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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能是我?你們在等商稟予?”玉凌瞥了他們一眼,語氣裡帶着幾分淡淡的譏諷。

符吉瑞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他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但玉凌既然活着出現在這裡,無疑表明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可是……怎麼會呢?玉凌已經用掉了許晏庭給他的護身陣旗,他還有什麼本事在真道境混沌生物面前逃得一命?就算辟羅之前被五品殺陣重傷,但它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也絕對可以輕輕鬆鬆讓無數個悟道修者命喪黃泉。

在符吉瑞震驚得說不出話的時候,甄垚反倒淡定得多:“對,辟羅的出現太突然了,我們已經把消息傳了回去,現在就等匯合商世子,和他一路回到要塞內。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辟羅在哪裡?”

“就在後面,馬上就要追來了。”玉凌敏銳地察覺到甄垚幾人的站位發生了微妙的改變,通過魂力探測,他無比清晰地感知到曲扶川手裡捏着一張破界符,而甄垚正暗暗運轉靈力,似乎在引動一道殺陣。

“那情況很不妙啊,不知道商世子現在在哪裡?他該不會……”甄垚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要動手的徵兆,然而他的話只說到一半,積蓄的靈力便陡然間浩浩蕩蕩地洶湧而出,同時激活的還有地底陣法的黃光。

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黃湍流如龍騰九淵,從四面八方向玉凌張牙舞爪地撲來,而空氣中瀰漫的暗色迷霧則仿若最泥濘的沼澤,讓身處其中的人如負大山,舉步維艱。

也就在這同一時刻,符吉瑞衝著玉凌揚手拋出了一面暗銀色的空間羅盤,所過之處空間裂縫瘋狂蔓延,還顯現出一些光怪陸離的景象,彷彿有另一重空間森森地壓迫而來。

這羅盤旋轉着飛到玉凌前方,瞬間爆炸形成了一個恐怖的黑洞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吸扯到裡面去。

眼看甄垚等人自己都要被羅盤後的異空間吞噬,曲扶川手裡的破界符卻恰好光芒大綻,只需零點零一秒,他們就能全身而退回到要塞內部。

不過,曲扶川下一秒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她愕然抬頭,正看到玉凌捏出了一道繁複的印訣,隨後她手裡的破界符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遠遠地拋飛了出去。

糟糕!

曲扶川剛升起不妙的念頭,銀色羅盤化作的漩渦就極速擴展開來,把他們所有人都一股腦籠罩了進去。

這算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嗎……

在一片暈眩中,曲扶川只來得及閃過這麼一個念頭,隨後周圍的空間就如水銀般壓迫過來,幾乎讓她窒息到無法思考。

但要說最驚恐的還是符吉瑞,他自己的東西自己心裡清楚,這羅盤所通往的空間,正是這片虛空戰場的最深處!

那是一片……連道境高手都很難存活的絕地,更遑論他還是個融虛修者?

符吉瑞掙扎着想要停下羅盤的運轉,然而這玩意兒一經啟動便徹底脫離了他的控制,在短短一個閃念之後,濃郁的混沌之氣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蜂擁而來,讓他一瞬間如墜冰窖。

“這……這是什麼地方?”

王暗淵一臉懵逼地被羅盤漩渦吞噬了進去,等他從暈頭轉向的狀態緩過勁以後,出現在眼前的赫然變成了一片無比陌生且荒涼的世界。

視線所及的範圍都充斥着灰濛濛的混沌之氣,這濃度簡直到達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地步,一塊又一塊不規則的破碎灰石遍布整片空間,它們有的處於靜止狀態,有的則緩緩地漂浮着,有的只有拳頭大小,有的則龐大如一座無人的荒島。彷彿是什麼巨大的東西炸裂了,散落成這些零碎的石頭。

而除了這些石塊,虛空中空無一物,顯得冷清而寂寥。只有那足以致命的混沌之氣佔據着每一寸空間,將這裡變成了生人勿近的絕地。

“這話你應該問符世子,他肯定知道。”玉凌好整以暇地懸浮在虛空中,任由混沌之氣源源不絕地侵入到他的體內,再被大循環一波一波地煉化掉。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混沌之氣中蘊含的毒素不斷地釋放出來,但在兩大功訣的凈化下,這對玉凌來說壓根不是個事兒,他甚至可以更主動地將外界的混沌之氣牽引過來,以得到更多的精純能量。

