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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槐看向前方駭然失色,他驚怒道:“是你,你居然混到了王蓋手下。”

一整天的時間他們都在命人四處搜尋白玉風的下落,但一整天過去都是一無所獲,白玉風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現在他居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十萬大軍身前,張槐怎能不驚,怎能不怒。

白玉風淡淡道:“讓你失望了,我想去拜火聖朝,只可惜沒機會了。”

張槐怒極而笑道:“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服口服臣服在拜火聖朝之下的。”

王蓋右手閃電般握住長戟,百斤重的兵器在他手中如玩具一般,刺眼的金屬圓弧划過城牆,趙山和那真聖的頭顱隨着鮮血拋灑長空。

整個大風城歡呼四起,無數百姓熱淚盈眶朝王蓋跪拜下去,他們終於在絕望的深淵中看到了曙光。

王蓋如戰神般看向張槐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出大風城一步。”

張槐冷冷道:“憑你,你也想攔我張槐?”

王蓋的語氣更加冰冷,道:“你可以走,但我敢保證,其他人絕不會有一個人活着離開大風城。”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王蓋說完扭頭一聲大喝道:“攻城。”

千軍萬馬浩蕩而行,攻城之器勢不可擋,而在這個時候,白玉風也如鬼魅一般來到了城牆之上。

他看着張槐出現了一抹戲謔的表情,只聽他道:“張統領,你一個人活着去見楚南生,想必他也不會讓你活很久吧。”

張槐說道:“你什麼意思?”

白玉風說道:“為什麼你們要洋裝成土匪強盜在大風城做這種勾當?”

張槐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將軍對敵人從不仁慈,但是對他的手下卻很照顧,他正是想藉此機會來犒勞我們所有士兵。”

白玉風譏笑着說道:“沒錯,的確是犒勞,但也是最後一次犒勞。”

張槐冷笑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白玉風說道:“根據大風訓練營的情報,楚南生親自帶隊的大軍已經到了百公里之外,你得到這個消息了嗎?”

張槐神色稍稍一變,但依舊強硬着說道:“那怎麼了,楚將軍不過是來接手大風城的而已。”

“但在接手大風城之前他還會做一件事。”

“他不論做什麼事,我們所有士兵將領都會無條件支持。”

“是嗎,他如果是專程來將你們所有人屠殺一空的呢?”

白玉風臉上的譏笑越來越濃,他當然不是無緣無故說這種話的,他早就有了一個猜測,只是一直都還不太確定。

直到見到王蓋,一路上和他還有周子棟三人在分析中,白玉風得到了一個聳人聽聞的結論。

張槐驚怒道:“你胡說什麼?”

白玉風淡淡道:“其實你只要稍微用點腦子就知道我並不是在胡說,他讓你們假扮成土匪強盜就是讓你們真正去當土匪強盜。”

張槐怒道:“但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土匪,我們是拜火聖朝的士兵。”

白玉風看着偌大的城池道:“你們做的這些事情,哪一點不是強盜畜生所為,你們現在說自己是拜火聖朝的士兵,誰信?”

“你……”

白玉風接着道:“利用趙山控制大風城的兵力不僅僅是讓你們毫無顧忌,隨後楚南生將你們所有人殺了之後他會說大炎聖朝眼睜睜看着城內百姓被屠殺,而大風城內外的士兵將士居然毫無作為,試問這時候的楚南生是不是會一呼百應?”

“這……這怎麼可能?!”

張槐的目光忽然變得驚恐,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名叫恐懼的情緒從腳底朝他身上不斷蔓延。

可是白玉風說的這一切卻完全合乎情理。

整個大風城上千萬人孤立無援任由人被屠殺,這時候拜火聖朝的楚南生出現將所有兇手屠殺一空,他便成了整個大風城的救世主。

僅僅以損失三四萬兵力奪取了一座物資繁榮的大風城,換做任何人都會去做這個交換的。

張槐越想越心驚,他的眼瞳忽然被血絲密布,看着城外地平線的身軀已開始瘋狂的顫動着。

“不可能的,這絕不可能的,楚將軍……他不會這麼做的……”

白玉風淡淡道:“會不會這麼做試試不就知道了,相信大風城內的消息你都會定時派人去彙報,你就當現在的大風城什麼事都沒發生,平時的消息是什麼你現在依舊彙報什麼,到時候看看楚南生的反應不就知道了嗎?”

“那王蓋他……”

張槐看向了那滿目凶煞的王蓋。

白玉風說道:“我的意見大哥還是能聽進去的,只要你肯老實配合我們,況且你現在沒有選擇餘地,你那幾萬兵力在這十萬大軍面前,你覺得能撐多久?”

