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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玉道仁兩人的去處後,玉凌並沒有閑下來,因為他得趕緊回到第八營,繼續裝作自己在閉關修鍊的樣子。

在這場風波中,倒是沒人將懷疑的目光鎖定在玉凌身上,畢竟諸侯們雖然知道玉凌是個極其難纏的對手,但他們並不認為玉凌有那個能力將西極地獄攪得天翻地覆。

在回去之前,玉凌先把夢魘一號送給了黎恆望,不過後者堅持認為這是玉凌的戰利品,所以明明白白地表示只是暫時替他保管,等玉凌重回南凰星後,再由雙方共同研究。

對此,在第五廠待了三年的玉道仁很有心得,把夢魘一號交給他養,絕對不至於半途養死了。

而玉凌在西極地獄的壯舉也被黎恆望的親信寫成了一份報告,為了安全起見,這位親信最終還是忍着心疼激活了一堆傳訊符,將此事親口稟告給了於琛。

於丞相當場就驚了,他單知道玉凌肯定會弄出一番大動靜,但沒想到這動靜大的居然逼使虛空要塞召開了最高緊急會議,就連平澹淖這等猛人都吃了天大的虧。

而且還有整整一千台靈能爐即將被秘密運往王城,這簡直是……簡直是令人窒息的巨款啊!雖然這巨款是別人的,但這並不妨礙於琛感慨一番。

要不是此事不宜公開,於丞相都想上書南王陛下,再給玉凌連升三級了。

畢竟經此一事,第八營的聲望可謂大受打擊,高手和財務的折損尚還在其次,最關鍵的是,虛空要塞其他軍營終於有了插手兩極地獄的機會。

尤其是奴隸營,在此之前,那麼豐厚的油水大半都入了諸侯們的腰包,雖然大家明面上說利益均分,但第八營仗着後台強硬,逐漸把持了兩極地獄,就連居密大將軍都無法抵制這種滲透,只能眼睜睜看着每年到手的星幣和物資越來越少。

哪怕王室的人僅僅從中分一杯羹,那也意味着一筆驚人的巨款,畢竟他們都已經窮慣了,一百萬星幣就能讓王室官員眼睛冒光。

黎恆望對此還難免有些顧慮,生怕自己下手太狠,引起平澹淖的懷疑,這個時候反倒是於琛看得開,直接告訴黎恆望說,你下不下手平澹淖都會懷疑你,你不下手他更覺得你在心虛,既然如此還不如光明正大地佔便宜。

黎恆望覺得非常有道理,於是他一扭頭就去了居密所在的要塞南大門,準備一同籌劃怎麼瓜分西極地獄。

至於居密願不願意和王室同流合污……不對,願不願意和王室同舟共濟,那就不歸玉凌操心了。

他現在只覺得渾身輕鬆,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畢竟安置好玉道仁兩人,他在這虛空要塞就可以放開手腳,無須顧忌任何人和任何事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玉凌裝模作樣地閉關了一陣,假裝對西極地獄的風波一概不知,直到半個月後,一個軍官陰沉着臉敲門請他出來。

“有什麼事?”玉凌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畢竟正常人被打斷修鍊都會很不爽。

這位軍官眉峰一揚,極力地剋制住怒氣道:“第八營特派支援團全員到齊,商世子邀請你參加今天的晚宴。”

玉凌稍稍有些詫異,很乾脆地回絕道:“沒興趣,不去。”

“你……”軍官好懸沒被一口氣憋死,對着玉凌怒目而視道:“邀請你是給你面子,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交流會冠軍又如何?就你的出身,連一位方伯庶子都不如,更遑論和商世子相提並論!”

