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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比較厲害的混沌生物,一般都有多種形態,變化莫測是它們最大的特點。

這是玉凌走之前,楚碑銘告訴他的基本常識。

而這頭夢魘一號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它甚至可以在虛實之間自由轉化,這是任何靈獸、異獸和魂獸都不能比擬的天賦。

此時此刻,當夢魘一號炸成漫天紫霧後,它便失去了常規意義上的肉身,尋常手段壓根無法對它造成傷害,但那些如煙如絮的紫霧卻可以肆無忌憚地侵入敵手的身體。

只是夢魘一號絕對想不到的是,它所面對的並非一個普通的鍊氣士,而是一位三大體系兼修者。

面對紫霧的侵襲,玉凌迅速捏成了四道防禦印訣,其中尤以半成型的幕字訣效果最好。與此同時,他也將魂力延展開來,一寸一寸地尋覓着夢魘一號的破綻。

但凡生物必有其弱點,哪怕是混沌生物也不可能例外,在之前夢魘一號還是半虛半實的狀態時,玉凌就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它的要害之處,即便現在它搖身一變成了漫天紫霧,也最多是把自己的弱點隱藏起來了而已。

局面陷入了短暫的僵持,尚還倖存的幾個督工瞬間作鳥獸散,只留下鄭瞬在原地痛苦地翻滾掙扎,最終被紫霧嗤嗤地腐蝕了個乾淨,連骨頭都沒能剩下。

玉凌將他們的動作看在眼裡,但卻懶得多管,他現在的興趣主要集中在夢魘一號身上。

這是一頭非常特殊的混沌生物,它居然有簡單的靈智和情緒波動,而聽楚碑銘的意思,大部分混沌生物都沒有思考能力,它們只是最為兇殘的殺戮機器,比異獸還要死腦筋。

但玉凌所見到的混沌生物僅限於在第五廠看到的這些幼獸,無論是之前的魔鷹七號,還是眼前的夢魘一號,似乎都具有一定的智慧,至少比同級別的異獸要“聰明”許多。

是這裡的混沌幼獸基因特殊?還是人工飼養導致它們的大腦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

這不是短時間內能研究明白的,所以玉凌打算將這頭夢魘一號弄到王室去慢慢研究。

他周身的紫霧越聚越濃,而四道防禦印訣也漸漸地崩潰瓦解,顯然夢魘一號已經使出了全力,想要儘快將這個人類弄死。

當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玉凌的幕字訣侵蝕到只剩薄薄一層的時候,玉凌的魂力也鎖定了夢魘一號的要害。

那是一團看着沒什麼特殊的紫霧,但其中要稍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靈性,它蟄伏在一片紫霧中,單用肉眼去看絕對發現不了任何端倪,不過在玉凌的魂念觀察下卻無所遁形。

“嘩啦!”

玉凌的魂界大浪滔滔,重若千鈞的魂海波濤有若實質地席捲而出,還伴隨着一輪彎彎的皓月、無垠無盡的白光以及那虛虛實實的眾生之相。

一時間,彷彿一片世界虛影降臨下來,重重地覆壓在夢魘一號所化的紫霧上。

“嗷吼——”

漫天紫霧像是遭受了無形的重創,大片大片地崩解消失,在夢魘一號吃痛的嚎叫中,剩下的紫霧倏忽凝聚在一起,又回到了半虛半實的巨獸形態。

這一次,它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就跑,而且一邊跑一邊縮小着身形,短短百米的工夫,它已經從三十米高變成了五六米高,簡直就跟七十二變似的。

只是夢魘一號跑得快,玉凌的速度更快,他一道定字訣過去,夢魘一號就被凝固在了那片空間中,一舉一動變得比蝸牛還要遲緩。

玉凌的道韻隨之鎮壓過去,即便夢魘一號拚命嚎叫掙扎,可它的氣息終究還是一點一點衰弱下去。

於是玉凌便發現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這夢魘一號越是虛弱,形體就越小,當它只剩下千分之一的力量時,它的身體也只有原來千分之一的大小了。

原本威風凜凜、凶神惡煞的巨獸一眨眼就變成了個泛着紫光的巴掌大的小獸,在那裡可着勁地撲騰,顯得幼小可憐又無助。

果然任何動物小到一定程度都會莫名地變得可愛起來……

玉凌在靈戒里翻了翻,先是用特製的繩索將夢魘一號纏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然後就將它塞進了一個錦盒裡,下了十七八層的魂力封印、靈力封印和玄力封印,確認這小傢伙再也折騰不出任何動靜後,方才將它扔到靈戒里。

