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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因為薄約慎的歷史遺留問題,滄河和華雲谷的關係有些莫名緊張,但真正見了面,雙方的高層卻權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打起招呼來沒有一點不適。

“是啊,看樣子所有人都到了。”向煜禮貌地向月升點了點頭,心底免不了疑雲重重。

“向長老,你覺得……這是自然現象嗎?”月升緩緩道。

“向某不敢妄言,此事有太多蹊蹺,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還是先弄明白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再說。”向煜皮笑肉不笑地道。

在陌生的環境里,人們總是傾向於和熟悉的人抱團取暖,不過一旦發現有什麼機緣或珍寶,這和睦融融的氛圍還能維持幾秒就難說了。

“向長老,月長老。”

這個時候,海迢榭滿面笑容地走了過來,先打了個招呼,才接着道:“大家相聚一堂也是緣分,你們說這裡會不會就是北度?”

“我可不敢相信傳說中的北境聖星是這幅模樣。”月升搖了搖頭。

“那也難說嘛,畢竟一萬多年前那場大戰打得天崩地裂,北度變得荒涼破敗也不足為奇。”

“我覺得不太像,北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而且通神靈鑰都沒有現世,我猜……這裡應該是一顆離北度比較近的星球。”月升沉思道。

“月長老所言有理。”海迢榭四下看了看,又道:“這地方有些詭異,我建議我們不妨結伴而行,如果遇到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大家再各憑本事,總之不必傷了和氣,你們覺得如何?”

月升轉頭望了一眼滄河掌門,後者不動聲色地走上前,淡淡道:“便依海家主之見。”

華雲谷宗主見狀也不再觀望,保持着禮貌的笑容道:“如此也算有個照應,不過我建議我們最好早些行動,因為我看來看去,貌似也沒看到西聯和煉火宗的人。要麼他們是落在了後面,要麼就是已經趕在我們前頭了。”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煉火宗距離太燁星淵最近,而西聯……就喜歡琢磨一些奇技淫巧,保不準憑藉某個奇奇怪怪的手段竄到了前面。”

海迢榭的神色很不自然,因為提起西聯他就感覺自己吃了幾斤的蒼蠅一樣,噁心得無法言說,他也是服了西聯小強般的生命力,怎麼整都把他們整不垮,反而還越來越強。

“那我們就去前面那片宮殿看看吧,感覺像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地方,不然一顆星球實在是太大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全探索一遍。”滄河掌門提議道。

“行,九辰門的人已經出發了,我們也趕緊動身。”華雲谷宗主點點頭。

雖然他私心裡並不太想和滄河的人一路,但轉念一想,就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也不錯,至少很多東西都可以擺在明面上。

於是一流大勢力的高手們陸陸續續地走進了中央宮殿,在發現有三條通道後,大家默契地挑選了合適的盟友,只有雪峰和九辰門選擇了單獨行動。

剩下的那些小宗門和散修們也不甘示弱,雖然大頭肯定會被拿走,但能跟着喝點湯他們就很滿足了,總比直接放棄來得強。

不過在眾多臨時拼湊的同盟中,海家、華雲谷和滄河的組合顯得尤其古怪,誰都知道華雲谷和滄河有不深不淺的矛盾,而海家夾在中間大抵是作為攪稀泥的和事佬?

眾人不免有些感慨,得虧西聯不在這裡,否則他們勢單力薄,在整整六個不滅境強者和一堆固元武者的壓力下,八成得玩完。

說來也奇怪,百蠱星離太燁星淵那麼遠,西聯是怎麼跑在所有人前頭的?該不會他們已經把所有寶物打撈一空了吧?

正是出於這種憂慮,海迢榭不得不分出了一部分人守在三條通道口,一旦發現有人從里往外走,那就拼盡全力也得給他攔住。

等做好了一系列妥善的安排,海迢榭等人才商量着去了最右邊那條通道,因為他們覺得要避開雪峰和九辰門才能得到最大的收益。

“這地方,真是安靜得有些詭異。”

走在黑沉沉的通道里,海迢榭總感覺暗中有什麼人在默默地窺伺他們一樣,讓他渾身毛骨悚然。

“僅僅是安靜倒也罷了,我擔心還有別的什麼危險,畢竟玄靈族的地盤,豈是尋常人可以擅闖的?大家最好都小心一些。”滄河的不滅境元老一直手握劍柄,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人一旦在過於黑暗和寂靜的環境中待久了,很容易滋生出煩悶不安的情緒,即便在場的最差也有金剛境,但他們的耐心仍然以極快的速度流失着。

因為他們不知道還要在這種地方走多久才能抵達盡頭。

眾人起初還會交談幾句,但後來漸漸地也就沒了說話的興緻,一時間彷彿個個變成了自閉症患者,只有心頭的焦躁愈演愈烈,好似稍稍有點火星,就會把那股鬱氣徹底引爆。

不知過了多久,滄河掌門忽然開口道:“前面好像有些亮光,應該快到出口了。”

眾人這才精神一振,頗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舒暢感。

但也就在這時,危機毫無徵兆地降臨了。

“嗖嗖嗖!”

