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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凝和侏儒圍了上去,還不待二人去扶,夜闌?已自己坐了起來。

冰凝蹲下身,仔細打量着剛剛蘇醒的夜君,侏儒則直直站着,他即使站着,也就和夜君坐着差不多高。

“樹魔,對不住了。”夜闌?的聲音微微沙啞。

冰凝驚道:“你認得他這個樣子?”

千手樹道:“夜君何等修為,暗黑城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夜君又道:“樹身已毀,你與我一起回明月山脈吧。”

千手樹道:“我聽你的。”

冰凝眼見此時溫和有禮的焦黑侏儒,簡直無法將其與方才凶神惡煞的那人聯想到一起。

最先回來的是白澤兔和涼月,涼月看上去已經完全恢復,精神很好,白澤兔走過來時,一雙大紅眼睛一直在給鬼面人使着眼色。

涼月一過來,就開始仔細檢查夜君的身體,隨後面露微笑,冰凝一看便知夜君毒傷無礙了。

冰凝道:“你們怎麼惹上蝙蝠了?你也太菜了,和蝙蝠打架還能昏過去。”

涼月面上一紅,抬手摸了摸鷹鉤鼻,道:“我帶夜君先行逃走,是為了躲貪魔和火靈狐,並不曾碰上蝙蝠,昏過去是因為......”他的臉更紅了,“是因為夜君太重,我帶着他一路疾飛避敵,繞回樹屋後,就......脫力了。”

冰凝心道:身為黑衣魔侍的老大,什麼敵人都沒碰見,就脫力昏迷,他着實該臉紅。

白澤兔道:“你怎麼不謝我?看我白澤兔多麼以德報怨,你抓了我,我還救你。別怪我沒救夜君啊,他實在太重了。”

涼月道:“這個......多謝你。”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很奇怪,你和那黃袍小子怎麼解開縛魔繩的?”

白澤兔哈哈笑道:“這個嘛,只怪你們眼睛不好,沒發現我們身後有大神跟着。”

涼月面上又是一紅。

其他人或許還不知道那位能解開縛魔繩的大神是誰,冰凝卻心中有數,自是元風無疑了。

冰凝突然問道:“金寶呢?”

她明明記得當時看見金寶和白澤兔一起拖着涼月朝火海外走,現在回來的卻只有這兩個人。

“他......”白澤兔挪至冰凝身側,悄聲道:“他回去找炙弦了,他說一定要把王子勸回來。”

哎,冰凝暗想,金寶想必還不知道炙弦現在正受的錐心之苦。

其餘魅影魔侍們回來時,一個個傷痕纍纍,滿面倦容。

青月道:“藍血蝙蝠瘋了!”

靈月道:“他們無端攻擊我們!”

夜君目光一凝,“定是廣貪魔珠的蠱惑魔力所至,他是拿林中蝙蝠當武器。”

千手樹悲痛道:“我可憐的孩兒們啊......又不知被你們害死了多少!”

冰凝嘆道:“不知巫魔娘娘會不會有事。”

夜君皺了起眉頭。

沒過多久,巫魔和柔煙回來了,他們一直和貪魔相持不下,直到後來,不知何處一股大力神風相助,貪魔被怪風突襲分神,巫魔娘娘趁機重創於他,老和尚這才撤離。

娘娘眼見夜君蘇醒,氣色尚好,終於放心,微一掃視,驚道:“琉鶯呢?”

冰凝隨即將墨池潭邊所見之事告訴了大家。

巫魔道:“你們陪夜君先回明月山脈,我和柔煙在這裡找琉鶯。”

“不可。”夜闌?站了起來,“她是為本君取水才遭此劫,本君定要親自尋找。”

柔煙眼波一動,抱拳頷首,“多謝夜君!”

最後回來的是幽祭,肚子圓滾滾,冰凝知道,那裡面一定裝滿了蝙蝠。

不只是冰凝知道,侏儒也知道。

“混賬!畜生!”樹魔叫囂着沖向黑獅,幽祭見這小矮人衝來,也不與他斗,無聲一閃,侏儒撲了個空。

冰凝叫道:“先找琉鶯才是當務之急!千手樹,你打不過幽祭的!”

侏儒哼了一聲,退了回來,“鬼臉奴隸!我看他這肚子里至少有一百隻!你得當我兩百年奴隸才能贖罪!”

