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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斬斷懦弱之劍”划出的巨大光弧讓空間扭曲,勢不可擋的沖向那兩台NIHA,所到之處的障礙物皆被巨大的能量蒸發,最後把兩台NIHA攔腰切斷!六米多高的鋼鐵巨人,在光弧面前,只是脆弱的紙娃娃。被攔腰斬斷的NIHA隨後便被自身攜帶的燃料炸成廢鐵,萏鳶回家路上的插曲,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了阻礙的小車在眾多因為發生戰鬥而停在旁邊的人的目光中,揚長而去。留下凌亂的路面、燃燒的鋼鐵殘骸和外牆破碎的大樓。

只是,車內的人並沒有歡呼,萏鳶和橘子都意外的看着真琴。也許她們兩人把真琴忘掉了,根本就沒有想到戰鬥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只見真琴在確認附近沒有危險之後,就任由她的心製造出來的長劍化為點點藍光飄散而去,

“萏鳶……沒事吧?”隨後,褐發少女就趴到了萏鳶身邊,不顧萏鳶的詫異,撫摸起了她被子彈擦破皮的肩膀。肩膀的傷口並不深,流出了些鮮血,只是出現在白皙的肩膀上顯得觸目驚心罷了。

——真琴,你完全沒必要這樣的……

真琴的表現讓萏鳶很不適應,這樣濃濃的關切讓萏鳶覺得自己消受不起。她看了看肩膀上那個對於自己來說不算什麼大礙的傷口,略微尷尬的感謝道:“沒關係的,好得很快……”

“但是……如果我早點那樣做的話萏鳶就不會受傷了……”

“沒關係的,你看。”萏鳶嘆了口氣,立刻讓傷口上凝起了藍色的結晶體,這是萏鳶獨有的療傷方法,和上次在未羽團基地中治療槍傷的時候一樣。只見晶體在皮膚上凝結,再脫落下來之後,圓潤白皙的肩膀上受傷的痕迹便完全沒了。

“這樣就好了。”萏鳶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不知不覺用上了溫柔的語氣。真琴在輕柔的話語中化開了皺起的眉頭,溫順的點了點頭。

——這僅僅是不希望我受傷嗎?

萏鳶疑惑的偷窺了真琴的內心,發現她僅僅有對自己沒有儘早出手而導致萏鳶遭到痛苦的自責,和對萏鳶自己的關切——就像母親關愛自己的孩子一樣,無條件的。

——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值得真琴你這樣嗎?

雖然萏鳶今天問了自己很多次這個問題,但終究她都會將它扔到一邊,像鴕鳥一樣靜待時間來解決這個問題。前面開車的橘子不知怎麼的的留意了一會后座上發生的事情,微微回過頭一看,繼續開車去了。

此時,CPE的NIHA控制中心。

兩個被真琴擊敗的NIHA機師從精神感應倉中爬了出來,絮絮叨叨的表達之前NIHA無法被自己精確操作的現象。他們倒不會懷疑自己的能力並把失敗歸功於自己,也許對他們來說,只要想辦法編出自己丟掉NIHA的過程就可以了。

但沒想到的是,思考這個過程的時間是如此短暫。

他們剛剛從倉中爬出來,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的成熟女性就走進門,細長的丹鳳眼和朝鮮族女性特有的面容顯示她就是朴桃芝。北岷津CPE軍部的司令田林君正下達了運用地下組織襲擊萏鳶一行人的命令,朴桃芝就是負責NIHA伏擊這一塊。

不過,她根本就沒有能抓到萏鳶的希望,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她唯一希望得到的只有資料,足夠讓她探索萏鳶身上的秘密的資料。

“呃,那個,朴主任,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的機體受到了干擾……”其中一個機師很快趕到朴桃芝面前,憋屈的開始講述起了自己的遭遇。哪知朴桃芝只用一句話“你們敗掉是計劃中的事情”,就宣告了機師們的腦力勞動打了水漂。

“把你們的機體數據。操控數據上傳到我這裡來,”朴桃芝面無表情的說:“然後你們四個,再給我做個口錄。”

“唉?”

在眾人的驚訝聲中,朴桃芝順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回到辦公室里,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電腦,讀取儲存器中的資料,NIHA機體上錄製的畫面就清晰地顯示在屏幕上。朴桃芝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戰鬥結尾時候的錄像。

真琴抽劍攻擊的畫面,被她觀看了無數次。只可惜,單單從視頻里根本就沒有辦法得到有用的信息。一遍又一遍的觀看中,朴桃芝只知道開車的是瀋陽軍區某預備參謀家裡的女僕,大概是她使用了NIP能力干擾了NIHA的行動。真琴此前一直都沒有出手,直到最後車子被擊中的時候才發起了致命一擊。

“為什麼真琴你在這種時候才出手呢?”朴桃芝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她總覺得自己利用真琴勾引出萏鳶的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小。她想知道萏鳶的背景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是那個什麼預備參謀的孫女?

