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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韶頓了幾秒,臉上的溫情頓時銷聲匿跡,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有些事,知道太多並非好事。”

素素心底苦笑,答案明明瞭然於心,卻依舊不甘心,仍要問他。

“那,那太子會愛素素嗎?”她的眼淚頃刻滑落。

龍韶拭去她眼角的殘淚,語氣極其柔和,可話語卻有直剖胸意般痛,“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素素,這榮華富貴,百般寵愛,難道不夠么?”

他的手指緩緩滑過她臉上的輪廓,像是欣賞一般,“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冷落你!”

素素心底生了一層凄惻的寒意。是啊,憑這張臉,她這一生都不會失寵。是她自己太天真,曾以為是上天眷顧她,直到今天才明白,不過是老天愚弄她這一生罷了。

呵呵,他究竟心底是看不起她的。以為她會在意那些榮華富貴,百般寵愛么?沒了他的情,一切又有什麼稀罕。

在外人眼裡自己只是無依無靠的宮中舞姬,能攀附上太子,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自己曾以為得到了他的全部,如今知道真相,心裡到底是不能接受。

或許從一開始就告訴她,因為她和他心愛的人兒長得像,才得此寵眷,或許見到千念她的心便不會這般痛。

她曾以為,可以和龍韶一心恩愛到老,可終究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是她自己太貪,貪圖他的真心!如果不曾得到,失去時便不會如此心痛!漫漫餘生,她終究逃不過‘謀情’二字!

而此刻,若是執意與太子在爭論下去,無益於斷送自己和太子的將來,甚至無法給孩子一個未來。

忍着萬般心痛強扯出一個笑,“只要太子心裡記掛素素,那便夠了,素素只求能常伴太子左右。” 這話說的凄婉,七分可憐三分情, 足以令龍韶憐憫。

龍韶略有些心疼的盯着她的容顏,她的哭,她的笑都能勾起他的憐愛。這一夜,龍韶依舊將她攬進懷裡,與尋常的夜晚別無二致,可是素素的心卻再也不同了……

放眼望去龍朝上下喜氣洋洋,太子正婚乃是大事,處處都大張旗鼓的準備着。千念和千心也按規矩被接進宮,住進了安和殿。

儘管開了春,千念還是感覺寒意陣陣,似乎比往日更怕冷了。千念裹緊了着身上的披風,一步步走過曾經生長了九年的地方。

宮裡彷彿絲毫未變,一切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千念走過一個個熟悉的地方,回憶像是鋼針一寸寸釘着她的心。依舊無法波瀾不驚的面對關於他的一切,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

海棠樹依舊挺立在千禧殿,經過冬日的摧殘,整棵樹顯得滄桑頹然。千念俯下身用手撥了撥樹下的泥土,遂命宮人找來一個小鏟子,不準任何人來幫忙,自己一鏟一鏟的鏟開。裡面是一個黑釉壇,壇中裝了一半的酒。

“太子和王爺可喝了?”

一旁的侍女恭敬道:“公主離開不久,王爺就親自挖走了。王爺說給公主喜食桑葚,這酒特意為公主留一半,讓奴婢們重新埋了進來!還囑咐奴婢們,酒埋於地下沾了寒氣,公主若是喝的時候,定要奴婢們拿去要溫一溫。公主現在可要喝?”

千念甚至能想象出龍吟當時關切的神色,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笑意。

見千念不說話,侍女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公主?現在可要喝?”

千念這才回過神,將酒罈重新放回窖里。擦了擦手上的泥土,“不了,留給王爺!”

千念望着一塵不變的千禧殿,因龍韶和龍吟一併搬了出去而空落落的。走進龍吟的書房。甚至還留着他未曾書完的字,桌上的硯台,已經數月未曾用過,丫頭們偷了懶 落了薄薄一層淺灰!桌上鋪着一張宣紙,書着‘千般思念’四個字,千念翻了翻旁邊,每一張都有‘念’字,“念故人千里,此刻共明月……念卿常健,歲歲常相見…… 念你驚鴻照影……舉案齊眉念歸家……”

千念一張張翻閱着,清婉靜靜站在一旁看着千念。這些天關於龍吟,千念隻字未提。頭上依舊簪着紫簪,也僅一枚紫簪,素淡至極。整個人性情也變得沉靜,極少笑面對人。

龍韶則忙着籌備婚事,況於禮二人成婚前一月不得相見。時間過得極快,眨眼間一月已過,婚期將至。

清婉取來一件素羅紗寢衣為千念換上,替她捶了捶肩膀,千念只覺身子都不是自己的。

“公主今日學了一天的規矩,只怕是累極了。明日便是大婚。今日早些歇着吧,明兒可有的忙!”

千念低頭瞥了一眼皓腕上的玉鐲。曾經夢寐着同深愛的人深情一世,終究是不能了,這份不被期待的婚禮,將自己一生的路線牢牢定格住,“你覺得我能睡得着么?”

清婉鋪好床,走到她面前,摘下它髮髻上的紫簪,輕輕放到梳妝台上,“清婉知道公主在想什麼,明天過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千念盯着桌子,紫簪孤單的躺在那裡,“是啊,為**了。不過嫁不嫁過去,都一樣,左不過是換個地方住着,這樣想想便覺得沒什麼了。”

“前方的一切還是未知,公主唯有將這條路走到盡頭,才能評判這條路是對是錯。興許是另一番景緻,太子亦是有心之人,公主亦可以嘗試接受。”

千念淡然道:“我只願這條路走的安穩,別有太多荊棘。其他事情我不願做也不想。對了,姐姐那裡一切可妥當了?”

清婉道:“我剛送吉服時見大公主眉梢竟是喜色,可見是鍾愛太子。”

千念望着鏡子中自己,嘆了口氣,“現在高興也是好的,叫底下人都管住嘴,若是有人告訴姐姐千朝的事,我定然不會仁慈!”

清婉點頭,“清婉知道,只是大公主遲早會知道,那時該怎麼辦呢?”

千念長舒一口氣,“能多晚知道就有多晚,以姐姐的身子,定然會有性命之憂,我於心何忍,我已經失去父母了,姐姐是我的至親。拼盡一切我也會保護她。我之前安排的事,可辦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