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第二天,雷厲風行的武琨主持召開了全縣**幹警大會。這個會議是他在回來的路上就打電話布置好的。王貴還沒回來,義陵縣**局就屬他最大。

縣**局各科、各大隊、城東、城西***所有成員,各***正副所長、指導員,林業**局等人員共計兩百多人彙集在縣大禮堂里。武琨昨天下午在路上就向馬子明、林桂清和安孝誠等領導做了彙報,於是林桂清代表縣委,劉生禮代表縣政府也出席了這次會議。

下午,龍安山和王貴來為首的考察學習團終於回來了,可是關於他倆的不利消息就像暑假操場上的雜草一樣,在縣大院、政法系統瘋長。

十二月八號,省委省政府關於嚴打的文件下發到義陵縣,九號,馬子明、安孝誠、龍安山、王貴來、武琨又一次到郎州市,參加地區關於嚴打的動員大會。十號,義陵縣召開嚴打動員大會,**局、法院、檢察院、各***、各法庭、各鄉鎮政法口負責人及相關單位總計四百多人坐滿了縣大禮堂。縣委常委縣政府正副縣長、人大政協、義陵**中隊、各廠礦企業領導悉數出席。

在這次會議上,龍安山、王貴來接連上台講話,慷慨激昂,口水直飛,彷彿義陵縣在他們的領導下將會掀起一場嚴打高潮,還人民群眾一個朗朗乾坤。

十一號,省政法委、嚴打指揮部突然下令,從郎州市地區各縣抽調幹警去昭州市,而鼎州市抽調的兩百餘領導和幹警趕到了郎州地區,分赴各縣市。按照省政法委、嚴打指揮部的部署,這些“外來”領導和幹警將監督和主導郎州地區各縣市的嚴打工作,當地**局、**中隊必須緊密配合。

武琨被點名調去了昭州市,據說已經被指定為昭州市嚴打領導小組的成員,負責昭州市區的嚴打工作。根據武琨臨行前對蘇望和郭志敏的“泄密”,這次嚴打與往常不太一樣,主要任務是先把各地以前積累的陳案清理破獲,再以此為契機深挖。外調來的幹警按卷宗將此前的案件一一理順,該抓的抓,該通緝的通緝。而罪大惡極的罪犯一般都是異地審判。外調的領導和幹警以破案多少考核成績,而留在本地的幹警和領導則以配合程度為考核。省里還分派了十個巡視組,交叉巡視,用突擊、抽樣檢查等方式核查各地的嚴打情況和成績。聽說這套都是羅秘書長一手制定的。

嚴打風一起,消息靈通的道上人紛紛躲了起來,嚴打一正式開始,就算再不長眼的混混也老老實實在家裡閉門思過,就算黎小明這種在外面混跟黑道有點瓜葛的人也躲在家裡不出去了。

不過這都是那些自思沒犯多大事的人物,而有案子在身的那些,看到這嚴打風潮鋪天蓋地而來,聰明點的趕緊趁着那短時間的空隙或南下嶺南,或東出滬江,暫避風頭。而那些腦子轉的不快的,等他們反應過來,或是被外調的幹警帶着義陵本地的幹警和**破門而入;或是在鐵路、公路、水運要道關卡上一頭撞進去,被抓個正着。

不過這些和蘇望沒有太多關係,他先去岩腳壟、蓮花河、伢背等鄉鎮又轉了一圈,把手裡三農問題報告的資料補充完整。十二月十三日晚上便踏上去潭州的火車。

十四號早上七點多到了潭州火車站,張宙心已經在出口等着。兩人打了一輛的士,先去考場第九中學附近的酒店,在預訂的房間里放下東西。忙完後張宙心趕着去上班,而坐了一晚車的蘇望洗了個澡,吃了個早飯,然後睡了一上午。

到了中午,張宙心趕了過來,兩人在附近的飯店點了幾個菜,小酌了幾杯。從張宙心的談話里,蘇望聽得出,雖然他這個科長在省委大院屬於小芝麻官,但是憑藉他個人的能力和此前 的名聲,也算是的打開局面了。別的不說,省委的科長、處長、省政府職能部門的科長、處長認識了不少。別看這些人職位不高,但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至少省委省政府有什麼風吹草動一圈下來就能了解得七七八八。

蘇望和張宙心話題轉到這次全省範圍的嚴打。

“我們省政法系統以前被簡宇文書記和盧衛紅廳長把持地嚴嚴實實。他們都是前省委書記閔浩馳書記提拔上來的,都是為我們荊南省土生土長的幹部。這兩位在政法口和**幹了差不多三四十年,關係錯綜複雜。閔書記去了全國政協後他們便跟了管組織黨群的肖晨臨書記,把政法系統經營得那真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董書記94年初到我們荊南來的,一直忙着穩定局面,也顧不上這頭。今年我們荊南省潭州、周陽、郎州連出幾起大案,聽說董書記嚴厲批評省政法委和**廳,說他們不思進取、疏於職守。加上顧總理十二月底要來我們荊南省視察,聽說這幾起大案後也嚴厲批評了荊南省政法委和**廳。於是中央就把簡宇文書記調去江淮省政協,羅秘書長兼任政法委書記,暫時主持政法工作。

蘇望聽着張宙心的介紹,心裡不由暗暗驚嘆,看來這省一級層次的政治鬥爭也不是和風細雨。為了挪開簡宇文,荊南省到中央不知道多少人在使勁,一番鬥法下來才有這個結果。只是它離老百姓太遙遠,所以只能當做傳說或故事來聽。

“簡書記一走,那盧衛紅廳長豈不是孤掌難鳴?”蘇望忍不住插了一句道。

“誰說不是。羅秘書長兼任政法委書記後藉著這次嚴打的機會把盧衛紅廳長的實權分去大半,而且等嚴打完了,下面地市的政法委和**局估計也要煥然一新了,到時候盧廳長說不定也要挪位子。”張宙心口中對羅中令是讚嘆不已,認為這位省委秘書長善使堂堂正正的陽謀,你就算知道坑在那裡,大勢之下你也不得不跳。

“老張,這盧廳長要是一走,你說傅德光副廳長是不是有機會接任?”蘇望知道武琨早就搭上了傅德光的線,要是傅德光轉正了,武琨的好日子當然也就到了。

“蘇主任,這我真不知道了。**廳這麼關鍵和重要的位置,省里幾位大佬誰肯輕易鬆口?拿段省長來說,92年就來我們荊南,據說是準備接閔書記的班,可誰知道董書記這麼一插隊,他又得耽誤幾年了,你說他心裡舒服嗎?所以省委和省政府一向是面和心不合。就沖這點,段省長肯輕易把**廳讓給董書記嗎?他比董書記早來一年多,這根早就紮下來了。

“肖書記,雖然大家都知道他這兩年鐵定要退休,可人家在荊南幹了近二十年,人脈和威望豈容小覷?這次簡書記被調走,聽說肖書記心裡非常惱火,誰知道他會不會發起反擊?”

張宙心一番解釋,算是又給蘇望好好上了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