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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了班,蘇望打發小丁開着車載着范海陽回渠陽鎮,自己悄悄地坐一輛中巴車,七點左右便回到了郎州市區。

他下了車便直奔紅梅餐廳,在那裡,張宙心早就已經等候多時了。

“蘇記,你在渠江的事我都聽說了。”張宙心開門見山道。

“哦,我的事都傳到市裡了?”蘇望笑着問道。

張宙心也笑了:“蘇記,你是我們郎州最年輕的縣委副記,肯定會有很多人關注。”

“那大家都怎麼議論我來着?”

張宙心遲疑了一下直言道:“大家都說渠江出了個愣頭青記。”

“愣頭青,我二十多歲,年輕氣盛,怎麼也當得這個稱呼了。”蘇望毫不在意,哈哈大笑。

張宙心臉閃過一絲憂慮,低着頭不再說話了。

“老張,你是不是覺得我太衝動了?”蘇望看了一眼張宙心,笑着問道。

“是的蘇記,我覺得你沒有必要一開始這麼做。”張宙心毫不猶疑地答道。“老張,大家都知道我才二十多歲,如果不年輕氣盛一點,不衝動一點,別人會怎麼想?持重老成的幹部數不勝數,我要是跟他們一樣,能顯現出我的特點來嗎?”蘇望像是在開玩笑道。

說完之後,蘇望的臉色慢慢恢復了平靜和凝重,“老張,你也知道,市裡、省里有很多人在關注着我。我該用什麼方式儘快打開一個局面,在去渠江之前我就想了很多。不是有句俗話嗎?亂拳打死老師傅,我不儘快立威,那幫老油條怎麼會聽我的話?”

“蘇記,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現在很多人都在議論,說你過於囂張,不僅在富江鎮準備搞一言堂,還在縣常委會亂放炮四處得罪人。”

“笑話,我這個富江鎮黨委記還兼着縣委副記,隨便換一個人去,你看會不會是一言堂?至於我在縣常委會亂放炮。”蘇望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以後我還會繼續亂放炮。老張,有時候一個人憤怒的時候反而可以看出真性情來。老蔡給了我不少有用的信息,但是要想真正地了解這些縣委常委的為人,我必須通過一些手段。”

“老張,我在渠江的事你也聽說不少。你說說我在縣委常委會亂放炮,有沒有真正阻礙他們的人事安排?真正危及到他們的利益?”

張宙心不由一想,好像的確沒有,蘇望在渠江縣常委會放炮,讓夏志新、梁巍、傅剛難受過可是放完就算,根本不會去打擾他們原定的人事安排。就算傅剛忍痛拿下楊專學,那也是夏志新在當生力軍,蘇望只是管放火和澆油。

張宙心心頭一動,遲疑地問道:“蘇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老張,你是真明白了還是假明白了?”蘇望呵呵地問道。

“蘇記,還請指點迷津。”

“渠江縣的情況你應該清楚,孫吉盛、傅剛、戴黨生三足鼎立。我一過去就有人在打主意,孫記在宣布我任命的全縣幹部大會的講話可是頗有深意。我幹嘛陷足到他們的紛爭中去還不如當今刺頭,安安心心把富江鎮的工作做好。”

張宙心連連點頭,“蘇記,我真明白了。”

過了一會,蔡浩也到了。張宙心提議幾瓶酒,蘇望擺擺手推辭道:“今晚我還有事,你和老蔡喝。”

“那算了,我們還是邊吃邊聊。”張宙心也不在意道。

在等菜的時候,蔡浩看着蘇望道:“蘇記多謝你對偉亮的照顧。”

蘇望揮揮手道:“曾偉亮同志我觀察過他一段時間,是個沉得住氣能腳踏實地辦事的人。”

