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端坐餐桌前，神色肅穆，如臨大敵。
面前是一桌精美菜肴。
國際飯店VIP標間的珍饈美味，在這一桌菜式面前，那句詞怎麼說來着？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對，就這句！
……
盤子很乾凈，舔的！
趙小磊看着燭龍和范蠡，也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詫異道：“你們在仙界，也沒吃過這樣的美味嗎？”
燭龍撇撇嘴道：“就算是玉帝賜宴，也沒這個滋味。”
范蠡吧唧着嘴，笑眯眯道：“然也，仙界美食固然美味，但比起此餐，還是缺了些火候。”
“神仙不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嗎？你們也吃飯啊？”趙小磊疑惑道。
“此乃何人所說？真謬論也！”范蠡道：“天庭靈氣濃郁，倒是可以不吃不喝，吸收日月之靈氣亦可修行，然不食人間煙火之說，只是比喻而已，小磊主任切莫相信謠言。”
燭龍點頭道：“是的磊哥，仙人在天庭可以不吃不喝，但是到了凡間，儘管也可以不吃飯，但是也餓啊。”
“是這樣啊……”趙小磊心說那個非得說神仙不吃飯的朋友真不靠譜！
舔完盤子，趙小磊又腆着肚子像個老地主似的躺在沙發上，這一天折騰的他夠嗆——呃，好像除了shopping之外就是花天酒地，還睡了半天。
艾瑪這生活太好了。
要是沒有那麼多步步緊逼的外債，趙小磊都想退休養老了。
想起外債，趙小磊就糟心，這財神爺范蠡非得說苟富貴那是“不義之財”，靠！兩三千萬吶，干點啥不好？
趙小磊有點想不通。
想不通他也不想，兩三千萬，就算是兩三個億，跟他也沒啥關係，呃……有四部手機和一頓飯的關係。
飯後，燭龍和范蠡搶着收拾碗筷——他們吃了上神的美味，還敢讓上神收拾碗筷？
天庭是有規矩的，神仙是有覺悟的。
……
趙小磊把手機給了嬴小昭，問道：“會用嗎？”
嬴小昭擺弄着手機，嫣然一笑道：“慢慢學唄。”
趙小磊樂呵呵的瞅着嬴小昭，他很感激她，這煥然一新的家，讓趙小磊覺得肯定是用了仙術，比如手朝着空氣那麼一抹，嘖嘖，所有的傢具地板玻璃廚房都亮晶晶，還閃閃發光那種。
“咳咳，小昭啊，你看你有這仙術，不早說，你再給變點被褥什麼的唄？”趙小磊考慮到范蠡來了，房間倒是有，這床上用品總得有一些吧？
他期待這嬴小昭的纖纖玉手再往空氣中那麼一抹——床上就鋪滿了高檔床品。
可惜，事實讓趙小磊覺得畫風不太對，嬴小昭淡淡道：“再給我點錢，明天我去買……”
“還得買啊？不會變的嗎？”趙小磊很失望。
嬴小昭像是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表情有點憐憫：“我不會變呀？”
“那你這屋子是怎麼做到的？請家政來着？給你那五百塊錢夠嗎？”趙小磊刨根問底。
“我幹了一天的活兒好不好？累死人家了，你還這說風涼話……”嬴小昭很委屈。
“……”趙小磊無語。
“這是什麼？”嬴小昭指着手機屏幕的微信問道。
“我教你啊，這個是微信……”趙小磊立刻熱情洋溢的給嬴小昭講起了手機的功能，唉，原來這天仙在家給他幹了一天的家政，這讓趙小磊很是不好意思，連忙教她用手機來討好。
就這樣，趙小磊教會了范蠡、燭龍和嬴小昭簡單的微信操作。
幾個人也互相加了微信好友，連帶張大吹的也都加上了，還似模似樣的建了一個群。
群名就叫“天庭駐凡辦”。
“漢語拼音都會嗎？”趙小磊有一種老師的倨傲。
“嗯，天庭也用漢語拼音，你們這個微信不錯，比天庭的天信好用，手機版本也好，天庭就那幾個牌子的手機，系統版本低不說，還總也不升級，樣子也不好看……”幾個神仙吐槽。
“……”
趙小磊無語，他以為天庭都跟古代來的土鱉似的，對凡間什麼都不懂呢……
他默默的把這幾個人的電話號碼都發進了群聊，讓他們互相存去吧。
人家手機比自己玩兒的溜。
……
晚上九點多，趙小磊忽然接到苟富貴的電話，說晚上與四位師傅和一幫老夥計們歡聚一堂，四位師傅和老夥計們已經原諒他了，幾個老頭要苟富貴替他們感謝趙小磊讓這個跑偏的浪子回頭。
苟富貴言語中頗為輕鬆，笑得也非常爽朗，像是毫無心事的那種。
看來，他是真的想通了！這讓趙小磊很欣慰。