雖然大部分生物都不能放入空間儲物工具,否則會導致次屬空間的坍縮崩潰,但夢魘一號本身就不是個實體動物,玉凌把它封印在了紫霧狀態,就不會引起靈戒的不良反應了。

這個時候,承載着朔魂念的晶石也震顫起來,傳來他焦急的聲音:“我說你解決了沒有?我這邊都已經把人轉移走了,你還在那墨跡啥呀?第八營的人已經發覺不對,大部隊正往這邊趕呢。”“差不多了,我馬上出來。”玉凌的魂念飛速蔓延開來,鎖定住了正往入口處飛奔的小老頭。

他覺得留給第八營的亂子還不夠大,雖說這兩極地獄是虛空要塞所有軍營共管的,但第八營背後站着各大諸侯,所以近乎是由他們獨佔西極地獄,將百分之八十的利潤都攬入了自己腰包,而一旦出現重大損失,最心痛的也是他們。

不如繼續添把火好了。

玉凌再度融入虛空,幾步踏出便突兀地出現在小老頭面前,嚇得後者一個趔趄就絆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他一副白日見鬼的驚駭表情,連滾帶爬地轉身就跑。

玉凌隨手捏成雨字訣,小老頭一個收勢不及,便砰地一聲撞在了雨幕上,整個人一片頭昏腦漲。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把你殺了,然後拿走第五廠的牢籠鑰匙,要麼你自己去把那些混沌幼獸放出來,然後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玉凌淡淡道。

小老頭晃晃悠悠地站穩身子,面沉如水地道:“如果你以為我畢煊赫是貪生怕死的人……”

他“嘩”地一下拿出一大串閃爍華光的鑰匙,話鋒一轉道:“那你就猜對了!”

玉凌不禁愣了一下,光聽小老頭前半句,他還以為這傢伙打算來個寧死不降呢,結果……說好的骨氣呢?

“你剛剛不是還拼了命地救那些督工么?”玉凌微諷道。

畢煊赫沒有絲毫的窘迫與尷尬,反倒理所當然地道:“在情況尚不明朗的情況下,我當然要儘力一搏幫助同僚啊,但現在也沒見他們來救我,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何況我還年輕着呢,我不想死。”

玉凌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你年輕?”

“我說我今年剛二十三,你肯定不信……算了這不重要,只要你答應放我活着離開這裡,我就幫你把那些牢籠全打開,否則你就算殺了我拿到鑰匙,你也不會知道開門的技巧。”畢煊赫認真地道。

“成交。”

“那我去了。”畢煊赫也很乾脆。

“你就不怕我食言?”玉凌見他毫不拖泥帶水,難免有些詫異。

“那我也沒辦法啊是吧?況且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你也沒必要殺人滅口。”畢煊赫聳聳肩。

這真的是個很奇怪,也很有趣的人,也許只有在西極地獄這種極端的環境中,才會出現這樣的奇葩。

玉凌莫名地有些欣賞這個年輕的“小老頭”了,他既忠誠又不迂腐,既圓滑又耿直,既怕死又豁達,處處充滿着矛盾卻又不讓人覺得矛盾。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扔給畢煊赫一塊空間晶石:“你開啟牢籠之後,可以激活它離開這裡,反正你以後也沒法再為第八營效力了,不如替我辦事。”

畢煊赫似乎有些意外,他深深地看了玉凌一眼,點點頭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玉凌也不再過多滯留,西極地獄已經天翻地覆,只剩下寥寥幾個督工逃得一命,隨後那些被放出的混沌幼獸則會瘋狂地宣洩出全部怒火,將這裡變成一片廢墟。

路途上到處可見逃命的奴隸,他們雖然沒有勇氣加入之前的大軍,但也隨後得知了入口開啟的消息,在沒人阻攔的情況下,所有奴隸都忙不迭地往大門衝去,臉上滿載着對自由的渴望。

玉凌沒有理會這些奴隸,也沒有理會那幾個遺漏的督工,哪怕吉確等人活着回到了外界,他們也會迎來第八營的怒火,到時候下場恐怕比死了還慘。

當玉凌來到兩極地獄的入口處時,這裡已經被黎恆望的人把守住了,原屬於第八營的守衛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斬殺了個乾淨,到時候黎恆望大可以將責任推給這場奴隸暴動。

“您可算出來了,第八營的大部隊馬上就會趕到,我們從這邊走。”

黎恆望的手下見到玉凌後頓時鬆了口氣,二話不說便帶着他轉過拐角,跨入了一個臨時布置的傳送陣中。

待得光芒閃過,原地空無一人,只剩下一波又一波的奴隸源源不斷地從地下世界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