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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懌確見父皇面有痛楚之色,忙答應了,急急吩咐侍衛尋地安置蕭翁業。但荒山野嶺之,哪有房屋可供休息?侍衛們只找了塊平整之地,在地上鋪了塊厚厚的席子,蕭懌和孟錦雲扶着蕭翁業慢慢坐在席子上。王安遞上水來,蕭翁業就着他的喝了一口,低聲向聞迅趕過來的王公大臣們道:“朕無事,你們不用擔心。”他頓一頓道:“這一路顛簸,想你們也累了,找個地方歇會兒吧。”

王公大臣們擔憂的神色稍微舒緩,紛紛答應了離開。

蕭翁業見蕭懌站着沒動,道:“你也走吧。”

蕭懌答應一聲,悶悶不樂地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但離王叔和兄弟們休息的地方較遠。他隨折了個樹枝,拿在里玩弄着,低首想着心事,以至濟陽王蕭湛之子蕭承來到面前都沒察覺。

蕭承輕蔑地看着蕭懌,故意拖長尾音:“太子堂弟。”

蕭懌向來對他這個堂兄沒啥好感,只抬起頭冷漠地瞧了他一眼,並不朝理他。

蕭承見他對自己不理不睬,心下有氣,一轉念頭,有了計較,坐在他身旁道:“太子堂弟何事生我的氣?”見蕭懌別過頭仍不理自己,就道:“好歹我們也算是兄弟,我見你心事忡忡的,就想關心你一下,諸料你竟不理睬我,令我好傷心啊。”語調輕浮油滑,沒半分感情。

蕭懌扭頭回了句:“謝你關心。”聲音里含着怨氣。

“太子堂弟終於肯答我的話了。”他揚起臉來,半帶譏笑地道:“你說你不找個嫻淑有德的美女,卻看上了一個不懂禮數的野丫頭,眼光忒也差了些。”

蕭懌心下一驚,不知他如何知曉此事,但不想過問,忍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蕭承一臉壞笑地道:“聽聞宮裡有個叫阿朱的姑娘,不光有傾城傾國之色,且能歌善舞,性情溫順,我這個做堂兄的就不明白了,你放着那麼個百媚千嬌的美人兒不要,偏何喜歡上了呂雯梅那個姿色不佳,不會歌舞的野丫頭?”

蕭懌大為震驚,霍地起身急問:“你是從哪聽來的?”

蕭承睇他一眼,慢吞吞地站起身道:“我不過說了幾句閑話,太子堂弟就沉不住氣了。”他見蕭懌一臉着急,心裡有些得意,慢悠悠地道:“你先別急,我還知道一件事。聽說那個野丫頭近日還得了瘋病,一犯病就摔東西還傷人,我說得沒錯吧?”

蕭懌又氣又急,不覺抬高了聲音:“你快告訴我,這些事你都是聽誰說的?”

蕭承忙伸食指豎在唇上作了個靜音勢,道:“你小聲點。”他做賊似地朝四周望望,見沒啥人注意,故意賣個關子道,“你想知道也成,不過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蕭懌奇怪他一個遠在封邑的人,怎會知道關於呂雯梅和明珠這件隱蔽的事,自然很想知道,但聽他說竟要自己堂堂皇太子先答應他一件事,簡直就是在刁難侮辱自己,不禁大為惱怒,可若不先答應他,自己就不得而知了。呂雯梅和明珠的事小,如泄露了宮裡什麼重要大事卻要糟糕,只得強忍怒氣問道:“什麼事?”

蕭承目露淫邪之色,笑嘻嘻地道:“你不用怕,我不給你出讓太子之位之類的難題。這事簡單得很,就是你回宮後,把阿朱姑娘送給我。”他走近一步,笑問:“怎麼樣,這事不難辦吧?”

蕭懌大為光火,想着今日是皇祖父的祭日,蕭承竟還想着玩弄女人的事,僥是蕭懌性子好,也萌生了想打他的念頭。可畢竟自己是太子,哪能隨便動打人,只好強壓怒火,指着蕭承道:“你……你怎可說出這種話來?”想要罵他,終於忍住。

蕭承面顯不悅之色:“怎麼,你不願意?”他換了個站姿,“據我所知,那個阿朱姑娘很喜歡你,而你卻不想要她,難道你捨得她一個花朵兒似的美人在寂寞孤獨老去?虧你還是逛過樂坊的人,一點都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我雖沒你生得這般俊,但也稱得上是相貌堂堂了,而在對待女人上,我可比你要高明得多。想你也不笨,就做件好事,乖乖地把阿朱姑娘送給我,我就會把全部秘密都告訴你,豈不是其美兩全?”

蕭懌知道明珠住在宮裡時間久了終是不好,雖想給她儘快找個人家嫁了,但也不能把她送給蕭承這等酒色之徒糟蹋了,何況明珠曾對自己有恩,怎能做這種虧良心的事?就算蕭承得到了明珠,他也不一定會告知自己真實的答案,便道:“我不答應你。”說罷,轉身就走。

蕭承急叫:“哎,你不想知道了?”

蕭懌足下不停,斬釘截鐵道:“我就是想知道,也絕不答應你。”

蕭承想着自己白費口舌跟他說了一番話,大感氣惱,衝著他的背影高聲叫道:“你別後悔!”