鬼面人嗟嘆道:“哎,不管幾百年,咱們先找琉鶯!”

於是,一行眾人向墨池潭走去。

來到墨池潭,那水位已經低得估計連侏儒下去都不過他腰,眾人四下打量着,揣測琉鶯有可能的去處。

“你說她被藍血蝙蝠噴出來的水柱沖走了,是哪個方向?”夜君側目詢問冰凝。

冰凝舉目四望,抬手指向一處密林,“那裡。”

夜君思忖片刻,對涼月道:“你帶他們去那片林子里搜。”

“是。”涼月向其他黑衣魔侍一揮手,眾人便跟着他進了密林。

夜闌?復又看向墨池潭,蹙眉問道:“它死了多久了?”

冰凝答道:“它噴出水柱就倒下去了,應該是死了,到現在差不多兩天時間。”

“哎......我可憐的孩兒啊!”侏儒又哭喪叫道。

“才兩天,它的屍體不該已經完全消散,總該在這裡才是。”巫魔娘娘說道。

“沒錯。”夜君又道,“誰帶走了它的屍體呢......”

冰凝想了想,道:“也許它沒死。”

眾人都是一驚,柔煙道:“它若沒死,受了這麼重的傷,定然一醒來便會趕回巢穴,斷然不會再去尋師妹麻煩。”

“不一定。”夜闌?道,“按照小石的說法,它體型碩大,修為頗高,那它很有可能是藍血蝠王,蝠王脾氣並不是太好,琉鶯若真是下了狠手,它未必不會追究。”

“你是說,它有可能醒來再去捉琉鶯?不可能啊,它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不死,只怕也活不長。”冰凝難以相信夜君所說的那種可能性。

巫魔娘娘道:“蝠王的毅力,你難以想象。”

夜闌?一番權衡之下,作出了安排。

“娘娘,您和柔煙便在此地等候,琉鶯若無事,很有可能還會回到這裡,她若受傷,您也好給她醫治。”

他又看了看千手樹,道:“樹魔,煩請您回到之前您呆的地方,也許琉鶯會回樹屋。”

“哎,我就不該過來。”侏儒嘮叨了一句,就倏地消失了。

夜闌?沒有再看在場的鬼面人、白澤兔、還有七耳黑獅,轉身欲行。

冰凝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跟上他。

白澤兔反應倒是快,跑上前拉住了夜闌?。

“夜君!”

“什麼事?”

夜闌?緩緩回頭,遮面的黑紗輕輕拂動。

白澤兔塞給他一封信。

夜闌?眼色波瀾不驚,他緩緩展開信紙,掃視着信上內容,白澤兔和冰凝都緊張地盯着他的臉。

冰凝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愕。

看完信,夜闌?細長的雙眼望向冰凝,神色複雜至極。

然後,他一邊專註地望着鬼面少女,一邊抬手,緩緩撫上自己的脖頸,圍繞脖頸的一圈銀光幽幽閃過。

“哼。”夜君冷哼一聲,“風神既想讓本君收留他的手下,怎的竟還用此等卑鄙手段威脅於本君?”

冰凝和白澤兔都明白夜闌?話里的意思,她們都知道,夜君的脖子上已被捆上了盤龍繩,元風想要取他性命,可謂易如反掌。

“主人......只是想請您......護佑我們,我們......得罪了魔尊,還有......天帝,但是,但是都是為了完成太子交待的差事才得罪很多人的!所以,我們現在無處可去,只有......仰仗......夜君您了。”

元風教她的這段話,已經在心裡背過許多遍,但此時說出口,冰凝還是心有餘悸,因為夜君看上去,太睿智、太深沉,冰凝並沒太大信心可以瞞得過他。

夜闌?強壓怒火。

威脅!天庭太子居然敢如此威脅他!

但是,其實他的請求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須如此呢?

不過就是收留兩個屬下而已。

夜闌?自然知道脖子上那根繩子是什麼意思,她們活着,風神才會讓他夜闌?活着。

罷了,就先好好保護她們吧,早晚會有辦法把盤龍繩取下來。

“從今天起,你們不要離開我半步。”

“是,夜君!多謝夜君!”她們齊齊謝道。

“走吧,隨我去黑蝠洞。”

“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