好意思。

靜謐中,時間就這樣流逝下去。

“那個……萏鳶醬……一定有什麼秘密的吧?我覺得……你不會是反叛……”終於,真琴發話了。

——這是柔情攻勢嗎?

心中有着猜測,不過萏鳶還是堅持用刀子抵着真琴,並且加重了些許力道提醒真琴她現在的處境。萏鳶淡淡的搶答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

“好好,我會乖乖的。”有了交流頻繁了之後,真琴就不再那麼怯弱了。現在這個語氣就像是在哄小孩。“我不亂走就是了。”

“……”萏鳶很不舒服。但是就是說不出自己究竟哪裡難受了。難道真琴把我給當成小孩了?

“如果還擔心的話……”真琴無視了腰間抵着的水果刀和萏鳶突然凌厲的眼神,拉開床頭櫃,居然拿出了一副手銬!

——你想幹什麼?

“不要動!”萏鳶又喝道,只是輕柔的聲音依舊沒有威懾力。如果按照以前訓練的劇本,在人質不聽從自己指示做出未知的事情之時,就是將其擊斃的時候。但是萏鳶怎麼都沒有辦法把手中的捅不下去!

——該死,怎麼能那麼猶豫!

就在自責的時候,真琴卻為她自己拷上了手銬,另一頭拷在床頭櫃的把手上,轉過頭,怯怯的笑着,有一絲得意的感覺:“這樣……可以了吧。”

“……”萏鳶呆愣着。搞什麼啊?真琴……居然會自己把自己拷上。這是什麼心理攻勢?表達善意?

不管了!這樣靠着……她應該就跑不掉了吧?

萏鳶覺得自己剛才的反應過於神經質,於是臉色微紅了起來,轉過頭去:“手機什麼的,也丟給我……”

“喔!”真琴很聽話,把一個奇怪的扁平長方形棒子放到了床上,還有一小串鑰匙。

這時候,應該去檢查一下真琴的身上攜帶的東西和手銬是否牢固,但是萏鳶看到真琴怯懦而真誠的雙眼的時候,她又沒了這個勇氣。這種神色,不是演戲就能演出來的——她這樣認為。總之,她覺得自己距離一個合格的士兵越來越遠了,對自己醒來後的表現一點都不滿意。

——真該死!

她把那奇怪的棒子和鑰匙拿走,讓她們遠離真琴。威脅處置完成,她感到一絲困意,爬到床上準備稍稍小憩一會兒,卻沒想到,不小心就睡著了……

側躺着蜷縮的嬌軀,精緻面龐上顫動的長睫毛,吸走了真琴的目光。現在……萏鳶睡著了,仔細看一看,沒問題吧?

真琴覺得自己的靈魂被吸引了進去……

總覺得不真實,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