在萏鳶進入她的視野前的資料一切都很平凡,資料中的萏鳶在進入學校之前一直是深居簡出的大小姐,只是接受過PLA的NIP能力測試而已。餘下的,就沒有了。至於上課的原因,朴桃芝真的會傻傻的相信她只是去加強社交能力嗎?

就在這個時候,電腦屏幕上蹦出了消息界面——有信息來了,是來自田林君正司令的。郵件的標題則是:中國瀋陽軍區預備參謀孫女萏鳶,申請加入CPE。

“唉?”這封郵件讓朴桃芝心生驚訝。萏鳶居然要加入CPE,這又是什麼名堂?對方一連串的表現,打亂了朴桃芝的計劃。她千方百計的想要抓來萏鳶,卻沒想到人家直接送上門了!

雖然有條約規定AU不能研究未經中國授權的NIP技術,但誰知道暗地裡會不會呢?

這個意外讓朴桃芝笑了起來,不過也讓她很快皺起了眉頭。自己既然知道條約的約束力是那麼孱弱,那麼對方……不可能也是傻子!

究竟是為什麼呢?

……

開着因為被襲擊而千瘡百孔車子駛過市區,在各種驚異目光的注視下開回了所謂的家裡。此時已經是傍晚六點鐘,萏鳶想請真琴進屋子坐坐,但很快就被橘子以個人隱私為由拒絕了。在依依不捨的告別中,真琴自己乘上了回研究所的公車。

真琴的家還沒有裝修完,聽她說,她的母親忙於工作,沒有時間回家看她,她只能暫時呆在半島上的NIP研究所里,等待家裡恢復能住人程度。橘子讓真琴記得說那些所謂商量好的話——關於萏鳶和未羽團和PLA等沒有什麼瓜葛一類的。隨後,大家就分別離開了。

在家中沒有呆上多久,橘子很快就要求萏鳶與她去未羽團的地下基地。程志說他有事要與萏鳶商量。但為什麼不是在家裡商量,偏偏要到基地里呢?萏鳶有些許詫異,但還是聽從了程志的話。

換了一輛車來到地下基地里,這裡的人們好像早就知道萏鳶會來一般,使少女一下車就遭到熱情迎接。這並不是萏鳶喜歡的場面,在眾人視線的圍烤下,她很快就臉紅了。不過橘子是一個敬業的好女僕,猶如騎士般支開了附近的人,帶着萏鳶快速找到了程志所在的房間。

不……這應該不是程志的房間,應該說……是醫務室?

四周儘是各種各樣的醫學儀器,一片純白色讓人感到可怕。橘子帶着萏鳶轉過白色的幕簾,便看到程志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俊美的面龐比平日里缺少血色。他的手臂插着兩根紅色的導管,導管的另一頭接在機器上。萏鳶驚訝了起來:“你怎麼了?”

“沒有怎麼,每個星期總有那麼一次,跟你的大姨媽每個月都有那麼一次一樣。”白髮青年看到萏鳶到來,立刻抬起頭來調侃了起來。這句話立刻讓萏鳶一頭黑線,橘子臉上也掛不住彩……

——我貌似還沒有來過大姨媽吧?

萏鳶這樣琢磨着,雖然她不算是正宗的女生,但基礎教育和流言蜚語的力量還是會讓她懂得大姨媽究竟是什麼東西。雖然大姨媽沒有來,但遲早都會有的吧?想到那種麻煩,萏鳶就不寒而慄。

——你這個混蛋是來開玩笑的吧?

萏鳶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冷聲道:“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叫我來這裡幹什麼?”

“嘛,沒有什麼,進行血液透析和必要蛋白質補充。”程志淡漠道,讓萏鳶覺得他彷彿蒼老了幾十歲。他繼續說:“畢竟活了七十多年了,人也老了,雖然外貌還是年輕的樣子,但是身體內部可不怎麼樣呢。”

——身體內部不怎麼樣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萏鳶的心突然開始慌亂,程志的話沒有透露出詳細的信息,但萏鳶隱約知道程志這番話就預示着他已經活不長久。沉睡了五十年再來到這個世界上,難得能遇到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難道就要離開了嗎?

——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給我解釋清楚!”萏鳶上前一步,大聲問道。身後的橘子迴避開來,她知道現在是程志和萏鳶的時間,有些話她不應該聽。

“沒什麼意思,就是大限將至了唄。”程志無所謂的把頭撇向了一邊,淡淡的說:“NIP結晶雖然能保持身體細胞處於年輕狀態,但細胞活性也會和年輕一樣活躍。你讀過高中,是知道人體細胞是有分裂次數極限的。年輕人旺盛的姓陳代謝會讓細胞快速到達分裂極限,所以這個身體的潛力走到頭了,僅此而已。”

這是觸目驚心的事實,但程志對此毫無在意。

“嘛,現在身體器官衰竭,需要藉助一下外力,所以,就這樣咯。”

話音落下,醫務室內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