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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爺,聽說你是種鳥頭楊梅的能手,能給我說說這鳥頭楊梅嗎?”。一說到鳥頭楊梅,楊茂財兩眼就放光,嘴也不再哆嗦了,說的話也清晰多了。

“蘇記,這鳥頭楊梅在我們富江鎮至少有三四百年的歷史。據老輩的人說,那是明末清初,韃子兵、農民軍、苗兵還有朝廷的兵,殺來殺去,沒個消停。大家沒有辦法,都躲到山裡去了,而且又沒有什麼糧食吃,怎麼辦,只好吃山裡的野果。當時這山裡有楊梅,有的又大又甜,可是太嬌貴,又容易招蟲子:有的又小又酸,不但沒什麼肉還能酸掉你的牙,可命硬,隨便往哪裡一種就能活,而且蟲子好像還怕它。先人們就把這些楊梅移到山下的坡地,一代代地琢磨種植的辦法,終於有了現在的鳥頭楊梅。”。

“楊大爺,這鳥頭楊梅怎麼才算品呢?”。

“蘇記這鳥頭楊梅果實要是帶一條以的溝,那就是好楊梅,如果有兩到三條溝,再加顏色紅中帶紫,紫中發鳥就是品了。”。

“楊大爺知道的還真多,不愧是遠近聞名的種植能手。”。

“蘇記,哪裡哪裡,這些東西我也是聽葉技術員說的。”。

“葉技術員?哪裡的技術員?”。

“地區的葉技術員。刃年我們這鳥頭楊梅在省里拿過獎。當時省里、地區、縣裡的技術員來了一撥又一撥,但是後來沒幾個月又都走了,只有這葉技術員在我們這裡一待就是六年,連續栽培過好幾茬優質新苗。後來雖說葉技術員回了地區,可我們在種鳥頭楊梅的時候遇到什麼難題,都要搭車去地區找葉技術員問個明白。”。

“葉技術員是地區農科所的研究員,叫葉育紅。他可真是個有大學問的人,不僅對鳥頭楊梅種植很熟,還鑽研過砂糖柑的種植。別的不說”我們富江鎮二十幾個村,他都熟悉。”。楊二苗在旁邊補充道。

“這葉技術員的確不簡單,你們怎麼不請他到富江鎮來多指導一下呢?”。

“這事,唉............”楊茂財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楊二苗則低着頭,也不願意說什麼。

蘇望到板溪村轉了一圈,各個楊梅果園都實地看了一遍,絲毫不顧秋老虎一樣的太陽。蘇望問得很仔細,從二月份栽培嫁接開始”到六月份結果為止,每一個步驟都問得很清楚,怎麼樣才能得出最好的早實,天氣的變化對鳥頭楊梅的掛果和品質有什麼樣的影響,平均每畝能收多少果實”果實的保質期一般是多久。楊茂財等人有的能答,有的卻答不,只能說一句:“這事只能問葉技術員,他最清楚。

晚在楊二苗家吃了個晚飯,借宿了一晚,第二天早又繼續。

蘇望看着滿山坡的果園,不由問范海陽道:“小范,你有沒有做過調查,這鳥頭楊梅富江鎮種植了多少畝?”。

“蘇記,鳥頭楊梅分布在我們渠江縣富江鎮、溪灣鄉、陽山口鄉和舞陽縣的窩洞鄉”總共有十個品種,其中又以三個品種最佳。而這三個品種耽集中在我們富江鎮。我們富江鎮有七個村種植鳥頭楊梅,總面積在一千九百畝,去年的產量在30萬斤左右。其餘溪灣鄉、陽山口鄉和舞陽縣窩洞鄉的種植面積在三千一百畝左右,去年的產量大約在50萬斤左右。”。

