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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坐法安德列夫太熟悉了,在農奴制的沙俄這種法律長久存在於社會中,直到現在一些遙遠的地區連坐法仍然盛行。

一人獲罪一群人受罰,這就造成群體內人人自危,所有眼睛都投射的是監視的目光,個體的安全感將大大降低。

這本來就是遠古落後的制度,就連沙俄長大的安德列夫都非常反感,沒想到如此富足有禮的城市之內居然保留着如此落後野蠻的制度。

陪同安德列夫的幾名翻譯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霸道?丞相當然霸道了,不霸道丞相能讓琉球獨立?不霸道丞相呢震懾滿清?不霸道丞相能戰敗你們這些羅剎鬼?”

“如果這種霸道是你們所詆毀拋棄的,那麼我們要!不要看過程有多麼的霸道,你要看看結果究竟是好還是壞……”

“你的質疑,很早以前就有人提出過了,丞相也做出過合理的解釋……所謂教育萬民,就如同修建樹木的枝幹一樣,想輕鬆玩樂沒有痛苦?那是妄想……”

“任何一種好的國民素質在形成一種慣性之前都是痛苦的,就好比已經向左行駛產生巨大慣性的馬車,你想要讓他改變方向那就需要付出巨大的力量去抵抗陳舊的慣性……”

“改變總是痛苦的,想要讓那霸變成亞洲最幸福的地方,不付出代價那是不可能的!”

“而人類的幸福感,很大一部分就來源於環境所造成的影響……潛移默化的力量是強大的,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有亂丟垃圾、隨地吐痰的種種惡習,但是你如果仔細觀察,惡習其實是隨着環境的改變而變化的……”

“骯髒的酒館後巷,人們隨地丟垃圾,隨便大小便,可是如果把這個人放在紫禁城的金鑾殿上,你覺得他還會這麼做嗎?”

安德列夫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就是啊!就算金鑾殿上沒有豎立什麼不允許丟垃圾,不允許隨地吐痰,不允許隨地大小便的牌子,可是人們依然不敢,這就是環境給單個人所造成的無形影響力!”

“也許你會說金鑾殿是個特殊的例子,那麼我再換個地方舉例,就比如說樂天洋行的大廳內,一色的大理石地面平整如鏡子,人們在這裡會吐痰、丟垃圾、大小便嗎?”

“甚至連一些裝修精美的店鋪內,人們都會下意識的管住自己的行為,讓自己的言行舉止盡量的向環境去靠攏,這就是一個人心向上的過程……”

“同樣的道理,把一個受過高素質教育的人丟到原始森林裡去,丟到荒漠草原中去,丟到髒亂差的平民窟內,這些惡劣的環境一樣也會對他產生負面影響,從而產生一個人心向下的漸進過程……”

說好的翻譯撇了撇嘴“如此高深的治國道理你能懂?丞相這是用環境來影響人心,這是極其高明的治國之策啊!”

看見安德列夫臉色漲紅,另外一名年長一些的翻譯擺着手笑着打圓場“好了好了,什麼事情都是一個習慣,你覺得連坐法不好其實當琉球華族都已經養成衛生的習慣後,所謂的連坐法也就形同虛設了……”

“我印象中衛生法案出台後,好像就十多個人收到過懲罰,百姓一看丞相是來真的了,也就不敢怠慢……結果幾個月半年過去了,愛乾淨居然變成了一種習慣!”

“有這麼一個小故事,在我們琉球傳頌的非常廣泛,說的是有一家住戶側面院牆正好挨着一個丁字形的小巷,當地人都俗稱為定子巷。”

“這家人的側面院牆正好處在三路交叉之處,也許是位置比較方便吧,總有一些晚歸的酒鬼選擇這個僻靜的地方小解。你也知道了,酒鬼喝多了能在乎什麼,都是下意識的找個僻靜的角落去解決問題……”

“開始只是零散幾個人,可是當這個角落越來越髒的時候,住戶現居然有更多的人來這裡小解甚至還有人在這裡丟垃圾,而且更讓人氣憤的是沒過一個月,那些酒鬼居然養成了習慣,只要喝多了回家就會來這裡方便……”

“如同惡性循環一樣,這裡越臟就越吸引人方便丟垃圾,然後更刺激的另外的人也下意識的當這裡是垃圾站,可以為所欲為……”

“當家的住戶肯定不幹啊!自己家的院牆被弄的臭氣熏天,這還得了!一家男男女女就去看着,誰在這方便丟垃圾就衝上去吵架,甚至還有動手的情況……”

“可是誰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不斷流的看着啊?這裡又不是監獄,當沒有人盯梢的時候,那些醉鬼和不自覺的鄰居依然我行我素,甚至連野貓野狗都認為這裡是個隨意排便的地方,院牆結果變得越來越髒了……”

“苦不堪言的一家人,沒法子只能在牆上寫各種警示的標語,什麼私人院牆禁止小便,禁止亂丟垃圾或者是隨意小便者沒收作案工具甚至說隨地丟垃圾者全軍死光光等等憤怒的標語……”

“但是屁的作用都沒有,所有人全都是我行我素,只要沒人看着他們就會為所欲為……安德列夫先生,您說這樣的事情應該怎麼解決呢?”

安德列夫撓了撓頭皮“連坐法嗎?把那個定子巷的所有住戶都連坐起來,丟一次垃圾就處罰所有的人?嗯,一定是的,你們的那個相干的出這種殘暴的行為!”

哈哈哈……翻譯和護衛都笑了“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開始我們確實也是這麼做的,由警察和社區區長聯合起來,制定連坐法案,一人犯罪處罰整個定子巷的住戶……”

“可是沒有用,所謂連坐法案只不過是遏制住了局勢,讓那個垃圾場不再擴大罷了,連坐法能震懾定子巷的住戶,難道還能震懾其他街區的百姓嗎?那些過路的人趁人不備偷偷小便丟垃圾你能解決得了?”

“那個側牆乾淨了沒有三天,就又一次的污損了起來,無非就是骯髒程度比以前好一些罷了……”

安德列夫來了精神追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