苟富貴還說，建這四座廟，也沒打算建的多麼奢侈豪華，要是建的特奢華那種，他所有家產都不夠建一座廟的山門的，所以徵求一下范哥的意見，范蠡笑眯眯的說，意思到了就行。
苟富貴還請求趙小磊，說建廟得有地啊？
山神廟，土地廟還能找個山坡子湊合一下，農村包一座山，租個幾十年也沒多少錢，這還算簡單，可是總不能把財神廟和城隍廟也弄到偏遠農村去吧？
趙小磊心說這還真是個事兒，這倆廟要是建到城裡，無異於痴人說夢，規劃局是幹嘛的？分分鐘讓你停了這個念想。
趙小磊思前想後，告訴苟富貴，山神廟和土地廟，可以先行運作，至於城隍廟和財神廟，先把預算做了，建築層面上用的款子先轉賬再說，關於城裡地皮的事兒，容他“徐徐圖之”。
苟富貴痛痛快快的答應了，生怕這款轉不成。
最後苟富貴期期艾艾的請求趙小磊，明天和他一起去派出所投案自首。
這讓趙小磊有些哭笑不得。
像話嗎？
約我一起去投案自首？
我特么的又不是犯罪分子。
但是趙小磊還是答應了。
……
掛了苟富貴的電話，趙小磊開始安排住宿，嬴小昭一個房間，燭龍一個房間，范蠡一個房間，他只好自己睡沙發了，話說昨晚上不就是在沙發上自己睡著了嘛，也沒什麼。
嬴小昭是仙女，女孩子嘛，衛生方面要求比較高，獨霸了帶衛生間的主卧，仙女勞累了一天，從趙小磊這訛了5000塊錢轉微信上後就洗漱休息去了。
趙小磊心說也不能厚此薄彼，索性給燭龍也轉了5000塊錢，燭龍靦腆的說自己沒啥花錢地方，不像小昭姐得操持這個家，有個一兩千買幾件衣服就好，又給趙小磊退回去3000。
這7000塊錢轉的趙小磊牙疼……
當轉到范蠡這的時候，范蠡微微一笑道：“小磊主任，你認為我需要銀錢嗎？”
“呃，留着零花也是應該的。”趙小磊心說就算你是財神爺，出門打個車不也得用錢嗎？你跟出租車司機說你是財神爺，趙小磊可不敢保證出租車司機會不會給他直接拉到派出所去……
“無妨！”范蠡仍然笑容和煦。“明日且待我與他們一起去辦銀行卡即可。”
范蠡覺得他身為財神，居然會和別人要錢，這事兒傳出去，會不會對他的職業生涯留下污點？
范蠡又提出，明天開始，他在公司睡，就當是打更的。
放心不要工錢。
趙小磊心說，您老人家要多少工錢我都得給。
燭龍也去洗漱，趙小磊就在客廳與范蠡聊天。
趙小磊開門見山：“范哥，我知道你的仙術是什麼。”
范蠡謙虛道：“也非什麼仙術，只是特長耳。”
趙小磊笑嘻嘻道：“這‘特長耳’傳授給我唄？”
范蠡笑容滿面，解釋道：“無需傳授，小磊主任只需堂堂正正，且誠信經營，便會贏得人心，銀錢自然滾滾而來。”
“那為什麼你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些客戶就馬上轉變思想，哭着喊着要買電腦呢？”趙小磊虛心請教，他特想擁有這個“特長耳”！
“小磊主任需知小仙於生意、銀錢之道浸婬久矣，若小磊主任千百年來執着此道，當有此特長耳。”
“你的意思是，幾千年以後我就會這個技能了？”趙小磊立刻就氣餒了。
“非也，需千百年間，日日浸婬此道方可，小磊主任乃做大事者，豈可為了這銅臭小事而誤了使命？”
“銅臭小事？”對方要不是財神爺，趙小磊都想揍他了。
銅臭是小事？給誰話聽呢？
這是正兒八經的大事好嗎？
還有比這銅臭事兒更大的嗎？
他眼前又浮現出明小雪給他的那張還款匯總表。
趙小磊感覺范蠡說這話很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跟馬雲似的，說什麼後悔創立阿里巴巴之類。
要氣死誰嗎？
……
後來，范蠡又提出來，客戶落單，趙小磊就不能在場，否則……
趙小磊明白為什麼中午范蠡拽着他和燭龍出來了。
趙小磊的人設真的這麼糟糕嗎？這讓他很沮喪。
范蠡看着趙小磊一臉沮喪，趕緊解釋：他這個仙術和燭龍的仙術正好相反，范蠡的仙術，只要有仙人在場就失效。
這個解釋好，這就讓趙小磊心裡就平衡多了。
……
臨睡前，雲百川的電話打了過來，聲音滿是疲憊，說是一直在開會，趙小磊驚訝，開會開到12點啊？
雲百川說本想晚上請趙小磊吃個飯來着，趙小磊受寵若驚，市長請吃飯，他趙小磊何德何能啊？
他趕緊說，我請我請，怎麼能讓市長破費呢？雲百川開朗的笑，說哪天咱們去擼串好不好？也別你請，讓雲若請，她一直吵着要請你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