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在管仲身上的天道意志舞動手中金色的長鞭，向老聃腰間橫甩過去，所過之處空氣中掀起道道波紋，彷彿波浪一般，鞭身掠過之後的地方會產生一抹淡淡的金光駐留在虛空之中，看上去怪異莫名。

老聃還是淡定的不得了，如同對付管仲一般，同樣伸出一隻手來抓向攔腰捲來的鞭子。

天道意志可比管仲強大的多，手腕一翻，鞭梢處如同鮮花怒放一般分叉開來，數十個鞭梢把老聃探出的手團團圍住，同時刺了過來。

這一招“萬古合一”可比管仲先頭表現的強大十倍，直接就把進攻時這一剎那的進攻力量分為數十個片段，用以攻擊對方，比先前管仲發動時還要噼里啪啦放一頓鞭炮蓄力高明不止一個檔次。

當然，這一招也只有附加天道意志強化後能瞬間發揮出幾十倍力量的身體才能掌握，若是之前的管仲，就算知道方法，只要一用就會馬上身體崩裂而死。

不管老聃先前是如何由實轉虛，逃避管仲的絕招的，至少現在他伸出的手掌絕對是實體，鞭影迅速，想化為虛體都來不及。

老聃抽手不及，被數十道鞭梢重重點在手上，頓時傳來鞭梢和手掌上的護體真氣相撞的悶響。

嘭的一聲，兩邊分開。

天道意志握鞭而立，與老聃繼續對峙，老聃左手已然不見，在強大力量的擠壓下連血肉殘渣都找不到了，一隻袖子也跟着無影無蹤，只留下光禿禿的臂腕，奇異的是竟然沒有滴下一滴血。

甫一交手，老聃便殘了左臂。

但是對峙的兩人卻很奇怪，天道意志沒有半分得意，老聃也沒有半分沮喪，剛剛的事情好像與他們無關，重來沒有發生過。

天道意志右手再抖，金色長鞭再一次飛起，橫掃向老聃，跟上一招沒有任何區別。

老聃居然照方抓藥，用那隻血肉模糊的空臂腕向長鞭伸去。

天道意志正要故技重施，抖動手腕發動“萬古合一”的時候，一隻懸空的巨大手掌出現在天道意志的身後，一把把正在揮鞭的天道意志抓在手心裡。

這一幕看得遠在小土坡上的眾人目瞪口呆，畢竟隔得很遠，一般人沒有看清老聃斷腕，但是這個比人還要高大的手掌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看見上一刻還有如天神般虛懸在數尺空中的管仲被抓小雞一般死死握在掌心裡，眾人心裡不由一整發堵，這是人在戰鬥嗎？

只有孔丘上一刻還在為老聃擔心，這時才真正放下心來。

巨型手掌抓住管仲後一頓猛攥，噼噼啪啪的骨骼斷裂聲不絕於耳，轉眼功夫，剛剛還神氣活現不可一世的天道意志便被掐成一塊變了形的橡皮泥人一般。

巨型手掌扔下手中已經軟作一團的天道意志，漸漸消散在空氣之中，直至不見，其過程如夢如幻，但是沒人敢懷疑巨型手掌曾經存在過，天道意志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巨大手指印便能證明一切。

戰鬥到現在，天道意志第一次負傷，或者說，先前的管仲還沒有資格讓老聃反擊。

在巨大手掌徹底消失之後，老聃的左臂腕處一點點滋生出絲絲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出一隻手掌出來。

就連老聃破損消失的衣袖，頭天被杜營剃掉的鬍子都緩慢而堅決的一點點冒了出來。

金光流轉，已經爛成一灘的天道意志又懸浮起來，在空中調整成頭上腳下的姿勢後，被手掌攥的不成模樣的形體開始慢慢膨脹，原本被壓的凹陷碎裂甚至有一部分刺出身體的骨骼也重新互相拼接排列好，如同充氣一般恢復了人類該有的形狀。

片刻功夫，兩人完好如初的又回復開戰前的樣子，不，有一點不同，老聃被杜營搞沒的鬍子和袖筒也復原了。

“再來。”天道意志一聲斷喝，陡然把手裡長鞭向頭頂甩去，鞭身扶搖直上，竟然沒有窮盡，原本三丈長的鞭身現在已經升到十餘丈的高空了，卻還在不斷攀升。

終於，金色長鞭刺進密密的雲層之中，這已經是上千丈的高空了，而鞭子的柄端還握在天道意志的手裡，彷彿一道把天地連接的金線。

原本只是堆疊聚集的雲層產生了變化，繞着金色長鞭所刺入的雲團開始旋轉，每轉一圈就要向中心點靠攏一些，使得那一點的雲層變得無比厚實陰沉，最後竟變成黑色的雲彩，如同刷了一層漆一般，黑得發亮。

遠處觀望的人哪怕是孔丘晏嬰這個級數的高手也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雲彩，直覺感受到了一種恐怖的壓力，連忙帶着人群繼續往外圍又撤退了數里，此時縱然是孔丘晏嬰也看不清兩人的面貌模樣了，只能看到兩個黑點的對峙。

一道驚雷閃過，揭開了再次作戰的序幕，從黑色雲彩中不斷射出條條閃電傳導至金色的長鞭之上，長鞭霎時間布滿了一道道遊走閃爍的藍色電弧，其狀甚是駭人。

天道意志舉起的手臂往下一揮，瞬間，直插雲霄的金色長鞭縮回成原來三丈的長度，劈頭蓋臉的向老聃腦袋上抽了過去。

鞭身還未至，無數藍光四射的球形閃電脫離鞭身，向老聃身上飛了過來。

老聃第一次動用了雙手，在胸前模仿太極圖中陰陽魚，一圈一圈轉動起來。

一個真空的漩渦在老聃雙手之間生成，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真空，而是任何物質進入那個區域就會變成真正的“空”，再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迹。

四周的空間如同一個裝滿水的洗臉池被拔了塞子一樣，所有的東西不由自主的湧向老聃兩手之間那個一寸大小的空間。

空氣，球形閃電，金色長鞭，無不爭先恐後的湧向那一點上，連這個世界的空間都有些不穩定，一條條細如髮絲的空間裂痕在周圍幾十米內不斷出現，繼續下去，只怕這數十米大小的空間會像破布一樣被那個點扯碎吸納，最後化為烏有。

這就是“大道之力”，無視一切天道法則的設定，能同時衍生和毀滅任何事物的極端力量。

天道意志從看見那個點出現後就表現得驚恐萬分，它本體的天道法則只是大道中很小的一部分衍化而成，根本沒有可以與之對抗的能力，這也是天道意志只肯用管仲身體降臨的原因，要是真的用天道本體現身，如果被吸納進那個點，立馬就會讓天道崩毀，重歸於混沌。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道正是大道那缺失的一。

它再也不想變成大道的一部分了。

金光爆閃，化作一道由下向上的流星直撲天際，而原地的管仲則回復成先前的樣子，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神情複雜的看了老聃一眼，從空中栽倒下來，倒地不省人事。

第二十四章

老聃見狀，原本轉動盤旋的雙手一個停頓，又逆轉方向推轉起來，長鞭，球形閃電，空氣，被扯進中心點的事物又被原樣送出。

老聃停下推磨般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