蔡浩也不再提了。這些日子,蘇望在富江搞出一系列動作,蔡潔和他爺爺都深入討論過,想摸清蘇望到底下的是什麼棋。因為曾偉亮是蔡浩推薦的,很多情況他也知道一些他爺爺分析一番後做出了定論,那封舉報信十有bji是蘇望叫人寫好並寄出去的。

蔡浩現在還記得他爺爺讚許的評論:“這個小蘇記果真不簡單,一封檢舉信表面看在扇他自己的耳光,實際是在迫使孫記不得不讓他放手去查。畢竟這牽涉到一個縣委副記顏面的問題。這個小蘇記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和借口,可笑那個鮑為正和謝文斌估計小蘇記任前在富江鎮做調研時就己經決定要拿下這兩人了。”

當時蔡浩還問了一句:“爺爺,那蘇記怎麼不把潘維一起拿下?”

“這就是小蘇記聰明所在。我了解過案情,潘維這人很狡猾,沒有留什麼把柄。雖然被牽連,可無論怎麼深查下去,頂多也是一個黨內處分,調任閑置,動不了根本。小蘇記乾脆做個順水人情,把潘維留下,免得徹底得罪孫記。而且潘維留在富江鎮,孫記爭鎮長的心也沒有那麼迫切了。結果如何?孫記不想爭,傅縣長沒法爭,戴記捨不得爭,這鎮長一職就不動聲色地按照小蘇記的意願落在鍾秀山的頭了。你以為當初小蘇記向你諮詢全縣適合擔任富江鎮鎮長的幹部情況是無的放矢?”

蘇望這時開口了:“老蔡,多謝你告訴我夏部長和楊專學還有那麼一段恩怨。

蔡潔回過神,笑了笑道:“當初縣裡要提楊專學擔任縣文化局副局長,被夏部長壓了壓,結果沒成。我父親當時還在渠江縣委組織部,悄悄了解過。原來夏部長任之初去縣文化館做調研,興緻所發,給文化館題了一句話。當時擔任文化館館長的楊專學中午喝了幾杯酒,居然把夏部長的題字點評了兩句,反正不是什麼好話。楊專學後來也知道自己被提拔的事是在夏部長那裡受阻了,便記恨在心。傅縣長來了,楊專學便靠了過去,就開始給夏部長顏色看。”

張宙心聽完後不由說了一句:“這個楊專學還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蘇望也點點頭道:“楊專學這個人得意便張狂,有今天也是在所難免的。”

聊了幾句,蔡浩突然問張宙心道:“張科長,聽說任記要調走了?是不是真的?”張宙心看了一眼蘇望笑着答道:“小蔡,你消息挺靈通的。我也只是聽說過,好像會在郎州市第

一次黨代表之前。”

蔡潔點了點頭,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蘇望夾了一點菜,笑着問蔡浩道:“老蔡,你怎麼這麼關心任記的動向呀?”蔡浩微微搖搖頭道:“我父親跟任記的秘關文傑以前是大學校,關係一直不錯。”

這個時候張宙心接了一句道:“關科長已經定下來了,去五方縣擔任常務副縣長,組織考察程序已經通過了。”

蔡潔臉浮出一絲笑意“關叔叔總算是得償所願。”

蘇望心裡卻在默默地想着,董懷安和羅中令都只是偶爾提及過這位郎州市市委記,對他的印象不是很好。為什麼會在郎州市第一次黨代會之前調走他呢?裡面難道有什麼玄機?“張科長,你說張市長有機會接任市委記嗎?”

“這個我也說不好。只要省常委會沒有最後定下來,誰也說不清。不過聽說張市長呼聲很高啊。”

蘇望默默地聽着張宙心和蔡浩討論着突然開口道:“老張,義陵那邊的情況如何?”“哦,我前段時間正好去了一趟義陵。馬記和龍記現在走得很近,加原來的劉副縣長轉到縣委擔任縣委副記,他們三人基本控制了大局。安縣長和下來的常務副縣長曹慶生相處地非常不錯,現在基本也控制住了縣政府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