無數支毒箭在黑暗中一閃而逝,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濃郁的芳香,這香氣甚至甜膩到了令人反胃的地步,好似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吐出來。

“小心!”

滄河掌門第一個出手,他雖然也感到很煩躁,但精神卻沒有半點鬆懈,此刻劍光如流雲舒展,刷刷幾下就掃斷了一片毒箭。

但這只是第一波攻擊而已,隨着那股甜膩香氣的蔓延,很多金剛武者都臉色發白,軟倒在地,即便是固元武者也感到一陣力不從心,即便他們閉住呼吸也無濟於事。

“是煉火宗的卑鄙小人!”

海契惟瞳孔一縮,整個北境也就煉火宗把埋伏戰玩得如此爐火純青,哪怕眾人明知道可能會被他們偷襲,但還是防不勝防。

而對付煉火宗的唯一辦法,就是得把他們從陰暗的角落抓出來,光明正大地對決!

海契惟心一橫,索性頂着那狂風暴雨般的毒箭攻勢沖了出去,兩公里之後總算看到了幾個放冷箭的煉火宗長老。

“哪裡走!”

海契惟大袖一甩,那些毒箭便被勁風刮斷,嘩啦啦散落一地。

以他不滅境的修為,解決幾個金剛境武者簡直就是彈彈指頭的事情,但還沒等他留個活口拷問一下,這幾個煉火宗長老便服毒自盡了。

“老祖,怎麼只有這麼幾個人?”

海迢榭臉色有些發綠地衝出通道,因為那毒氣委實太過陰毒,他費了好大勁才勉強壓制下去,這就是當了家主不經常作戰的弊端。

“誰知道……”海契惟眸光凌厲地環顧一圈,“煉火宗的小賊們,有本事你們就一直躲着別出來,否則明年的今天,定要讓你們的墳頭草冒起三丈高!”

說完他又靜靜地感應了一陣,結果四周再無半點動靜,彷彿煉火宗真的就只來了這寥寥幾人一樣。

一群隱沒在暗處的陰冷毒蛇,可真夠要命的。

不過至少說明了一件事,就是煉火宗的確實力有限,不然他們早就死磕到底了,又豈會藏得這麼嚴嚴實實?

海契惟索性將注意力放在了周圍的環境上,雖然這裡仍算不上多麼明亮,但石壁上卻鑲嵌着一些散發微光的晶石,也不知道是什麼結構,竟然在一萬多年的歲月後還沒有失去光彩。

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塊塊巨大的灰黑色石碑,高的能有幾十米,遠遠看去像是擎天巨柱一般,矮的也有兩三米,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盡頭,倒是很容易藏人。

華雲谷宗主徑直走向最前面的一塊石碑,它的顏色泛着詭異的暗紅,雖然也透着滄桑古老的氣息,但不知為何卻和其他的石碑格格不入。

碑面上印刻着一個詭異的骷髏圖案,紅黑色的血跡從骷髏的眼眶中蜿蜒而下,即便早已乾涸,可看着仍是有些觸目驚心。

華雲谷宗主又繞到石碑背面看了看,總算髮現了一行小字,他招招手,示意眾人過來,指着石碑問道:“你們誰認識這種古文字?”

眾人齊齊搖頭,只有滄河的一位長老猶豫着轉頭看向同伴:“蕭群,你對這個不是稍稍有些研究嗎?”

“但這也隔得太久遠了吧,外面通道上那三個字我都不認識……”蕭群眸光閃爍了一下,臉上卻是一陣苦笑,他仔仔細細地研究了幾分鐘,很是勉強地道:“我真的看不太懂,唯一比較確定的是,這第五個字應該是血,大概是說用鮮血喚醒什麼?”

“那就試試。”一位海家武者非常簡單粗暴地拖來了煉火宗長老的屍體,直接將他摁在了石碑上。

“呃,好像沒什麼反應……”其他人等了好久,並沒有等來什麼變化。

“要不換塊石碑試試?你們看這些石碑都光禿禿的,一個字都沒有,明顯不正常。”蕭群趕緊補救。

於是那位海家武者又拎起一具屍體摁在了一塊三米高的石碑上,鮮血瞬間流滿了碑面,但很快就漸漸消失在石縫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吞噬了似的。

“咦,果然有變化!”

眾人驚異地發現石碑上出現了若有若無的文字,只是非常模糊,完全無法辨認。

那位海家武者的神色卻有些詭異,悄悄給海迢榭傳音道:“家主,好像有一段文字憑空出現在我腦海,叫什麼星輪秘術,該不會是……”

海迢榭的心臟頓時開始狂跳不止,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這些石碑就是無窮無盡有待開啟的寶藏,是玄靈族遺留下來的傳承與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