“楊支,板溪村種植多少畝鳥頭楊梅?去年產量是多少?”。

“蘇記,我們板溪村是富江鎮鳥頭楊梅種植面積最大的村,總共種植了500畝,去年產量為萬斤。”。

“我記得在朗州市區鳥頭楊梅市場價格為3元每斤,最好的能賣到4元,潭州市賣的更貴,4元到5元。如此算下來,板溪村去年至少在鳥頭楊梅收益12萬元。”。蘇望把中間商的利潤和運輸費用都刨去,對半開,他覺得現在的中間商應該沒有二十一世紀那麼黑。

“蘇記,你太高估我們囉!”。楊二苗滿臉苦笑道”“茂財哥是我們這裡遠近聞名的,他種出來的鳥頭楊梅也是最好的,可那些販子來收死活只肯給7毛錢,其餘的人家只能按5毛錢一斤收。

“這麼低?”。蘇望不由大吃一驚,現在朗州市還沒有什麼大的農產品公司進行壟斷,主要是一此個體戶憑藉個人實力和財力進行收購而已,原本以為這些個體戶沒有那些壟斷農產品公司心黑,卻想不到這奸商是一脈相承。

“你們難道不直接把楊梅拿到鎮去賣嗎?”。蘇望皺着眉頭問道。

“蘇記,我們一個個地到鎮賣能賣多少?而且這鳥頭楊梅嬌貴,摘了果放段時間很容易壞,所以最省事最划得來就是賣給販子。這些個體戶一到了6月份就滿天飛,有的專門守在鎮集市那,有的專門守在各村的路。但是他們卻非常齊心,給的價格下浮動不會超過五分錢。聽說有一年幾個販子想多收一些,把價格提去了,結果第二天不僅東西和錢都被人搶了,人也被打殘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敢過來收楊梅了。”。楊二苗苦着臉說道,這事可直接關係到村民們的收入。”。蘇記我們曾經悄悄地打聽過了,聽說這些販子都是歸同一個人管,他們把鳥頭楊梅收來,然後再轉給這人,每斤賺個一毛兩毛的辛苦錢。但那人就賺大發了,我聽說地區農貿市場鳥頭楊梅最低批發價就是兩元,像我們板溪村這種優良品種的,批發價至少得3元。”。

楊二苗說到這裡便住口了這筆賬只要不是白痴,也知道裡面的差價有多大。可聽說那人在地區裡面很有背景,自己這些農民誰敢去惹。就算是楊二苗也不敢輕易去碰,因為“見多識廣”。的他最是知道“有背景”。的可怕所以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透。

“那砂糖柑也是這樣的情況嗎?”。蘇望又問道。

“情況差不多,只是聽說是另一撥人在弄。”。楊二苗小心翼翼地說道,他覺得蘇望一個縣委副記應該有能力去管這些事。他很期盼蘇記聽了這此骯髒事後馬像報紙報道、電視里演得的那樣勃然大怒,然後下指示一查到底,把那此不法分子繩之以法。

可蘇望聽完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臉一點變化都沒有。楊二苗低落着頭,臉露出一絲失望。

板溪村是富江鎮沿曲江一線最西邊的村子,按照蘇望的計劃,準備沿着曲江往回走,等回了鎮再從北岸向西邊走。

板溪村過去就是坎村,楊二苗、楊紅兵、楊國光帶着村支部、村委會一幫人把蘇望一行三人送到村頭,原本想送到坎村村口,卻被蘇望給趕回去了。

到坎村要繞過一個山坳,曲江在這裡正好遇一堵石壁,成了幾個大旋兒。從江面走只需要幾分鐘”而在石壁後面走卻要繞好幾里,要走半個小時。

蘇望遠遠聽到一個尖銳而悠長的女聲從坎村那邊傳了過來,在山谷河岸迴響着。細細一聽,女聲里卻是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字詞,正是鄉村潑婦罵街最常用的詞。從某人祖代問候起”再將此人父母親、老婆孩子做的種種壞事一一曆數,最後做總結性發言,以滿天神佛的名義保證某人在將來一段時間裡會遇種種千奇百怪的厄運,連同他家人都不得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