於是他總算明白玉清原的修為為何能在兩三年的時間裡突飛猛進,因為這混沌之氣真的是大補中的大補,前提是他能夠消融那些致命的毒素。

玉凌有一瞬間都不太想回去了,要是能在這個環境一直待下去,他的修鍊速率絕對能提升十倍不止,就算是遙遠的不滅境,也未嘗不能在短時間內抵達。

有句話叫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玉凌現在就是這種感覺。對別人來說談之色變的混沌之氣,對他而言卻是最上等的修鍊資源,而且還是免費的。

不知道元靈族和道靈族的人會不會藉助混沌之氣來修鍊,反正玉凌已經開始喜歡上這裡的環境了。

“符世子,真是不好意思,看樣子你們是把自己也搭上了。說吧,這裡是哪兒?虛空深處多少星里?”王暗淵本來對周圍的混沌之氣心驚肉跳,但在朔幻化出一片黑氣將他保護在內後,王暗淵頓時底氣十足,轉而對符吉瑞冷嘲熱諷。

符吉瑞圓圓的臉上連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了,混沌之氣的侵入讓他身上的溫度急速消失,不僅臉色灰敗,而且連意識都逐漸開始模糊。

“這裡距東大門足足有一百四十星里……我們回不去了,你們也將埋骨於此。”符吉瑞使勁一咬舌尖,勉強恢復了幾分清醒。

“那你們幾個難兄難弟就抱團取暖吧。”王暗淵感應到商稟予就快把他布設的七品靈陣破解掉了,乾脆主動撤去了陣法。

“咳咳……”

姜越謀猝不及防地被陣法灰霧噴吐而出,暈暈乎乎地轉了半圈後,想也不想便罵道:“溫霂,王暗淵!你們有本事別跟我玩陰的啊!”

“不對,這裡是……”商稟予就要冷靜得多,他按住有些昏沉的腦袋,左右看了看環境,心底頓時咯噔一下,隨後把目光緩緩地挪到了符吉瑞等人身上。

符吉瑞很光棍地一攤手:“如你所見,方案一二都失敗了,方案三也沒有意義了,我們正在等死。”

商稟予一陣默然,混沌之氣的侵襲讓他的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但他的思緒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你……壓根就不是溫霂吧,你是誰?”商稟予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在混沌之氣中安然無恙的玉凌,有些艱澀地說道。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玉凌風輕雲淡地道。

“垂旻星那次,就是你吧?”商稟予的腦海中閃過幾幅支離破碎的畫面,那是他已經被抹除的記憶,但仍然會有一些殘像零零散散地留存在魂海深處。

他又看了一眼老老實實站在玉凌身後的王暗淵,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救走王暗淵的,也是你?”

“引發奴隸暴動的,還是你?”

說完這三句話,商稟予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整個人一陣失神。

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溫霂壓根就不是溫霂,而是一個隱藏了實力的合道高手,那些歹毒狠辣的陰謀詭計,實際上根本不能把玉凌怎麼樣。

“看來商世子對腐酸毒印象深刻啊,很容易就把所有事都串起來了。”玉凌很隨意地道。

商稟予之所以能一口氣猜出這麼多,全是因為玉凌在後面兩次事件中都用了腐酸毒,目前來說這算是他的獨門招牌別無分號。

只是商稟予知道了這些又能怎樣,他仍然不會知曉玉凌的真正身份,況且玉凌想要抹除他們的記憶,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畢竟一旁的朔就可以幫手。

“原來如此……”商稟予慘淡一笑,他知道玉凌這句話算是變相地承認了他的猜測。

只是,他仍然不肯死心,因為他的字典里從來沒有“放棄”二字。

“你不是王室的人,你究竟想要什麼?現在海明公世子、尚雲公嫡女和瑞亞公世子都在這裡,王室能給你的東西,我們能給你的只會更多。”商稟予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