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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皇前輩真的會願意管我嗎?我覺得我們這樣貿然打擾不是太好吧,而且都這麼晚了……”

雙榭居前,王暗淵忐忑而苦惱地嘀咕着,門房已經進去通報許晏庭了,只留下他在這裡焦慮地原地轉圈。

“總要試試,拖久了容易生變。”玉凌很隨意地道。

南焉河在聽到這個建議後也覺得挺好,乾脆就讓葛率把玉凌兩人送到了雙榭居門口,這裡和落霞居隔得很遠,而且也沒人敢在陣皇的臨時住所門口布置什麼眼線,所以還是非常安全的。但王暗淵剛被綁架過,難免有些疑神疑鬼,不時地張望着四周。

沒一會兒,門房就快步出現在兩人視野內,頗為客氣地道:“陣皇前輩在書房裡等你們,我帶路吧。”

“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麻煩你了。”王暗淵趕忙道。

門房很是受寵若驚地道:“哦,不用這麼客氣,我就是一看大門的,您隨意吩咐就好。”

雖然王暗淵現在還沒有投靠任何一方勢力,但這種散修天才最為吃香,飛黃騰達只是早晚的事情,門房甚至很樂意和王暗淵多多接觸一下。

他滿面笑容地轉過身在前面引路,大概幾分鐘左右,就到了一間分外雅緻的書房門口。

“就是這裡了。”門房輕聲說了一句,便悄然離開了。

王暗淵緊張無措地望了玉凌一眼,後者只得無奈地搖搖頭,上前輕輕叩門道:“陣皇前輩,冒昧深夜來訪,打擾之處還請見諒。”

“進來吧。”屋內傳來許晏庭的聲音:“你倆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我可就要生氣了。”

門並沒有緊鎖,玉凌稍稍一推就開了,他當先走進屋內,先行了一禮,隨後才道:“前輩時間寶貴,那我就長話短說吧。”

他把王暗淵的來歷和今天晚上的綁架事件一講,又補充道:“他本人並不願意投靠任何一方勢力,只想以後回目白星,為自己的家鄉貢獻一份力量。但如今局勢如此兇險,恐怕撐不到第二輪大比,他就要被某些惱羞成怒的諸侯暗害了,畢竟對那些人來說,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其他人得到。”

“我……”王暗淵頓時垮下臉色,他可不是什麼“東西”,但眼下這情況卻無比貼切。

許晏庭一直在提筆寫着什麼,此刻頭也不抬地道:“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暗淵感到萬分尷尬,立即給玉凌使了個眼色,傳音道:“這、這確實有些難為陣皇前輩,要不我們走吧……”

玉凌卻不為所動,繼續平靜地道:“我想……以陣皇前輩的身份,本不必要來參加這種靈陣交流會的,畢竟您已經不需要什麼名望了,所以您是真心實意地想幫助南境的陣法水平更上一個台階,這是我所敬佩的。”

“而像王暗淵這樣的天才,只需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可是王室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這個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我也是沒有辦法才來求助前輩,希望您能助他繼續平安地參與交流會,也給他一個機會展現自己的成果和才華。這些……都是您一句話的事情。”

他說完之後,許晏庭久久沒有回應,只是旁若無人地繼續干自己的事。王暗淵在原地站了一分鐘後,實在覺得渾身無比彆扭,忍不住開口道:“陣皇前輩,我知道您沒有義務幫助我,所以我們現在就走,不耽擱您的時間了。”

他剛轉過頭,許晏庭就突然出聲道:“我讓你走了嗎?”

“啊?”王暗淵一臉懵。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沉不住氣,比我當年脾氣還急躁。”許晏庭把筆一擱,終於抬起頭看了王暗淵一眼,嘴裡說著狀似埋怨的話,臉上卻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不該再打擾您了……”王暗淵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跟你同伴聊聊。”許晏庭語氣平和,卻透着不可置疑的意味。

玉凌不禁心裡一跳,他現在可不是“溫霂”的身份,而是裝成王暗淵的保鏢,不知道許晏庭跟他有啥好聊的。

“哦哦。”王暗淵完全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聽話地走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許晏庭瞥過他的背影,嗤地一笑道:“這孩子,還真是從邊境出來的人,不像那些公侯的子女,一個個八面玲瓏,滿腹心計,虛偽得讓人噁心。”

玉凌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在變相警告自己,所以只好保持緘默。

“所以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那麼多心思,還不如好好鑽研陣法,鬥來鬥去的沒個消停,南境就是這麼變得烏煙瘴氣的。你說是不是,溫霂?”許晏庭若有深意地注視着玉凌。

玉凌唯有苦笑道:“陣皇前輩果然猜到了。”

“猜不到,這應該只是你的假名吧?其實我本打算交流會結束後和你聊聊來着,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那咱們就提前挑明好了。”

許晏庭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眸光銳利地道:“先說說你的真實身份,或者你也可以現編一個,只要騙得過我我就認。”

玉凌飛速盤算了一下,想到許晏庭直來直去的性格,以及他那番話語里暗示的意思,心中便漸漸有數了。

眾多諸侯已經是鐵板釘釘的敵人,如今就算不能和陣皇成為朋友,也絕對不能惹來他的厭惡,否則局勢會更加雪上加霜。

“怎麼樣?編好了沒有?”許晏庭略帶戲謔地道。

“我說真話,恐怕陣皇前輩未必相信。”玉凌淡淡一笑。

“相不相信是我的事,說不說是你的事。”許晏庭沒好氣地道。

玉凌便直接道:“我叫雲承,目前是西聯盟主。”

許晏庭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玉凌不說話,見後者的目光沒有一絲閃躲,方才慢慢開口道:“這可讓我有點吃驚了,入場的年齡檢測陣法應該還沒有壞掉,雲盟主可真是涉獵龐多啊,又是經營西聯,又要修鍊,還要鑽研陣法,莫不是能分身百萬嗎?”

玉凌半開玩笑地道:“我可沒有那個本事,這次全是因為林樞遇刺險些身亡,王室找不着人了只好拿我頂班,在此之前我對陣法幾乎一無所知,所以說句實話,那三大陣法一個都不是我自創的。陣皇前輩現在弄清楚了情況,是不是要準備把我的參賽資格註銷掉了?”

他摸清楚了許晏庭的脾氣,這才敢肆無忌憚地說出這番話來,因為這位陣皇並不是個特別墨守成規的人,他只在意玉凌是否說了實話。

“哈,怪不得我感覺你的布陣手法十分拙劣,就像是提早背好了正確答案,然後生搬硬套複製一遍一樣,不過你後來那番話說的不錯,這個不太像是抄的,所以我也就沒計較別的細節了。”

許晏庭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道:“抄襲,其實是個很難定義的概念,當一個人有了自己的理解後,就不能說是嚴格的抄襲了,而應該稱之為改造。所以我希望你多一些自己的感想,不然的話,我說不準什麼時候不高興就把你揭穿了。”

他最後一句話聽着像是威脅,但玉凌卻暗暗鬆了口氣,因為這一關姑且算是渡過去了。

“王暗淵的事我會處理,你們回去吧。”許晏庭停頓了片刻,突然開口道。

“多謝陣皇前輩。”玉凌起身道。

“誰稀罕你謝不謝的,我就想問一句。”許晏庭斜睨了他一眼,很認真地道:“雲承,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深入探索陣法之道嗎?多麼有趣的領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