玉凌只淡淡地“哦”了一聲,就準備關上房門,一道清朗的聲音卻突然從遠處響起:“就知道溫兄可能對聚會之事不感興趣,為了表示尊重,在下還是親自相迎吧。”

軍官愕然回頭,正看見商稟予在一眾隨從的簇擁下神態自若地緩步走來,比起在交流會參賽的時候,此時的商稟予在穿着打扮上要更正式一些,無論是衣袍還是髮式還是佩飾,都一點都不能出現差錯,迎着黃昏的夕照,他這一身愣是閃的能晃瞎人眼,少說也能平白增重二十斤。

“若是溫兄不來的話,這場晚宴便要失色不少了。”商稟予笑容溫和,看不出絲毫敵意。

“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玉凌並沒有興趣和這些諸侯子女多作糾纏,畢竟他的靈陣水平自己清楚,稍微相處久了很容易露餡。

“溫兄實在是太謙虛了,陣皇前輩的高徒也會參宴,若是獨獨少了溫兄這位冠軍,着實是一大憾事。”商稟予再度邀請道。

玉凌不禁心中一凜,王暗淵相對而言比較單純,很容易就被忽悠走了,要是這些諸侯子女暗加算計,估計他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由不得玉凌不擔心。

更何況……看商稟予這架勢,今天不把自己請走,他是決不會罷休了。

不如就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反正有王暗淵在場,要是誰提出什麼陣法方面的問題,大可以找他接濟。

在商稟予第三次發出邀請之後,玉凌很是勉強地應承了下來,隨後跟他一同走向晚宴會場。

“溫兄,你來目白星也有一些時日了,感覺這邊和玉桐星相比,有什麼區別嗎?”商稟予狀似隨意地問道。

“區別多了去了,世子殿下如果指的是邊境戰況的話,玉桐星多少要好一些,至少幾十年來都沒有真道級別的混沌生物來犯。”玉凌含糊了過去。

“那玉桐星那邊的軍力可感到吃緊?”商稟予繼續追問。

玉凌心知他這是在試探自己,好在王室之前曾給過他一份關於玉桐星的詳細資料,玉凌一邊在靈戒里翻閱,一邊對答如流。哪怕商稟予越問越細,玉凌也始終沒有露出任何可供質疑的破綻。

等快到晚宴會場的時候,商稟予都要問到玉凌的祖上十八代了,偏偏他用詞十分講究,過渡也很是自然,竟然很難讓人感到唐突和冒犯。

玉凌為了編圓這個謊,實在是死了不少腦細胞,好在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他總算可以終止了這個話題:“我不需要準備什麼嗎?就這麼進去?”

“不用的,我們自己人聚會,用不着這般生分。”商稟予微微一笑。

玉凌很想說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們自己人,但這話只能在心裡默默吐槽一下。

雖然軍營的條件十分簡陋,但看得出為了伺候好這幫來體驗生活的貴族子弟,晚宴會場還是被用心裝扮了一番,至少玉凌剛一進去,他的視野就被各種晶石的光芒填滿了。

甄垚、曲扶川、符吉瑞……

一堆熟悉的面孔遵循着森嚴的等級秩序坐在會場兩旁,唯一異軍突起的便是王暗淵,他坐的位置比海明公世子還要靠前,偏偏他本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妥。

“溫兄,請上座。”商稟予優雅得體地一抬手,所指向的位置赫然位於全場正中,一般這個座次都是留給身份最顯貴的大人物。

“這是留給我的?”玉凌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錯,除了溫兄,沒人有資格坐在那裡。”商稟予維持着無可挑剔的笑容。

這一刻,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玉凌身上,哪怕很多人還在輕聲細語地聊着天,但注意力明顯都不在聊天的內容上。

玉凌心下瞭然,看來這就是這群諸侯子弟給他出的第一個難題了。

給他的只有那麼一個位置,要麼坐,要麼不坐。

坐在那裡,便意味着得罪了在場所有人,哪怕他是交流會冠軍,但今天的宴會座次卻是按出身高下安排的,即便玉凌無意挑戰現有的等級秩序,可他只要接受了這個位置,就等於在向南境諸侯發起挑戰。

但不坐在那裡,場上也沒有多餘的座椅了,除非玉凌願意一直站着。就算以他的修為,站幾天幾夜都不會腿酸,可他的聲望卻會一落千丈,因為這相當於在向所有的諸侯低頭服軟。從此之後,溫霂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這是一個用心極其險惡的兩難困境,玉凌相信商稟予肯定是策劃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