張槐忽然頹喪,實際上他的確被白玉風的話說動了。

萬一楚南生真是這種打算,那包括他在內的三四萬士兵豈不完全成了陪葬品。

任何人都是有私心的,張槐也不能例外,更何況是在性命攸關的前提下,他就不得不做其它的考慮。

就這樣幾乎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王蓋的兵力徹底將張槐手下的所有人完全控制。

傍晚時分,空玄戰和空靈靈也已經抵達大風城,謝十八安然無恙回到了嵐山城,白玉風也終於不用再為他而擔心。

雖然大風城已是一片狼藉,但王蓋依舊很興奮。

“今天是我王蓋這麼多年最爽的一天,因為我王蓋認識在座的諸位。”

王蓋接着一臉大笑,道:“我先敬空老爺子一杯,您一直都是我心中最敬仰的人,今日相見,是我王蓋三生有幸。”

二人一杯下肚,王蓋又是一聲大笑,他看向白玉風道:“二弟聰慧過人,不用一兵一卒讓這群王八蛋俯首稱臣,這杯酒我敬你。”

白玉風苦笑道:“也有你們的功勞,靠我一人可沒辦法做到。”

王蓋大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接着道:“但你說,楚南生真是那麼打算的嗎?”

白玉風說道:“如果他是打算殺掉張槐這些人,我們就把最好的武器發放給張槐,讓張槐和他去斗好了,如果他還在乎這三四萬兵力,那就等於我們有三四萬人質在手,這場仗他們還怎麼打?”

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發著光,因為白玉風的話,因為白玉風這個人。

只有周子棟在不斷一杯又一杯飲盡她的杯中酒,這本該是一場小型的慶功宴,她也本該感到高興才是,可她現在的內心只有苦悶只有憂愁。

看着身旁空靈靈依偎在白玉風肩旁她就感到撕心裂肺,那種沒來由的痛苦不斷撕扯着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

特別是看到白玉風和空靈靈有說有笑,她便覺有無數把鋒利的刀捅進了她的胸口。

“你們先吃,我去上個茅房。”

周子棟說完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起身帶着三分暈眩的腦袋走出了廳外。

清涼的微風吹拂,也吹動着她眼中再也抑制不住的淚水。

“周子棟啊周子棟,你真是沒用,他心裡明明只有空靈靈,你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自己,他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還不知足嗎?”

周子棟在瘋狂的吶喊,在瘋狂的咆哮,於是她哭的也更加瘋狂。

人的確是矛盾的,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但卻根本無法抑制那種如參天大樹生長的情緒。

從第一次見到白玉風她便已被其魅力所折服,隨着時間往後推移,隨着他們不斷交流不斷接觸,周子棟已愈陷愈深,直到剛剛她的情緒徹底爆發。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離開,也許她會做出很多連她自己都無法預料到的事情,到時候只會讓每個人都難堪,更會讓白玉風左右為難,所以她乾脆離開,乾脆自己一個人去承受這種痛苦。

“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應該鼓起勇氣,大膽的去告訴他。”

淚流不止的周子棟身旁忽然出現了一道聲音,只見一道黑色身影站在她身旁,她卻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如果紀蠻在這裡,他就一定能認出,這個人就是不斷在關鍵時刻出手拯救白玉風的那個神秘人,他此刻竟出現在了大風城,只可惜紀蠻現在在嵐山城。

“你……你是誰?”

蒙面人不理周子棟的疑問,他接着道:“但其實你對他的感覺還遠遠談不上愛。”

周子棟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說道:“在你苦難無助的時候,白玉風如天神降臨在你身邊,她給你巨資,給你溫暖的家,給你大展宏圖的機會,甚至你的滅族之仇他都可以幫你了結,所以這個人就算不是白玉風,他是個醜陋無比的老頭子,你也會感激他,也會想辦法報答他,對嗎?”

“我……我……”

“更何況白玉風還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所以你把這種內心的感激誤以為了是對他的愛,一定要記住,感激和愛是兩回事。”

“是……是嗎?”

周子棟低下頭,內心忽然變得複雜而矛盾,身邊這個人好似真的一眼穿透到她內心最深處,看到了連她自己都不曾接觸到的自己。

蒙面人接着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人生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任何事都需要你嘗試後才能明白,堅持你內心最深處的感覺,如果你真覺得自己是愛他的,那就大膽的告訴他,因為愛是需要勇氣的,如果你還有所懷疑,那就再等一等,把那種感覺埋藏在心底,等待它成熟開花。”

周子棟是個聰慧的女孩,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於是她的眼睛在這一刻發出了光芒。

她緩緩開口道:“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蒙面人道:“這樣就再好不過了,我也很期待玉風堂能在你手中大放異彩呢。”

周子棟忍不住說道:“那你是誰呢,你又為什麼要幫我?”

蒙面人抬頭看向遠方淡淡道:“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白玉風。”

周子棟驚訝道:“幫白玉風,你是他什麼人?”

蒙面人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淡道:“不要管我是他什麼人,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出現在這裡,包括白玉風在內,否則不管你是否善良,我都絕不會輕饒你。”

周子棟嬌軀微微一顫,她點了點頭道:“我……我明白了。”

蒙面人說道:“收拾一下你的情緒,回去告訴他們,楚南生的大軍已經到了十公里外的地方,讓他們做好準備吧。”

蒙面人說完之後,她忽然就消失了,就像一縷青煙,正如她來時一樣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