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聽到了吧？”一大清早，就有站在門口議論紛紛的人。
“聽到什麼。”回答的這個人顯然知道第一個人指的是什麼，他的眼珠微微轉了轉，然後才裝作不知曉的樣子。
“那凄慘的叫聲啊。”第一個說話的人沒有注意到那個人的眼神，只自顧自的說。
“叫聲？”
“對啊，就從馮春旺的家裡傳來，叫的可慘了，嚇得我一整夜都沒有怎麼睡得着覺。”
“那這是怎麼回事啊？”
“還能是怎麼回事？都是馮春旺這個人不要臉唄，他從年輕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老了老了還是這麼的不要臉，我聽着那個姑娘叫的挺慘的。”
“馮春旺再怎麼樣，他也不敢有這麼道德敗壞的事吧？那可是犯法的。”
“犯法，你覺得他懂法？再說了，這也算不着犯什麼法，都是人家自願的？”
“昨天那個聲音那麼慘？是自願的？不可能吧？”
“也說不上什麼自願不自願，還得說是毛秀娟心狠，竟然做主把程小舟給了馮春旺了，說是兩個人結婚，但是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程小舟？你說的那個長得特別可愛，瘦瘦小小的程小舟？”
“對啊，就是她，這個毛秀娟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把個如花的姑娘嫁給了一個糟老頭子，還是這麼個人品敗壞的糟老頭子，我昨天可是親眼看着毛秀娟帶着人抬着麻袋去的馮家，當時麻袋裡還有動靜呢。”
她們幾個人正說著，就見一個眼上帶着黑眼圈的男人正好走過，他路過這幾個精神飽滿的女人時，停下腳步恭敬的喊了她們一聲。
本來只是敷衍的朝着他擺了擺手，但是當看到他眼上的黑眼圈時，女人的目光聚集了起來，都興味的看着他。
“二子，你昨天晚上這是去做賊了？怎麼這麼沒精打採的？”
被稱為二子的男人忍不住垮下了肩膀“還說呢，昨天我可是一整夜都沒有睡覺，現在能爬起來就算是不錯了。”
“知道你剛娶了媳婦兒，但是也不至於這麼沒日沒夜的吧？小心傷了身體。”幾個女人曖昧的看着他。
“好姐姐們，你們這是想到哪兒去了？事情可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啊，我昨天是受毛嬸兒的託付，跟着她一起去辦事兒了，還有好幾個人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昨天我看到毛秀娟帶着幾個人抬麻袋，其中就有你對吧？”
二子無奈的點點頭“可不是嘛！昨天我本來以為是個好差事，可是沒想到竟然是苦差事，讓我這晚上都沒有合眼，要是知道這樣打死我都不帶去的……”
聽着他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其他人急不可耐的打斷了他的話“你說話說重點好不好？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我們就是想知道，那個毛秀娟竟然真的這麼狠毒，把程小舟送到了馮家？”
看着其他人灼灼的目光，二子老實的點了點頭“對啊，送過去了。”
“哎呦喂！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啊，這個程小舟可真是命苦啊，二子，怎麼你還跟着做這缺德事啊？”
“姐姐們，你們可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啊，我這不是也是被毛嬸兒給欺騙了嗎？本來以為是去做好事，結果哪裡知道是這糟心的事？”
“行了，你別喊冤了，人家程小舟還沒地兒哭去呢！”看着他一直苦着一張臉哭訴，其他人冷眼看着他。
“她哭什麼？該哭的是楊梅啊。”二子突然說了一句讓大家都摸不着頭腦的話。
“楊梅？哪裡又扯上她了？”大傢伙兒們也不知道剛剛是不是自己漏聽了什麼。
“哎呦，剛才我忘了說了，我們把麻袋抬到了馮家，然後就等着看好戲，但是一直聽着聲音不對啊，後來毛嬸兒就急了，我們一起衝進去之後才發現果然是真的不對勁啊，那本來應該在麻袋裡被抬過來的程小舟竟然變成了楊梅！”
“變成了楊梅？！”其他人更加聽不懂了。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應該說是程小舟早就看出了毛嬸兒的心思，竟然自己逃了出去，把楊梅裝進了麻袋裡。”
“你的意思是……楊梅被馮春旺給……”雖然八卦，但是話是不敢往下說了。
二子聽着她的問話，悄然點了點頭。
“不光是這樣，程小舟還逃跑了呢！雖然又被抓回來了。”
“誰能不逃啊？擱誰誰都得逃，你說這馮春旺是個什麼東西啊，誰要是嫁給了他這一輩子不得毀了，相當於守寡一輩子啊！”
“我說楊梅還是挺倒霉的。”
“倒霉什麼啊？還不是怪她媽嗎？如果她媽沒有打主意打到程小舟的身上，也不會吃現在吃的這苦頭，一切都是她們活該。”果真還是有三觀比較正的。
“要不就說不應該作孽嗎？這作孽苦了的還是自己的孩子，希望毛秀娟這次之後能記住教訓，安分一些吧。”
大家都忍不住又念叨了幾句，然後就各忙各的去了。
另一頭兒，楊梅一夜都沒有睡得安穩，都是在反反覆復的噩夢中掙扎。
“不要……不要……媽你快來救我！”大喊了一聲之後，她一下子驚醒過來，坐起來看着周圍的環境。
當看到熟悉的環境時，她終於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而本來在外面呆坐着的毛秀娟聽到這喊聲的時候趕緊跑了進來，一看到女兒正坐着，而且還滿頭大汗的時候。
她心疼的走過去“梅子，你沒事吧？”
楊梅回過神來，看到是她後目光鬆動了一些“媽，我做噩夢了，夢到被送到馮家的人是我……”
說著，她低頭看去，只看到自己身上的幾條紅痕，本來清明的目光一下子就變了。
有些不可思議的伸出手在紅痕處按了按，然後就疼的發出了‘嘶’的聲音。
“梅子，梅子你不要多想，好好的養好身體，媽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楊梅卻沒有一絲的反應，只喃喃自語道“原來不是夢……不是夢啊？”
“梅子……”看着她這個樣子，毛秀娟覺得心疼至極，都有些無法面對她了。
“媽，你告訴我，真的不是夢啊？”楊梅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不停地搖晃着。
毛秀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沉默的低下了頭。
她的沉默算是默認，看清楚這一切的楊梅一下子就把手給鬆開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