蕭懌充耳不聞,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

其實他二人交談時,別人已經看到了,只是誰也沒在意,也沒聽清他們的談話。

孟錦雲見他二人似乎鬧了矛盾,想去調解,向蕭翁業道:“皇上,臣妾過去看看。”

蕭翁業則道:“他倆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事還不能自己解決?你不要去插。”

孟錦雲只好停住腳步,但目光仍不離他倆左右。

蕭翁業想着已經歇了好半天了,若再不走,恐到不了太廟天就黑了,說道:“朕已歇好,你叫他們出發吧。”

孟錦雲扶他起來,讓王安叫大家出發。她見蕭懌和蕭承已不再爭吵,各自上了馬車,心下釋然,扶着蕭翁業登上馬車。

到昭陵廟時,日已西沉。眾人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看守太廟的護衛、宮女都出來迎聖駕。蕭翁業帶着眾人進了太廟,護衛令道:“皇上,微臣已在偏殿備下晚膳。”

蕭翁業“嗯”了一聲,環視昭陵廟,見周圍殿宇頂部的琉璃碧瓦映着晚霞餘暉,泛着新亮亮的光彩,道:“這裡已經修葺過了?”

護衛令恭謹道:“是,微臣遵照皇上的旨意已修葺。”

蕭翁業微微頷首,走進偏殿。宮女們打了熱水來,眾人潔面洗後,蕭翁業坐在正居首的位置上,道聲:“賜坐。”眾人依次就坐。蕭翁業又道:“傳膳。”因他一路上顛簸疲累,又身感不適,只喝了幾口粥,不再進食。

孟錦雲勸道:“皇上再用點吧。”

蕭翁業面有疲色:“朕吃不下了。”向眾人道:“朕有些乏了,先回寢殿歇息,你們用完膳後,就各自回房吧,明日寅時初刻過來。”眾人答應。蕭翁業站起身,王安上前攙扶着他離開。

眾人飯畢,陸續告辭離殿。孟錦雲見蕭懌過來向自己告辭,便小聲問:“你和蕭承說啥話了,咋吵起來了?”

蕭懌煩亂:“沒什麼。”

孟錦雲面露不豫之色,鄭重囑咐道:“現在已到太廟了,你也收斂點,別再跟他發生不愉快的事,否則就是對祖宗不敬。”

蕭懌隨口道:“知道了。”

夜裡,蕭懌記掛着呂雯梅,又想到白日里蕭承說的那番可惡的話,直憋了一肚子氣,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次日天還未明,眾人已聚集在偏殿。

蕭翁業問護衛令:“都準備好沒?”

護衛令答道:“已準備妥當”。

蕭翁業遂帶着眾人離殿,向昭陵而去。

黎明的風涼絲絲的,拂在面上有種神清氣爽之感。昭陵周圍是一馬平川的空廣之地,只種有數排松樹、柏樹,像是保護陵墓的守衛,給人一種*肅穆的感覺。昭陵前設有高大的祭壇,上設先帝神位,御案上備有素酒、牲牢、果品之類,祭壇前自神道上鋪着一張既寬且長的玄色氈氌。

辰時一刻,蕭翁業率領的王公大臣們準時到達祭壇,獻官、持事行四拜禮,典儀高聲道:“迎神、奏樂!”

*凝重的禮樂聲在寬廣的陵墓前響起,此刻眾人心自然而然生出對先帝的敬仰之情。蕭懌隨在蕭翁業身後,同行四拜禮迎神,另有六十四個舞生跳、武“八佾”舞。

禮畢,典儀又唱:“行初獻禮!”

蕭翁等人盥洗後,自神位前跪奠帛,奠爵,俯伏興。樂止,贊禮官跪讀祝後,繼續奏樂,眾人俯伏興。

亞獻與終獻分別由蕭懌和濟陽王蕭湛完成。孟錦雲則與其他諸侯王及官員在旁觀禮。

之後飲福壽胙、撒饌,辭神、復行四拜禮,焚祝、焚帛,上達於f天,祭陵儀式方告結束。

蕭翁業帶着眾人重返昭陵廟偏殿。此時眾人已有些疲累,坐下休憩片刻後,蕭翁業才道:“擺宴。”

宮女們魚貫而入,擺下酒菜。蕭翁業宣布酒宴開始,眾人邊吃邊談,心情舒暢。

酒過巡,蕭懌走到殿央,向蕭翁業道:“父皇,兒臣想舞劍為大家助興,且這裡是先帝陵廟,若先帝在天有靈,看到了定也會高興。”

蕭翁業欣然道:“可以。”因為這是酒宴,舞劍助興自然是好,而在皇宮裡設宴,以歌舞助興更為尋常。

蕭懌拔出佩劍,向蕭承道:“一人舞劍沒多大意思,我想邀王兄陪我一起舞劍。”

蕭承要是不答應,面子上定然過不去。他見蕭懌邀自己舞劍,以為蕭懌是怕了自己,想要跟自己同歸於好,更感驕傲,下頜一揚道:“好,我就陪太子殿下玩玩。”唰地一聲抽出佩劍,大模大樣走過去,同蕭懌舞起劍來。

眾人看得興起,都喝起彩來。蕭翁業也不禁莞爾。孟錦雲見他高興,心下喜慰,酒宴漸入*。

蕭懌有心要挫挫蕭承的囂張氣焰。當二劍相交時,蕭懌暗運內力,只聽咔嚓清脆一聲響,蕭承的長劍被震作兩截。他一呆,握半截劍拿着也不是,扔掉也不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神情甚是尷尬。

突然出此變故,眾人都不免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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